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毒打
「醫書？」
方毅皺了皺眉，拿到手裡翻了翻。
字差不多都能認識，但連在一起，他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將軍，俺只是一個做面的，您給我醫書，俺也用不上啊。」
真正的中醫，少說也要幾十年如一日的鑽研，對各種藥材如數家珍，才能說略有小成。
方毅並不相信自己有這個天賦，能靠著自學就把這本古代醫書給吃透了。
青囊經在三國時期就已經遺失，這要是拿去上交給國家，沒準得到的獎勵還多一點。
一旁的張飛顯得十分不耐煩，吹鬍子瞪眼道，「你這店家，好不識趣，這也不行那也不要的，若非閻君嚴禁我等在人間鬧事，俺現在就要在你身上捅上十個八個窟窿。」
「啊這……」方毅嚇得一激靈，連忙拱手道，「將軍當年有萬夫不當之勇，長坂坡一戰，至今仍在流傳，您一直是俺心中的偶像啊，這頓飯就當是俺請你的，不要錢，不要錢……」
這通馬屁上來，說的張飛有些不好意思，當即在身上摳摳索索起來，「那不行，俺如今好歹也是冥界一方鬼神，豈能賴你一個凡夫俗子。」
在身上摸索好一會兒，終於摸出了一顆黑乎乎的藥丸。
「這是華佗老兒煉製的強身健體丸，吃一顆百病不生，心明眼亮，便宜你小子了。」
張飛放下藥丸，生怕方毅還不滿意，轉身便走。
方毅眼前一亮，立即將那藥丸拿在手裡。
華佗煉製的，肯定是個寶貝。
見青囊經張飛並沒有拿走，連忙招呼道：「將軍，你的醫書。」
「一本破書，俺懶得帶回去，你不要就扔了吧。」
「好傢夥，感情在您眼裡這就是本破書，還想搪塞我啊，這可不是一個厚道人能做出來的……」
張飛像是知道方毅心裡在想什麼，話音剛落，便一溜煙沒影了。
留下方毅，獃獃地看著手裡的藥丸，思考著到底是自己吃，還是拿去賣。
「要說是華佗煉製的藥丸，估計別人得把我當成神經病，還是自個吃吧。」
藥丸入口即化，就像是吃棉花糖似的，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方毅咂了咂嘴，等待著藥效開始發散。
然而過去了十來分鐘，身體卻沒有任何異樣。
「電視里，吃一顆神丹妙藥不是都要痛的死去活來嘛，怎麼我沒有反應。難道是丹藥太低級了，還沒達到那一步？」
絮絮叨叨的方毅，臉上充滿了疑惑。
「糟糕，這麼晚了，蓉蓉應該都睡了吧。」
低頭一看錶，時間已經快凌晨兩點，方毅也顧不得再去感受藥丸的奇特，將青囊經收好后，把四萬塊錢揣在身上，關了門就往李蓉所在的小區跑。
一路上，方毅都在不停的幻想著，等會兒李蓉看到這些錢的驚喜和高興。
六順花園小區。
一道纖長矯健的影子，疾馳在林間小路。
發足狂奔了二十分鐘的方毅，呼吸沉穩的站在一棟大樓下。
坐電梯來到十樓。
走到門口，正準備敲門，屋裡的聲音，讓他的手，滯留在了半空中。
「不來了，不來了，照你這麼弄，哥就算是一頭牛，也頂不住啊。」
「那傻小子不會來你這兒吧，要不要我回去？」
「回去啥啊，我不是都已經跟他分手了嘛，就一個窮屌絲，你還用得著怕他呀。」
「茂哥，人家還不夠呢，你可不能只顧著自己爽了，不顧別人。」
「哈哈，你這個小騷貨，看在你幫哥弄沒了他的嗅覺和味覺，還在他店裡放了死老鼠，哥今晚就算是豁出這條老命，也得讓你滿足啊。」
很快，屋子裡又是一陣淫聲浪語。
方毅佇立在門口，昏暗的應急燈，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只是懸在半空中的手，已經緊緊攥成了拳頭。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如同一隻見了紅的老牛。
過了許久，屋子裡的聲音漸漸趨於緩和。
方毅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輕輕敲了敲門。
「這都幾點了，誰在敲門呀。」
「樓下的，你們廁所漏水，我上來看看。」方毅壓低了嗓音，帶著些許嘶啞道。
「漏水了就不能等明天來看啊，煩死個人……」
李蓉穿著蕾絲睡裙，披著一件外套很不耐煩的打開了門。
話剛說到一半，整個人忽然呆住了。
看著門口兩眼通紅，如同一隻野獸的方毅，支支吾吾道：「你……你怎麼來了。」
方毅沒說話，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瞪著她。
李蓉心裡有些發慌，「我今天不方便，你有什麼話明天再說罷。」
說完就要不顧一切的把門給關上。
「賤人！」
方毅吼了一聲，拿住門把手，用力往外一拉，連帶著李蓉都被他拉出了門外，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娘的，那個狗日的大半夜上來找事，不想活了啊。」
卧室里的郭茂聽到動靜，立即罵罵咧咧的走出來。
一看屋裡的男人，還真是隔壁飯店老闆郭茂，方毅的情緒再也綳不住了，掄起拳頭就沖了上去。
「草，就你這臭屌絲還敢對我動手，老子混社會的時候，提著菜刀從朝天門砍到了磁器口……」
「呯！」
話剛說到一半，一擊重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臉上。
剛剛還發狠的郭茂，頓時眼冒金星，腦子七葷八素。
緊接著便是一頓王八拳如雨點般落到他的身上。
郭茂雙手護著臉頰，口中發出陣陣哀嚎：「別打了，別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挨打的同時，也暗暗心驚，這小子的力量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大，自己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方毅充耳不聞，繼續手腳並用的毆打著。
「想搞垮我麵館也就罷了，還搶我女人，老子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啊！」
「老子就想開個麵館養家糊口，你為什麼就非要把我往絕路逼。」
方毅一邊打一邊嘶吼著，一直打到郭茂鼻青臉腫，口吐鮮血，看起來快沒有意識的時候，才停下了手。
胸腔的怒火，在這一通發泄后，才逐漸平靜下來。
就在他轉身，準備和李蓉好好算賬的時候，明明就剩一口氣的郭茂，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不要命似的衝出門口。
「方毅，你敢打我，老子會讓你跪著滾出這條街。」
郭茂撂下一句狠話，也不敢等電梯，從樓梯口逃跑了。
方毅並沒有打算去追，而是將冷冰冰的目光，落到了杵在門口的李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