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身陷重圍(下)
蘇慧淑,當然不相信兇手就是她朝思暮想的花子期,於是搖著頭道:「但是兇手卻是兩個人。」
劉敏佳惡狠狠的道:「另一個就是他身邊的那個冷漠的年輕人吧?」
馬靜淑接著道:「那個冷漠的年輕人是花子期的師弟,他叫小楓。」
劉敏佳點點頭道:「那日他在地藏宮與群雄打鬥以及白天和唐門四秀過招時,他的身法和刺殺師傅的黑衣人幾乎一模一樣,所以大有可能就是他們下的毒手。」
馬靜淑道:「不是他們還會有誰?花子期那狗賊和師父本來就有仇,白天他的義父又親口承認自己就是血花案的真兇。他們這是殺人滅口來了。」
蘇慧淑忽而道:「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馬靜淑怒道:「師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替他說話?」
蘇慧淑搖搖頭道:「我了解他,他絕不是那樣的人,他兄弟小楓也不是那樣的人。」
馬靜淑冷冷的道:「師妹,我知道你喜歡花子期那狗賊,但是這件事事關為師傅報仇雪恨,你可不能糊塗。」
蘇慧淑搖著頭,仍然堅定的道:「絕不會是他。」
馬靜姝道:「無論是不是他,我們去問問就知道了。」
劉敏佳冷冷的道:「我一定要殺了他。即使尋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殺了他。」
另一個峨眉弟子道:「但是他們如今在什麼地方,我們都不清楚。」
馬靜淑向蘇慧淑道:「師妹,你前不久不是去找過他嗎?」
蘇慧淑搖著頭,似乎極度不願說出來。她不相信真兇是花子期,她更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眾位師姐妹去和他互相廝殺。..
他們任何一方受了傷,她的內心都將會很難過。
馬靜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師妹,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就說出來吧。難道你想看著師傅含冤而死?難道你不想為師傅報仇雪恨嗎?」
蘇慧淑一直在搖頭,她的內心矛盾極了。她忽而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難道真的會是他嗎?他為什麼要殺師傅?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劉敏佳忽而一手抓住她領頭的衣服,怒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殺了你!」
蘇慧淑眼含著淚花,終於說出了那四個字。
「福來客棧。」
六月十四,房床碓外正北,霹靂火破執位,沖馬煞南
福來客棧一向是很冷清的,今日不知道怎的,竟忽而變得格外熱鬧起來。
一大早先是來了一夥灰衣勁裝的漢子,他們背著同樣的劍,穿著同樣的衣服。更奇怪的是,他們每個人都一言不發,每個人都像是寒冷的冰霜一樣。尤其是為首的那個衣服鑲嵌花邊的年輕人,目光深邃,毫無一點波瀾。接著又來了四個衣著黑衣的年輕人,三男一女。三個男人的兵器是劍,女人的兵器卻是兩把月牙彎刀。自從他們來到店裡以後,也是一言不發,只是在冷冷的看著這店裡的一切。再接著又來了一個長相俊美的公子哥。那公子哥風流個儻,面如冠玉。他本應該是個知書達理的公子哥,但此時他的臉色卻寒如冰霜。在那公子哥身後,跟著八個身材挺拔的髯虯大漢。那八個大漢緊緊的跟在他身後,步履輕漸,一看就是八個武功不弱的好手。
不止在客棧內,客棧外也圍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站了足有幾百個人。他們都是江湖中有名望的人,有名望的人的武功一般都不會太差。
他們就這樣冷靜的站著,像是一顆顆孤獨的樹木一樣。
這陣勢別說一個大活人逃出去,恐怕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這幾伙人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都在等人。
他們等的顯然是同一個人。
他們等人當然是為了殺他。而他們想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花子期。
花子期當然知道有人想殺他。他更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殺他。
義父既然已經承認了他是血花案的真兇,那麼這件事總該要有個說法。
外面和客棧那幾百人當然都是來討要說法的人。
但是花子期卻不能出去見他們。
他不能出去見這些人,當然不是怕死,而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小楓冷冷的看著他,問道:「你要去做什麼事?」
花子期道:「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只有解決了這件事,才能解除我們此時的危難。」
小楓道:「需不需要我的幫忙?」
花子期搖搖頭道:「你要留下來保護師妹和慕姑娘。」
小楓點點頭,冷冷的道:「我絕不會讓他們動她倆一根汗毛。」
花子期道:「你儘管放心,他們雖然人多。但是他們絕不敢輕舉妄動。」
慕雪疑道:「為什麼?」
花子期道:「因為他們來此絕不是僅僅要我們的性命的。」
薛濤問道:「那是因為什麼?」
花子期道:「當然是為了一樣東西。」
慕雪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花子期一字一頓的道:「前朝寶藏!」
慕雪道:「但是我們並不知道前朝寶藏的秘密。更不知道它們究竟在哪裡?」
花子期道:「當然是有人告訴他們。」
小楓冷冷的道:「誰?」
花子期沉吟道:「也許是地藏宮的人,也許是屠一笑的人,也許是其他勢力。」
薛濤疑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花子期沉吟道:「轉移目標。」
大家都不再說話。
不說話當然不是沒有話可說,而是因為有些話縱然不說,大家都已懂得。
這時,慕雪忽而問小楓道:「你為什麼要承認血花案的真兇就是你?」
小楓默然。
慕雪又問道:「你是不是也是地藏宮的殺手?」
小楓道:「是!」
慕雪雖然已經猜到了他的回答,但還是大吃一驚。
慕雪瞪著一雙不敢相信的大眼睛,盯著小楓道:「你真是真兇?」
小楓冷冷的答道:「是!」
慕雪的雙眼含滿了淚花,她像是發了瘋一樣,搖著小楓的肩膀,一直問他:「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小楓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地轉過了身。
他轉身是因為不想看到師妹的眼淚。他本已暗下決心再也不會讓她流眼淚,但是她還是流了眼淚。
他知道他再次讓她失望了。他很難過,但他絕不後悔。
有些事既然做了,就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他從來不為自己辯解,也從來不替別人辯解。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因為有些事情本來就是沒有答案的,正如有些感情本來就沒有歸宿一樣。
花子期拍拍師妹的肩膀,安慰她:「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難言之隱。總有一天,他會親口告訴我們的。他從來沒有變過,他永遠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小楓。」
小楓仍然不說話,但他的心卻驀地咯噔一下。
花子期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道:「時間已經不多了,我要走了,請你務必保護好師妹和薛姑娘。」
小楓道:「我去幫你引開窗外的人。」
花子期拉住他的手臂,道:「我自有辦法。」然後他對三人投以微笑:「一定要等我回來。」
小楓忽而抓住花子期的手,柔聲道:「等你回來,我一定會告訴你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花子期從來沒有見過小楓那麼溫柔過,他回以微笑,堅定的道:「一言為定。」
說著他已閃身翻窗而去。
花子期的身子剛一起飛,已隨手打出一把石子,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七八名守衛得身上。
那群守衛隨即像是吃了迷魂藥一樣,緩緩的倒了下去。
花子期飛身一掠,一腳踩在一個即將摔倒的守衛的肩上,再一次借力,一個跟頭已遠在十幾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