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團圓飯」
十分鐘后，秦漢初將拉網和地籠收了起來。
讓秦漢初開心的是，拉網也抓了一條鯉魚。
這條鯉魚雖然只有兩斤多，但足夠用來做紅燒鯉魚。
扛著漁網，拎著水桶，秦漢初走在前面。
秦小魚則拿著小鐵鍬、小水桶，邁著開心的小腳步跟在秦漢初的後面。
今天他可算是玩過癮了，身上滿是沙子。
回到家，秦漢初把不用的水缸清洗出來。
清洗之後，秦漢初先是把一些帶有泥土和根部的水草、藻類放在水缸底部，之後這才往水缸里接水。
有了這些水草、藻類，這水缸里才會產生氧氣。
如果沒有它們，這條紅鯉魚怕是活不到明早。
「好了，以後你閑著沒事，就用麥秸往水裡吹氣，給它製造氧氣好不好？」
搞定這一切，秦漢初對秦小魚笑道。
秦小魚笑著點頭：「嗯，我會好好養它的。」
秦漢初給秦小魚找了一根麥秸，讓她對著水缸吹氣玩。
之後，他便去收拾其他的魚，準備做晚飯。
今天抓的魚有點多，現在家裡也沒冰箱，如果不吃掉，就浪費了。
自己家裡吃不了這麼多，索性送人好了。
找了袋子，秦漢初裝了一些白條和鯽魚走了出去。
剛走出來，他就看到了鄰居王嬸。
王嬸騎著自行車，車上還別著鋤頭。
顯然，這是剛下地回來。
「王嬸好。」秦漢初微笑道。
王嬸的年紀要比楊芳大幾歲，她有個女兒跟秦漢初是從小的玩伴。
只不過，她的女兒去年就考上高中了。
而且還是市裡最好的高中。
秦漢初在村裡的名聲不咋樣，但對王嬸的女兒卻沒什麼壞心眼，所以王嬸並不反對女兒跟秦漢初做玩伴。..
「你這是幹嘛去。」王嬸笑道。
「今天抓了一些魚，來送給你吃。」秦漢初把魚遞給王嬸。
王嬸有些驚訝，秦漢初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
而且，她總覺得今天的秦漢初好像不太一樣。
「不用，你們留著吃就行。」王嬸笑著說。
秦漢初將魚遞給王嬸，他說道：「抓了很多，家裡夠吃。我爸媽整天吵架，對你家也造成了一些影響，這算是我的一點歉意。」
王嬸愣了一下，這是秦漢初說出來的話？
這語氣就像是一個成年人。
而且秦漢初什麼時候這麼懂人情世故了？
「行，那我就收下。」
「你爸媽這樣，你可不能跟著學。你還有個妹妹，她現在只能靠你。」
王嬸接過魚，說道。
秦漢初笑道：「明白。對了，秦涵在學校里怎麼樣？」
「挺好的。」王嬸回答道。
「嗯，我先回去做飯了。」說完，秦漢初轉身回家。
看著秦漢初的背影，王嬸低聲嘆息：「孩子是好孩子，就是父母不爭氣。」
回到家裡，秦漢初開始給魚開膛破肚。
就在這時候，秦大龍走了出來。
此時的他雖然還有些醉意，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先別喝了，等我做好飯，吃完再喝。」秦漢初沉聲道。
秦大龍剛想走出去的腳步，停頓了下來。
「爸爸，我們抓了一條紅鯉魚，好漂亮的，你看。」小魚沖著秦大龍喊道。
秦大龍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走到秦小魚的身邊，看了一眼浴缸里的紅鯉魚：「真漂亮。」
「哥哥說你生病了，你要多吃飯，這樣才能好。」秦小魚一本正經的說道。
秦大龍的眼神里充滿了苦澀，他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難得的，秦大龍聽了秦漢初的話。
他忍著酒癮，坐在院子里看著開心玩耍的秦小魚。
就在這時，楊芳走了回來。
看到秦大龍沒有醉倒，她有些詫異。
「今天怎麼……」
楊芳剛想沖著秦大龍諷刺謾罵，秦漢初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不要吵，一家人安安靜靜的吃一頓飯可以嗎？不為了你們，也為了小魚。」
楊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聽了秦漢初的話。
拿著魚，秦漢初走進了廚房。
「爸，過來幫我燒火，」秦漢初喊道。
聽到秦漢初喊自己爸，秦大龍的身子一顫。
自從那染上了酒癮，秦漢初已經很久沒有喊過這個字。
秦大龍趕忙起身走進了廚房，然後燃起了木頭。
在鍋底刷了一層油，秦漢把大鯽魚放在鍋里煎了煎。
把鯽魚油煎一下，熬出來的魚湯就像是牛奶一樣白。
讓秦大龍燒火熬魚湯，秦漢初開始油炸白條和小鯽魚。
半個小時后，魚湯和炸魚都做好了。
接下來，秦漢初又做了一道紅燒鯉魚。
秦大龍和楊芳都很詫異，秦漢初什麼時候會做這麼多菜了？
楊芳作為一個女人，都做不出這樣的魚湯。
紅燒鯉魚，更是第一次見。
「吃飯吧。」飯菜端上桌，秦漢初說道。
一家人坐下，秦漢初對秦大龍道：「把酒拿進來，吃著炸魚喝一杯。」
「你還讓他喝？」楊芳忍不住開口。
秦漢初道：「早晚也得喝，我們也管不住。既然這樣，還不如讓他吃著飯喝兩口，至少這樣不難受。」
「我……」秦大龍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去拿吧，別浪費這麼好的菜肴。」秦漢初道。
秦大龍早已經被酒癮搞得心癢難耐，他實在忍不住想喝一口。
很快，秦大龍從外面拿了小半瓶二鍋頭回來。
秦漢初給了他一個杯子，後者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漢初，你這廚藝跟誰學的？」吃著楊芳做的紅燒魚，楊芳驚奇的問道。
秦漢初道：「跟一個廚師學的。」
「廚師？」
「在鎮上認識的朋友。」隨口搪塞了一句，秦漢初轉頭對秦小魚微笑道：「好吃嗎？」
秦小魚連連點頭：「嗯，好吃。」
「慢點吃，有魚刺就吐出來。」
雖然秦漢初已經幫秦小魚把魚刺挑了出來，但他還是囑咐道。
秦小魚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魚，她一邊點著頭，一邊吃著秦漢初給的魚肉。
這一頓飯雖然很安靜，但畢竟是一家人的「團圓飯」。
上一次一家人一起吃飯，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
這兩年，就算是春節，秦大龍也是醉倒在炕上。
春節的晚飯，也只有楊芳三人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