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錯亂的時空(七)
黑死牟在這幾百年裡見過不少敵對的人,這些人面對他的情緒也是各異,有憤怒,有恐懼,也有戒備,但他今天的一眾敵人里,卻有個不得了的——看到他之後就滿面笑容地來了一句【大哥好久不見】。
看看那人周圍警惕的鬼殺隊隊員,黑死牟這才確認不是自己走錯了地方,而是對方的反應確實出人意料——而且正常情況下也沒人會管六隻眼的人開口叫大哥吧?
「我…不曾…見過你。」
晝一頓,嘆了口氣,「不曾見過啊……真冷漠,你和無慘來滅族的時候我還是族長來著呢。」
聞言,黑死牟認真地壓榨了一下自己的記憶,但任憑他如何回憶,他嘔確信自己不曾見過面前之人,「我…只有…一個…弟弟。」
這下輪到晝懷疑自己了,「這樣的話……你還記得你四歲或五歲的時候,家裡有來過一對母子嗎?那個母親應該是朱乃母親——不不不,朱乃夫人的遠房妹妹。」
「未曾記得…不過…確實有葬禮…在那時…舉行。」
得到答案的晝就小聲嘀咕起來,「不是?就算是死在幾百年前這也死的有點兒太早了吧?玩兒我呢?」
看著又開始神神叨叨的晝,鬼殺隊眾人默默移開身位,與黑死牟對峙起來。
他們不指望晝幫忙,只要他不反過來幫對面就很好了。
只是在雙方一觸即發的時候,晝卻再次開口,「那繼國緣一你總記得吧?」
黑死牟眼眸半垂,不明白面前這個貌似與自己熟絡的人為何會提到緣一。
「無慘當初是被緣一哥一瞬間分屍,然後嚇得分裂成一千八百多塊哦?」晝笑起來,「而哥哥一瞬間就斬出了近八百刀,砍碎了一千五百塊分散的血肉,只差一點點就把無慘殺死……那時候,哥哥可是人類哦?」
煩躁感久違地爬上黑死牟的心頭,一直搭在刀鞘上的手微微後撤摩挲起了刀柄,只是還不等他開口,晝就再次發聲。
「那個小動作我知道,哥哥——我是說緣一哥——他在思索的時候就喜歡這麼做!說是比較便於冷靜來著?」
晝摸著下巴,「想超越無慘的話,至少也要一瞬間把無慘嚇成一千八百塊才行吧?像是現在這樣受制於無慘的血液,你根本就不可能超越他,畢竟無慘那個膽小鬼不會讓自己手下的鬼比自己強嘛——
而且無慘還弄死了已知唯一能學會月之呼吸的人,大哥你就不行做點兒什麼嗎?我知道掙脫束縛的方法哦,大哥你要不要試試看啊?」
黑死牟:……光明正大的策反?
眾柱:……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黑死牟和眾柱默默看向彼此,而後默契地抽出了刀,一致決定忽視晝的存在。
「這就無視我了?真過分——不過既然你們不理我……」晝的目光掃向黑死牟背後敞開的紙拉門,「那我可就去無限城做客了哦?」
黑死牟幾乎立刻向著晝的方向斬出一刀,但那刀光劃過時,卻只傳來晶體破碎的聲音,與此同時晝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看看這上好的正灰色,真是讓人心情愉悅~不知道無慘現在在不在無限城呢?」
宇髄天元看著那在被晝觸碰后,一瞬間被轉換成灰色晶石的門扉和房屋,微微壓低了聲音,「喂,杏壽郎,那就是你說的晶石?」
「沒錯!不過當時並不是這個顏色!看樣子晝先生還有把血鬼術也轉化成晶石的能力!雖然不清楚對人類是否有效,但他可以操控這些晶石,所以諸位還請小心!」
黑死牟:……棘手的血鬼術呢。
一邊的晝嘴角微微抽搐,掃了一眼宇髄天元那無語的表情后開口,「吶,杏壽郎,密謀的時候能小點聲嗎?你這麼大聲地說出來,總讓我覺得不對你們做些什麼都對不起你的言論。」
「是嗎!那我道歉!」
晝撇撇嘴看向逐漸向無限城內部侵蝕而去的灰色晶體,嘴角又勾起一抹笑容,只是這次,還未等他的話語出口,湛然的刀光就徑直斬向他的脖頸。
伴隨著晶體碎屑漫天飛舞,晝捂著脖頸上的血線踉蹌後退,只是那一雙全然轉變為灰色的瞳眸卻滿是笑意地盯著被晶刺刺穿身體的黑死牟,「吶吶,大哥,真正的武士可不會突然襲擊哦?」
但黑死牟神色不動,身上卻突兀地生長出無數刀刃,將那些穿透自己身體的晶刺盡數斬斷,旋即再次揮刀向著晝斬來。
晝對自己的身手非常有數,毫不遲疑地轉身跑入無限城,密密匝匝的晶刺接連向著黑死牟的方向襲去。
而黑死牟也如同晝所想的那般,在揮刀斬斷晶刺之後毫不遲疑地向著這邊追來。
而隨著兩人跑進無限城,眾柱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不久前與黑死牟一同從門內出現的罐子。
幾人對視一眼,還是宇髄天元最先開口,「這個應該就是那個晝提到過的鹹菜罈子?」
「你這混蛋是眼睛瞎了嗎?!居然敢把我這完美的壺說成鹹菜罈子?!」
看著從罐子里鑽出來的玉壺,眾柱交換了個眼神,最後宇髄天元和時透無一郎更是幾乎同時開口——
「抱歉啊,我看錯了,你這是夜壺對吧?」
「完美作品?你這罈子它根本不對稱,是歪的啊。」
玉壺:……
艹!全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