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交代清楚
當賀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現場的氛圍一下子發生了變化,降到了冰點。
院長瞪直了眼睛,差一點就以為是自己聽錯,呼吸聲都變得急促許多。
「你......你說什麼?」
院長變得更加詫異,低下頭去看那張照片的時候,臉色驚恐異常。
確實如賀遠說的一樣,他對那些工人不可能全都認識,但卻知道他們為何而死。
醫生有治病救人的天職,哪怕一時走了彎路,可院長的心裡卻總在期盼迷途知返。
而賀遠就是他在黑暗之中好不容易尋找到的救命稻草,自然要用力的抓住。
「我說,我全都說。」
院長重重的嘆了口氣,也顧不得這是怎樣的場合,竟然掏了一包煙出來。
緩緩的點燃,煙頭忽明忽暗,他的內心也百般沉重。
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醫院才剛剛開始修建,卻諸事不順。
「你知不知道,才動土沒幾天的功夫,就有怪事頻頻發生。」
回憶起來,院長忍不住的渾身打了個冷顫,表現的十分為難。
賀遠卻對此早有預料,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隨後開口說道。
「鬧鬼。」
這樣的話若是讓別人聽了,恐怕都以為賀遠是個神經病。
畢竟要相信科學,哪能去談那些牛鬼蛇神,不切實際的東西。
可院長卻不一樣,他猛然抬起眼睛,很是不能理解賀遠為何會如此清楚。
「真的是鬧鬼,三更半夜,女人的笑聲。」
「沒有人能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倒也沒什麼。」
他忽然想起來什麼,重重的嘆了口氣,緊接著又開口說道。
「關鍵是,連地基都打不起來!」
「什麼?「
聽了這話之後,賀遠也一臉的詫異之色,根本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場面。
便不停的追問,根本不給院長任何停息的機會,今天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用力的灌了幾口,這才是繼續說道。
「出了好幾回的事,好好的地基,就在準備封面的時候,總是會出現塌方事故。」
一次兩次倒也沒有什麼,可一直這樣下去,工程便不會有任何的進展。
下面催,上面問,巨大的壓力讓他們這些人無法承受。
賀遠卻知道是怎麼回事,結合女人的哭笑聲來看,恐怕是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在暗中阻撓著工程進展。
「所以呢?」
賀遠趕緊朝著院長去看,其實已經把事情猜了個差不多,可終究需要證實。
果不其然,院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堪,回憶往事的時候,痛苦異常。
「是施工方提出來的,他們也是經過商量之後,才想出這個辦法。」
活人祭祀,慰問四方鬼神!
賀遠頓時皺緊了眉頭,神情肅然,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而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在古代的時候,這樣的事情時常發生。
有人失足落河,怨念難消化為水鬼,過路的人常常受其困擾。
官府便出資修橋,可每當竣工的時候,橋總是會無緣無故的塌陷,連同工人一起淹沒在河水之中。
久而久之,人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水中的鬼需要血食供奉,才能默許這一切的發生。
便在動工的時候將工人推入水中,一個不夠,那就兩個。
廣為流傳的做法卻不是這樣,便是把活生生的人封死在橋墩里,再造慘絕人寰。
「所以你們就選中了那個工人,可為什麼是他?」
賀遠的內心已經無比驚駭,這樣的事情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足夠引起轟動。
怪不得幕後黑手如此煞費苦心,一旦真相被公之於眾的話,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院長知道的信息很是有限,卻在儘力的回答,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專門請了一個道長過來,算過生辰八字,只有那個工人符合。」
這話聽起來有些殘忍,可事情往往就只是這樣,底層人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就這樣稀里糊塗的被選中,成為了活人祭祀的對象。
「畜牲!」
賀遠不由得攥緊拳頭,又在心裡頭暗罵了一句,對他們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恥。
當年的事情也被徹底揭露,那個神秘的道人只留下匆匆數語,可施工方卻如獲至寶一樣的珍惜。
在選中了那個工人之後,他們立馬開始謀划,逐一把他的工友帶過去問話。
院長不停的講述,他也只知道一個大概,可此時此刻內心早已崩潰。
「事先打好了招呼,所有人都知道在日子到來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聽了這話,賀遠硬擠出一絲笑容,十分的牽強。
便接過了話茬,隨即開口道。
「只有他不知道。」
本來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卻稀里糊塗的要丟掉性命。
這樣的事情怎麼去想怎麼殘忍,賀遠也聽不下去,便從院長的手裡搶過來一支煙,直接塞到了嘴裡。
不停的吸允,等到煙霧瀰漫,他雜亂的內心這才有所平復。
便長長地出了口氣,又朝著院長看了過去,示意他可以繼續講下去。
原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當那個工人被選定之後,一切就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只不過是在暗處,唯有他一個人不清楚。
直到有一天,同宿舍住的工友興高采烈的進來。
告訴他老闆人好,這個月給每人多發五百塊的獎金。
那個工人不知內情,高高興興的走了出去,就被自己當做朋友的工友帶到攪拌機的跟前。
躲在後面的人手突然出現,一鎚頭就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頓時鮮血橫流。
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人發出善意的警醒,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稀里糊塗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個男人走了出來,正是工程隊的頭頭,看著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工人不斷和他求救,竟然能夠再下一次狠手。
工地里隨處可見的鋼筋條,拿在手裡十分趁手,就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等到落下去的時候,那個工人的胸腔已經被徹底貫穿,沒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