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溫柔的封賞
時宜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醒來時,發現一隻手搭在自己身上。轉身一看,就看到了身旁還在熟睡的周生辰。
咦?!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軍營嗎?再不濟也應該在書房嗎?怎麼會。。。。。。
「你醒了?!」周生辰感覺到身邊的小姑娘在不安分地扭動。抬起身一看,就看到時宜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自己。
「我終於明白「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這句話的意思了!」時宜突然蹦出一句周生辰不太理解的話。
「嗯?!什麼意思?!」周生辰一副我還沒清醒的樣子看著時宜。
「就是你媳婦我很漂亮的意思!」時宜搖搖頭,從周生辰身上跨過去下了床。
「你病還沒好呢!」周生辰看著時宜光著腳丫「噔噔」地就往外跑,趕緊穿好衣服,拎著她的繡鞋就追了出去。
「哎!」還沒跑幾步,時宜驚呼,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瞬間騰空,扭頭一看,便看見周生辰黑著臉看著自己。
「你知道你自己下午發燒了嗎?」周生辰問道。
「不知道!」時宜老實地搖搖頭。
也是,周生辰心下瞭然。睡得跟頭小豬似的,能感覺得到?!「看來以後不能帶你出去玩兒了,真的是出去一回,病一回!」周生辰頂了一下時宜的額頭,把她放到椅子上,給她穿上了繡鞋。
「啊,那豈不是以後你出去打仗,我就不能跟著了嗎?!」一聽這個,時宜不滿地哼唧。「你自己說的,我以後可以跟著的!」哼唧變成了嘟囔。
「我什麼時候說過?!」周生辰故作疑惑地看了一眼時宜。
天啊,這人莫不是有老年痴獃吧!時宜無奈扶額,還是他是故意的?!時宜探究的目光放到了周生辰的臉上,邊看還邊說:「前段時間,在南蕭。。。。。。」
「我說過嗎?!」周生辰的眼角閃現一絲狡黠。
「嗯?!」時宜察覺到不對,趕緊說道:「師父,你為老不尊!」
「我。。。。。。」
「時宜,不得無禮!」還沒等周生辰為自己辯解,漼三娘便從外室走了進來,「殿下是你夫君,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阿娘~」時宜聽了有些不依,「是他先逗我的!」時宜恨恨地看著面前滿臉無辜的周生辰。
「殿下!」漼三娘倒是識禮地行了個禮,「時宜頑劣,還望殿下包含。」
哎,女兒出嫁后,女婿才是親生的,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時宜嘆了口氣,搖搖頭。也對這等女婿,就是屬於丈母娘越看越順眼的類型,就是誰做岳母誰稀罕的主兒。
「阿娘,您不愛我了!」時宜一臉委屈地看向漼三娘,「殿下才是您親生的吧!」時宜看向周生辰,周生辰被時宜盯得趕緊把頭扭向一邊。
「行了!」漼三娘察覺到時宜說話語氣里的不滿,慢慢走到時宜身邊,坐下來拉著時宜的手說道:「還是殿下派人告訴為娘,為娘這才得了空過來看看你!」
「嗯?!」時宜向周生辰拋去詢問的眼神。周生辰說道:「自從岳母來了之後,就一直在曉譽的院子里,我知道你想娘,但是又不敢去,所以只好把岳母給請來嘍!」
「又聽說你病了,你嫂嫂這才催著我趕緊過來看看,這不為娘這就過來了。」漼三娘接著周生辰的話說道。
「無礙,小病而已!對了,嫂嫂這陣子如何?!」時宜問道。
「很好!」漼三娘笑著點點頭,「你嫂嫂這幾日能吃能睡的,府醫看了都說這一胎鐵定是個大胖小子!」
時宜聽了,和周生辰對視一眼,相互笑了笑。然後漼三娘仔細瞅了瞅時宜的臉蛋,有些擔憂地說道:「臉色確實不好看!有看過大夫嗎?」
「看過了!」周生辰握緊了時宜的手說道,「就是從上午到現在,時宜還沒有吃東西,那正好既然岳母來了,不如留下來一同用飯吧!」
「好!」漼三娘點點頭。恰巧,成喜走了進來。成喜對著內室里的人福福身道:「殿下、王妃、三娘子,晚飯備好了,現在可要用飯?!」
「好!」時宜點點頭,「阿娘,我們去吃飯吧!」漼三娘點點頭,而後母女倆相互攙扶著走出了內室。
「哎,待會兒跟我去一趟藏書樓!」一入席,周生辰坐在正中間,時宜和漼三娘分坐在周生辰的兩邊。時宜趁著漼三娘沒有注意到自己,湊到周生辰耳邊小聲說道。
「嗯?!」周生辰看了一眼笑得神秘兮兮的時宜,「你又要搞什麼鬼?!」
「到了就知道了!」時宜沖著周生辰眨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多問。.
