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新帝
四爺不可能說更多，一切只能由許瑩瑩猜測。
接下來一切變得平靜，表面上是如此，但康熙的身體未曾好轉，似乎成了所有人擔心的問題。
許瑩瑩愈發覺得緊張，彷彿隨時可能發生什麼。
康熙五十六年三月，萬壽節在暢春園辦的，一切從簡，但依舊熱鬧。
五月，康熙再次北巡，帶了幾位皇子和皇孫，元瑞也去了，被康熙帶在身邊。
這祖孫倆這些年感情很好，康熙常叫元瑞去伴駕，跟著狩獵。
伊爾根覺羅氏剛傳出喜訊，許瑩瑩惦記著元瑞，只希望這次北巡平安無事。
然而還是出了事。
康熙與蒙古王公狩獵時突然暈倒，過後雖無礙，御駕卻迅速回京。
到了京里，四爺卻一直不曾回來，元瑞也沒回來。
小妾們照常給福晉請安，但從福晉愈發凝重的神情看出一點不一樣。
福晉也不踏實了。
許瑩瑩怕伊爾根覺羅氏擔心，影響了胎氣，每日叫她過來說說話，轉移她的心思。
這日，忽然傳出九門緊閉的消息，所有人都綳起了神經，忐忑又惶恐。
一個個都坐在福晉的正院等待消息。
福晉的人去打探，說是園子出不去了，外面已經被九門提督的人圍了起來。
福晉反而變得鎮定了，立刻吩咐眾人回去歇著，不必惶恐。
許瑩瑩一言不發，率先起身回去了。
其他人見福晉和許側福晉絲毫不亂，也都定了心，告辭回去了。
唯有年氏跟著許瑩瑩到了許瑩瑩的住處。
許瑩瑩詫異，「年側福晉有何事？」
年氏勉強笑了笑，「妹妹心裡不踏實，想著和姐姐說說話。」
許瑩瑩沒趕她走，由她坐下，自己叫了樂樂來，讓樂樂畫屋外的風景。
她自己則抱著只貓，慢慢擼著。
年氏坐在一旁，疑惑道：「許姐姐不擔心嗎？」
許瑩瑩笑道：「擔心什麼？莫非年妹妹知道些什麼？」
年氏立刻搖頭，「我自是不知，只是瞧著許姐姐太過鎮定，一點也不害怕，其實……已經看出有事發生了，不是嗎？」
是啊，傻子都看出來了。
能讓九門提督出動的，能是何事？
許瑩瑩點點頭，「是又如何？可與我們有何相干？我們只是女眷，外面發生何事，自有人處置，我們只要安守本分，不惹事，自無人為難我們。」
年氏不甘心，「可萬一……」
許瑩瑩知道她想說什麼，打斷她的話，「亂猜測的事別說，小心禍從口出。」
年氏閉了嘴，端起茶喝著。
許瑩瑩心想，她自然猜到了是何事，雖然應該還有好幾年，但如今這情形，十有八九了。
事情提前發生了。
今夜是何結果，就等明日了。
儘管心裡亂糟糟的，擔心四爺，擔心元瑞，表面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年氏等得心焦，最終還是坐不住了，告辭走了。
許瑩瑩讓樂樂坐到身邊，握住她的手，「怕嗎？」
樂樂搖搖頭，「有額娘在，不怕。」
許瑩瑩也沒想到臨到這時候，自己反而如此從容，也許是待久了，見慣了世面，反而能接受各種變故了。
而且她相信四爺一定會沒事。
元瑞在四爺身邊，也會平安無事的。
許瑩瑩囑咐她，「去陪陪你二嫂，別讓她胡思亂想。」
樂樂點頭去了。
許瑩瑩睡了一覺，然後被鐘聲驚醒，倏地坐了起來，心砰砰跳著。
緊接著桃紅急匆匆進來，噗通跪下，眼眶通紅，「主子，皇上……駕崩了。」
許瑩瑩早已知道般，穿上準備好的孝服，走到了正廳，帶著四個子女和兩個兒媳。
只有元瑞還在圓明園。
年側福晉和其他人隨後也來了，都惶惶不安，受驚的兔子一般。
福晉掃視她們一遍，露出悲痛的神情，囑咐道：「一會兒進宮，都準備好。」
以許瑩瑩為首，稱了是，坐在一旁。
剛到卯時，有人來接他們回宮。
先帝的靈柩已被移到了宮裡的乾清宮，新帝也已經在宮裡了。
沒錯，從進了宮后，他們就知道了，新帝是四爺。
四爺府的人表面悲戚，心裡慶幸。
不像其他府上的人，是真的悲戚和惶惶不安。
只有四爺是贏家，其他人未來如何，全靠新帝的喜怒。
乾清宮內，以未來的太后，如今的德妃烏雅氏為首，所有嬪妃跪在靈前，哭得眼睛紅腫，悲痛茫然。
四福晉也帶著府上的女眷子女跪在右側殿中。
一個時辰后才見到四爺，也就是新帝，但所有人都沒抬頭。
許瑩瑩也沒瞧見四爺如今的樣子。
不過一會兒，四爺就走了。
烏雅氏是未來的太后，如今所有嬪妃都自覺地跪在烏雅氏後面。
只有宜妃郭絡羅氏又傷心，又憤恨，不知為何，竟與烏雅氏爭執了起來。
兩個先帝的嬪妃，如今該是太妃的女人當著先帝的靈柩吵的面紅耳赤。
最後還是貴妃佟佳氏出面呵斥，才讓二人安靜了下來。
但烏雅氏臉色很不好看。
大概因為自己將是太后，佟佳氏縱然是先帝的貴妃，先前位分比她高，但如今地位顛倒，她是太后，佟佳氏只是先帝的嬪妃。
問題是新帝尚未登基，烏雅氏還未被尊為太后，所以烏雅氏還只是先帝的德妃，比佟佳氏位分低。
烏雅氏不甘心，卻沒與佟佳氏吵起來，而是做出頭疼的樣子，讓人去請了四爺。
四爺很快來了。
佟佳氏一言未發。
說了前因後果，四爺臉色難看，最終令宜妃郭絡羅氏回去歇息。
宜妃臉色青紅交加，卻不得不遵，氣呼呼地走了。
四爺讓烏雅氏先到偏殿，叫了太醫前來，沒再說什麼，就走了。
許瑩瑩看在眼裡，心想，德妃仗著新帝生母的身份，想要在先帝的靈前壓佟佳氏一頭。
但未免太不顧四爺的面子了。
若非顧著德妃的臉面，四爺當場就發作了。
德妃一向謹慎，沒想到如今一朝成了太后，傲過頭了。
除了這件事，接下來再沒別的事情發生。
德妃回來后，卻因佟佳氏跪在最前面，自己只得陰著臉跪在佟佳氏後面空著的地方，旁邊是榮妃和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