第7章 發燒
林晩之前從來沒給小孩子洗過澡,不過她給家裡的胖橘貓洗過,應該差不多。林晩怕弄疼小姑娘,揉搓地非常溫柔,等洗的差不多了,再給她手上塗一點雪花膏,看她身上那件衣服灰溜溜地破地不成樣子了,又翻箱倒櫃地找了一件她穿的寬大上衣給顧南靜當睡衣穿。「南南先湊合穿,等嫂子明兒去買好布再給你做。」
洗完澡后的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感受著身上柔軟馨香的布料,看著美麗地像仙女一樣的嫂子,心底雀躍地有小人兒在跳舞。
顧西晨和顧北午倆人也從外頭帶著一身寒氣回來了,林晩叫住二人,「小西,小午,聽嫂子的話,天氣冷了,以後別去河裡洗澡了好嗎?等會兒你們倆再去洗個熱水澡,免得著涼。」
「不要你管!」顧西晨下意識地反駁林晩,突然又覺得很沒有底氣,頭一扭就往雜物房跑。
「我,我洗過了,就不浪費水了。」顧北午主動過來牽林晩的手。
林晩看他的手冷硬如冰,順勢把他的手包進手心裡,「不行,必須要洗,你是自己洗還是嫂子幫你?」
顧北午沒想到林晩說要幫他洗澡,臉面羞得通紅,「我自己洗。」
林晩點點頭,倒好熱水后把顧北午換下來的衣服收走,又擺了一件從柜子里搜刮出來的男士汗衫,林晩估摸著應該是顧東歸的。
洗完澡后的顧北午被林晩帶著進了自己的房間,「小午,跟妹妹在嫂子這兒睡好不好?」林晩壓低聲音,生怕吵醒已經睡熟的顧南靜。
顧北午點點頭,不過又有點擔心顧西晨,「那哥哥呢?」
「別擔心他,我過去陪他。」林晩摸摸顧北午的頭,把他抱到床上。
睡在床上的顧西晨有些心神不寧,左等右等也沒見弟弟妹妹來睡覺,怕他們出了什麼意外,剛要起身去找,就看到林晩推門進來。
「你來幹什麼?」顧西晨冷冷道。
林晩走過去靠在他身邊,「來陪你啊,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去我房間跟弟弟妹妹一起睡。」
「不用!」顧西晨乾脆利落地回絕了她,「我也不要你陪!」
「那我就待這兒不走了,你能拿我怎麼樣?」林晩往後一靠,耍起無賴。
「我……」顧西晨沒想到林晩臉皮這麼厚,也沒想到她是真的想留下來陪他,心中一雜陳,只好冷著臉背對著林晩躺下。
月亮爬上樹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偶爾的蟬鳴聲也消失不見,夜深了。
「媽媽……媽媽……」
聽到顧西晨的囈語,林晩從淺睡中驚醒,她睡眠一直不太好,昨晚難得睡了個好覺,今晚換了個地方又有些失眠了,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想拍拍顧西晨的背,結果手下燙人的溫度讓她心頭一顫,「小西?小西?」她輕叫了兩聲,探了探他的額頭。
好燙!
林晩一咕嚕爬起來,抱著顧西晨就往她房間里跑,等把他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倒了盆冷水放到床邊,用毛巾沾濕後放到他額頭上。
顧西晨睡得迷迷糊糊,覺得似乎有一雙溫柔地像媽媽的手在輕撫他的腦袋,他強撐著眼皮,睜開眼就發現了靠在床邊的林晩,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腦袋,頭一點一點,另一隻手時不時地摸摸他的臉頰。
顧西晨喉頭一澀,內心那塊他本以為堅不可摧的城牆卻出現了裂痕。
林晩的手又伸過來了,顧西晨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林晩撫了撫顧西晨的額頭,又俯下身用唇瓣試了試溫度,見他退燒后心底終於鬆了口氣,正好外頭傳來了雞的的第一聲鳴叫,林晩揉揉眼睛,起床把昨晚剩的粥隔著蒸籠加熱后,馬不停蹄地循著記憶去村頭找村裡的老神醫開風寒葯。
「哎!小林!」王翠拿起鋤頭去上工,一出門就看到了著急忙慌的林晩,想到她昨天的討喜行為,王翠對她的態度好了許多,「去幹啥呀?」
林晩著急顧西晨的病情,沒仔細聽王翠的話,見她見她,只飛快地應了一聲就開始跑。
王翠看了一眼她去的方向,想到她從前乾的不要臉的事,剛建立起來的好感瞬間被打消,「我呸!又去不要臉地舔著那個周書墨了!」
「一大早地你嘀咕啥呢,還不走?」王翠的丈夫陳貴用鋤頭劃了划鞋底的泥,「昨天倒還安靜,沒聽見隔壁那個小媳婦兒罵人的聲音,稀奇了。」
陳貴這番話讓王翠徹底爆發了,「啥稀奇不稀奇的!這就是她從明著壞到焉兒著壞了!」王翠把陳貴手裡的鋤頭一搶,把他搶白了一頓,扛著鋤頭火冒三丈地往外走。
陳貴摸不著頭腦地撓了撓頭,「這也不關我事兒啊!」
林晩腳程還算快,跑了一路過來正好趕上老神醫給人號脈。
林晩知道看病時不能打擾大夫,便站在一旁安靜地等他看完。老神醫原名已經不可考了,只知道姓甄,是個遊方道士,帶著孫兒討生活,後來落戶到龍門村安定下來,一把花白的鬍鬚很有仙風道骨的樣子,平日里誰家買葯拿不出錢來也從不主動伸手要,所以大家給了他老神醫的美譽。
「你這是肝火過旺,驚悸憂思所致,我給你開一劑方子,先吃上幾天。」甄神醫慢悠悠地捻了捻鬍鬚,用毛筆蘸了寫方子,讓孫兒甄謖去抓藥。
還不等林晩開口,甄神醫就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笑道:「女娃娃,你來看什麼病?」
「甄神醫好,我來給我家孩子抓些治風寒的葯,勞煩您了。」書里對這個甄神醫著筆不多,他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襯托男主媽和女主的嬌弱柔軟。
林晩慣會看人,知道甄神醫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對他也是格外禮待。
「這不是晩晩嗎?是家裡有人生病了嗎?」汪柔其實早就注意到了林晩,本想等她主動跟自己搭話,沒想到等了半天,人家愣是沒看見她。
林晩眼神掃過去,這才注意到剛剛看病的那個婦人是周書墨的母親,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