「好吧!」周生辰無奈應下,然後敲了敲時宜的飯碗說道:「趕緊吃飯!」
「是,殿下!」時宜應著,專心應付自己碗里的飯菜。。。。。。
「咦,我記得是在這裡的!」吃完晚飯,時宜把周生辰拉到了藏書樓。兩個人一上二樓,時宜就開始在寫著《上林賦》的牆上來回的溜達,好像在找什麼機關一樣。
「你在找什麼?!」周生辰看著這滿牆的文章,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他不明白到底在找什麼。
「啊,找到了!」時宜沒有理會周生辰的問題,而是在牆根處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一個洞。時宜笑著把堵牆角的磚給搬了出來,接著周生辰就看到時宜從牆根處掏出三個大小不一的盒子。
「時宜這是。。。。。。」周生辰看著這三個盒子,有些疑惑。
「這是封賞啊!」時宜抱著這三個盒子來到一個案幾前,把它們一字排開,說道:「這可是我舍臉要來的。」
「啊?!」周生辰走過去坐在時宜對面,看著這三個盒子,「你說,這是封賞,誰給的?!」
「陛下啊!」時宜捧著自己的小臉蛋,笑著回道。
「陛下?!」周生辰聽著時宜的話,腦子裡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是啊!」時宜點點頭,「前日從外面回來后,我就一直想帶你來。」時宜撇撇嘴:「可是,你太忙了!」
周生辰突然想起在帶著時宜游西州城的時候,時宜跟自己提過的事情。時宜見周生辰沒有說話,拿起裡面最小的一個盒子,說道:「這個呢,裡面應該裝的是錢!」時宜說著還掂了掂,時宜的這個舉動倒是引得周生辰笑出了聲。
「別笑!」時宜瞪了周生辰一眼,「我記得,這是我和小徽徽在伽藍寺剛見面的時候,我說起了王軍的情況。那個時候,小徽徽苦於沒有實權,所以這裡面裝的應該是他給自己攢的老婆本,雖然不多,但是也是他的心意!」說著就遞了過去。
周生辰接過來,打開盒子,突然發現裡面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銀元寶。雖然不對多,但是確實是他的心意。不過,剛剛時宜說什麼?!老婆本?!看來那個時候,自己的這個侄子的生活過得也不是很好。
「還有這個!」時宜沒有理會周生辰內心的小九九,又拿起大一點的盒子,說道:「這是我十六歲生辰時,我向小徽徽討的,裡面還放著當時陛下封嫂嫂為公主,還有封哥哥為平陽王的聖旨。怎麼樣,這賞賜夠大吧!當然,裡面也有錢!」
「雖然那個時候也是無奈之舉,但是曉譽能和平陽王喜結連理也是一樁美談!」周生辰拿起那捲聖旨看了看。
「不僅如此,裡面的錢財也開始有金子了呦!」時宜拿起一根小金條,「哎,可惜不是我的!」盯著金條,時宜的語氣甚是惋惜。
「別哭窮,我給你的聘禮里,不都是這個?!」周生辰點了一下時宜的頭,對這個小姑娘這種的財迷行為很是無語。
「嘻嘻!」時宜笑了笑,「也對!」時宜摸摸腦門,接著打開那個更大的盒子說道:「這個你肯定猜不到!」
「這是什麼?!」周生辰問道,
「嘿嘿,這是我的嫁妝!」時宜笑著說道,「當然這可不是單純的嫁妝,也可以理解為小徽徽在拿給我添妝的機會給你呢?!」
「或許吧!」周生辰點點頭,「那這裡面是什麼?!」
「打開看看吧!小徽徽跟我說這裡面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時宜慢慢地把盒子打開,便看到一堆金條上,靜靜地躺著一個捲軸。時宜拿起捲軸打量了一番,說道:「可能是這個,雖然這個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我聽小徽徽說很重要。讓你在極其危險的時刻在拿出來,能保命。」
「保命?!」周生辰拿起那個捲軸,瞅了瞅,也沒看出啥門道。
