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扶雲登仙途25
莫名被人點明身份,許平安驚訝又錯愕。
「掌柜是如何知曉在下的名諱?」
掌柜隨即從抽屜中取出一張摺疊存放的宣紙,小心展開後放在櫃檯案面上。
「公子與畫像之人一模一樣,老朽豈會認不出。」
見許平安將宣紙拿起仔細端詳,掌柜出言解釋起了畫像的由來。
「楚仙師於半月前幫我們除掉了害人的邪物,後來又收到了仙門的傳信。
楚仙師原本是打算等著小仙師的,但發現邪物的主人仍舊作祟,便留下口信和畫像尋覓魔頭了。
楚仙師交代過,見了小仙師要把她的口信傳到。
鎮上的客棧掌柜都一直在等著,我們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掌柜將楚寧的口信複述了一遍,等到許平安道謝時徹底放下了心。
「能不負楚仙師的交代,小老兒已經心滿意足了。
三位仙師,三間上房已經準備好了,仙師暫且休整一番,小老兒這就上廚房備上酒菜。」
許平安從懷中取了銀兩遞給掌柜,掌柜擺著手連連推拒。
「不可,不可。令仙門的ji之恩我等還未報答,怎可收小仙師的銀錢,小仙師還是收回去,莫要折煞小老兒了。」
現在的靈溪鎮,但凡大一點的商鋪,許平安走進去就會被當成上賓給尊敬著。
許平安無奈,只能先將銀兩收回。
三人在靈溪鎮休息了一天,補充了糧草后又繼續上路。
小二收拾房間時發現了他們特意留下的銀兩,交給掌柜時感慨。
「仙門大宗的人就不是我這升斗小民能比的。幾十兩的便宜都沒想著占,佩服佩服。」
掌柜將銀錢收到匣子里,聞言瞪了小二一眼。
「你懂什麼,比起銀錢來,仙門之人最忌諱欠人因果。許仙師估計知道我們承的是楚仙師的恩才不願意享受我們的回報吧。
罷了,罷了,不管如何,人也離開了,我們何必去想這麼多。」
日夜兼程之下,沿路的風景越來越荒涼。
稀少的人煙,伴隨著揚起的飛沙,無不再說,許平安快接近了魔岩十里亭這個目標地點。
越深入進去,被風捲起的黃沙愈發猛烈的襲擊人的身體,如同一個妖怪一樣把落入陷阱的獵物吞食入腹。
坐在車廂里聽著耳側呼嘯的風聲,宴晚朝著駕車的許平安詢問。
「平安,這裡已經屬於荒漠地帶了,伯父伯母即便是修士也不會選擇在這裡留居吧。
會不會是我們找錯了方向?」
馬車停下,拉著車廂的那匹馬站在風中止不住的回頭,也許是風沙迷眼,令它看不透前方之物。
「師妹別擔心,魔岩十里亭本就屬於荒涼之地,我們應該很快就到地方了。」
同在車廂之中的崇瑜身子貼近宴晚,出聲應和許平安。
「是啊,晚晚。平安兄弟對父母這麼上心,沿路一直在打聽方向,不會出錯的。
聽說荒漠里夜裡能凍死人,我們可不能停留太久。
平安兄弟,要不你進來歇歇,我來趕車吧。」
馬車停歇不過片刻功夫,拒絕崇瑜好意的許平安再次揮甩鞭子趕著馬車扎入了風沙之中。
風沙吹平了馬車行過的痕迹,荒漠中再次恢復了無人的狀態,彷彿一切如常,毫無改變。
也不知被荒漠的風沙推動著走了多久,空氣中的灼熱被涼意取代,許平安的視野因為暗下來的天變得更加狹隘。
崇瑜看著又披了件外衣的宴晚,將一枚暖橘色的丸子取出送到宴晚口邊。
「這是赤陽丹,能幫人取暖避寒。晚晚吃了就不怕冷了。」
「只有一顆嗎?我吃了你怎麼辦?」
回答宴晚的是崇瑜一記輕揉腦袋的動作。
宴晚明白了他的意思,低下頭將赤陽丹吞入口中,不消片刻便覺得腹中暖洋洋的。
確定宴晚不冷了,崇瑜叮囑著讓她好好休息,他去替換許平安趕車,安撫宴晚很快就有地方休息了之後便出了車廂。
「平安兄弟,我來趕車,你也去車廂里暖和一下吧。」
許平安僵硬著胳膊把韁繩遞給崇瑜,眼睛里全是感激。
「麻煩崇瑜兄了。」
崇瑜接過韁繩,拍了拍許平安肩膀,無聲的笑了笑。
等人進了馬車,崇瑜隨便甩了一下韁繩,馬車就動了起來。
明明荒漠之中不好辨明方向,但趕車的馬兒卻很有靈性的朝著某個方位虔誠前進。
快陷入睡夢的宴晚,迷迷糊糊之中聽到崇瑜說了一聲到了,還沒睜開眼看看便被一陣拍撫哄進了夢鄉。
等宴晚睜開眼睛時,她已不在馬車車廂之中了。
入目便是岩石壘砌的牆面,破破爛爛的圍簾與蜘蛛網一起搖搖墜墜的掛在床的橫樑架上。
「這裡......」
「晚晚,你醒了!」
崇瑜端著一碗米粥歡喜的走過來,一邊給宴晚解釋讓她懵懂的情況。
「昨夜路過這裡看到了房子,本來想著問主人家借宿一宿,沒想到這裡就是平安爹娘的故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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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捨得叫醒你就讓你睡了過去。」
宴晚接過粥碗有一下沒一下的吃的,左右打量著這間房子。
「這裡條件這麼差,平安父母那時是怎麼住的下去的?」
崇瑜接過宴碗用完的粥碗,放到床邊的桌子上,而後又推開了窗子。
「看到窗外那點點綠色了嗎?這裡也曾是一個宜居之地。
只是經受風沙多年的侵蝕,綠洲一點點退化成荒漠了。」
宴晚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向外看去。
遠處是黃沙,稀鬆的點綴著幾棵堅韌不拔的雜草。
近處是籬笆圍成的院牆,門上的茅草沒了,徒留下半扇門扉在風中晃動。
而許平安就坐在院子的石桌旁,面容朝著對面某個地方,如同木偶一樣被固定在了石凳上。
「平安他在看什麼?」
「他爹娘的墳墓。」
「也好,本來我以為要經過幾番波折才能回去,沒想到這一趟還是挺順利的。
阿瑜,等到回程,你和我一起去宗門吧。」
崇瑜轉過身將宴晚整個擁入懷中,對她小聲耳語。
「晚晚,我也想正大光明陪你,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許。」
宴晚一聽身子後退,但崇瑜的束縛沒給她掙脫懷抱的機會。
「為什麼?因為阿瑜是妖族化身嗎?宗門應該不會介意的。」
「不,我是魔,正道人人喊打的魔。」
此時,崇瑜的黑眸蛻變成了紅色,額頭中間顯出了魔族身上特有的印記。
崇瑜鬆開宴晚,讓她看清自己。
「晚晚,我是魔,你會害怕嗎?」
宴晚眸光中閃過一絲畏懼,「阿瑜會傷害我嗎?」
「不會。晚晚是我的摯愛,我怎捨得傷害。
晚晚,你如今知道了我的身份,可還願和我在一起。
若是不願,那回程時我就不能陪你們一起了。」
察覺到崇瑜期待的目光,宴晚有些猶豫。
「阿瑜,我不想和你分開,但......」
宴晚重新投入崇瑜的懷抱中,心中在不斷的掙扎猶豫。
「晚晚在怕什麼?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你知道,我師尊一直在挑剔我,若師尊發現我和你在一起,會強制我與你分開的。
阿瑜,我不想和你分開。」
宴晚的眼淚沁濕了崇瑜的胸膛,讓崇瑜心疼的趕緊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晚晚不怕,沒人能讓我們分開。
我雖是魔,但一直想改變如今仙魔對抗的局面。
可惜,我們魔族的名聲太差了。
那些修仙的宗門不給我們表現的機會。」
崇瑜說到這些嘆息一聲,同宴晚看了一眼仍舊處在呆愣狀態的許平安。
「晚晚知道我此行的另一個目的是什麼嗎?」
崇瑜不等宴晚詢問自己就說了出來。
「我在許平安身上看到了仙魔和平的契機。
只是,許平安現在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怕他也是只看表面的人,現在是想問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