「當然,這裡面全是金子耶!」時宜拿起一塊,「果然是掌權了啊,出手也闊綽了!」
「行了!」周生辰看著時宜財迷的樣子有些無奈,「我的不就是你的!」
「但是小徽徽給你的我不能動啊!」時宜有些許抱怨,「不過呢,這些確實都是陛下給的!」
時宜把三個盒子推到周生辰面前:「陛下可沒忘了王軍,雖然不是朝廷的封賞,但這是小徽徽自己的封賞,他不求別的,只求他的皇叔和王軍能過得好些。」
「嗯!」周生辰看著眼前的三個盒子,心中百感交集。與其明面上當著所有人去給這些賞賜,不如這種潤物細無聲的關愛來的實在。試問自己以前抱怨過陛下嗎?雖沒抱怨但是也有一些,可是看到這些,周生辰突然覺得這些都是值得的。
「哦,對了,還有!」時宜趴到桌子下面,摸了摸地上的地板磚,然後從一個小暗格里拿出一個普通且有些殘破的小木盒。周生辰看到這個小木盒,頭頂上不禁劃下黑線,這個小姑娘可真不講究。
「這是我把宮裡送的生辰禮換成了錢!你也拿去吧!」時宜笑著說道,「不過可能,今年就沒有了!」
「哎,你說你把這些東西都給我了,你怎麼辦?!」周生辰看著那個小木盒,有些感動亦有些心疼的看著時宜,自打這個小姑娘嫁過來,福沒享幾天,光跟著自己受罪了。
「哎呀,我不是還有你嗎?!」時宜站起身走到周生辰旁邊挨著他坐下,「你得養我!」時宜抱著周生辰的一支胳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好!」周生辰愛憐的捏了捏時宜肉肉的臉蛋,「那我們回去吧,你該喝葯了!」
「額!」說到喝葯的事情,時宜立馬放開周生辰,轉身就要跑。周生辰可不管這個,趕緊抓住時宜,把她抗在了肩上。
「周生辰,你放我下來,我不想喝!」
「反抗無效!」周生辰拍了拍時宜的小屁股,示意她安分點。就這樣,王府所有人都看到自家殿下,扛著不聽話的王妃向福蘭院走去。
又過了幾日,時宜的身子已經完全大好。坐在周生辰的書房裡,時宜細細看著劉徽寄給她和周生辰的信,周生辰則在一旁絮叨著,什麼宮中選秀結束后,姜蘭入宮被封為姜嬪,還有一個世家貴女被封為了貴嬪。「但是,小徽徽還不是和姜嬪娘娘感情最好?!」時宜反問回去。
「是啊!」周生辰點點頭,「不過,宮裡來信還說,太傅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恐怕。。。。。。」
「你是擔心太傅會。。。。。。」時宜不敢說出來那個字,「不過,太傅年紀也到這裡了,順其自然吧!」
「嗯!」周生辰也懂這些,可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心中還是不太舒服。可時宜卻有些遺憾,雖然因為小徽徽的庇護,太傅可以安然無恙地在宮裡度過晚年,可是終究逃不過命運。既然不是被人害死,這也就足夠了。
「你打算怎麼辦?!」夫妻倆沉默良久,時宜問道。
「不知道!」周生辰搖搖頭,眉頭皺得更緊了。
中州,皇宮!
「咳咳咳。。。。。。」謝崇的寢殿里,一陣陣的咳嗽聲接連傳來,而寢殿外的劉徽擔心的來回踱步。自從西州回來后,太傅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現下就更不行了。
「怎麼樣?!」這個時候,太醫從裡面走了出來,劉徽趕緊上前,擔心地問道。
「陛下!」太醫對著劉徽拱手一禮,「然後搖搖頭!」一聽到這個,劉徽感覺自己有些站不穩。「陛下!」站在劉徽身邊的小房子趕緊扶住劉徽,就怕他有什麼事情。
「你下去吧!」劉徽穩了穩心神,對著太醫說道。
「是!」太醫行了一禮,離開了寢殿。
「快,給皇叔去信,說,太傅快不行了!」劉徽吩咐道。
「是!」小房子得令后,趕緊去辦這件事,而劉徽自己收斂了些情緒,走進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