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方玖領罰
正當兩人在說沈瓶的事，就有太監在外面高唱，「谷臨王攜其側妃林氏求見。」
華凝聽到宜辛過來，坐正了身子。
秦溶對太監說道，「讓他進來。」
再看到宜辛的時候，華凝之前的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仍舊在，並且在看到他帶著方玖進來的時候，方玖看著她的眼神，比起之前那種坦蕩哀求，多了些讓人極其不快的陰翳與怨恨。
雖然不知道方玖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宜辛進來之後，就帶著方玖跪下，「臣攜側妃林氏，向皇上請罪。」
不管怎麼說，沈瓶都是秦溶跟華凝親自選定的人，並且下了聖旨讓宜辛迎娶進府，如今入府不過月余，卻只剩了一具屍體。
華凝看著兩人，眼神別過了一點，不想看到這兩人。
秦溶看到跪在下首的兩人，「你二人因何事而來請罪？」
宜辛看了身邊的方玖一眼，「側妃林氏，因妒恨之故，戕害主母沈氏。」
方玖聽到宜辛的話，剛剛還帶著一點希望看著他的眼神立馬收了回來。
早就知道這男人無心，且並不關心她們的死活，如今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在王府過不好。
甚至，他是想就此直接斷了她在王府待著的可能。
女子善妒，犯了七出。妾室戕害主母，便是誰問都是板上釘釘的死罪。
方玖聽到他直接說自己害死沈氏，心裡一陣涼意。
她跪了下去，以頭搶地，「皇上，皇後娘娘，妾身的確是殘害了主母，請按罪論處。」
華凝皺起眉頭，不過怎麼說，方玖之前是一個很好的姑娘，之前突然過來求她賜婚，又在嫁過去兩個月之後便害死了身為正室的沈氏。
如今看著她臉上的決絕，還有看著宜辛偶爾會出現的那種痛恨的情緒。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麼隱情。
秦溶看向她，看她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華凝明白他的意思，轉頭看向那二人，「將林氏收押天牢。谷臨王回去，好生操辦王妃的喪事。」
等禁軍上來將方玖帶了下去，宜辛也拱手離開。
兩人走了之後，華凝蹙起眉頭，一言不發。
秦溶也看著門外，若有所思。
見他也想著什麼，華凝看了過去，正巧秦溶也在看她。
二人對視一眼，均從彼此眼中看出了此事並不簡單。
「皇上，林氏為何要對沈氏出手？」
若是她安生度日，也不會怎麼樣，左右不過是妾室身份不好看。
但她如今尚無子嗣，身後還有丞相府做靠山，怎麼著也不用行這一步險棋。
去調查這件事的人回來，跟秦溶與華凝行禮之後，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谷臨王府的事情，是谷臨王所做，谷臨王在王妃剛進王府的時候就對王妃說此生不會對王妃好，若是王妃自請和離，便放王妃好生回去，可王妃不願……」
聽到這裡，華凝心底暗暗吃驚，這宜辛成親了不願意與人家好好過日子也就罷了，還讓人家自己提和離。
和離對女子的影響尤為大，尤其是嫁過王爺的女子，世間怕是無人再敢娶。
非但如此，若是沈氏提起和離，便是抗旨不遵。
且不說王府會受什麼影響，單單是沈氏娘家，便免不了受到牽連。
這是……逼著沈氏去死。
華凝想明白了這一層，便心裡陡然冷了下來。
當初為了逃出來，她答應了宜辛不再追究綁架自己的事，如今卻是覺得，這樣的人屬實是太過可怕。
那說著話的小太監還在說，只是聲音在華凝耳中便顯得越發縹緲虛無。
「王爺找到了側妃，說只要她幫自己除掉王妃，便能保她無事，回府之後找機會將林氏抬為正妃。」
聽到這話，華凝怒上心頭，伸手將手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他們好深的算計！那一條人命，便是他們拿來算計王妃之位的手段！」
宜辛本不用如此，如今看來，也是為了牽制這位背景頗大的側妃而用的計策。
華凝心底突然有了一絲慶幸，當時皇爺讓自己嫁的人是秦溶，秦溶縱然對她有千般萬般的不好，如今在這人命面前，竟然也顯得沒那麼過分了。
秦溶一直沉默，聽完那小太監說的話，問他，「可知道宜辛準備做什麼？」
太監低著頭，「回皇上，沒再查到別的了。」
華凝看著秦溶，他此刻並不如同她一般，覺得氣憤，反而平靜得不像是之前那個易怒，什麼都不放在身上的他。
秦溶喊了人進來，「多派些人去守著天牢，不許任何人探視罪婦方玖。」
本來一個小妾的事情，是該谷臨王府自己處理的，宜辛明面上是因為林氏的身後有丞相府，怕自己不能妥善處置，實則是借著秦溶跟華凝的手將人救出去，名正言順地讓她掌管王府。
只是方玖終究還是棋差一招，一個身上背了主母性命的女子，怎麼可能成為王妃。
想到這裡，她便有些氣惱宜辛把這爛攤子丟給他們，但同時也很氣自己沒將這個爛攤子甩出去，許是因為兩人都是當初谷臨王妃的人選。
華凝今晚的心情不是很好，不想吃東西，回去之後便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也睡不著。
想起白日里秦溶處理事情時的樣子，她恍然想起，儘管是因為有皇爺爺的口諭在，他也許久沒跟顧嫵見面了。
顧嫵也不知是不是驕傲作祟，也很久沒來宮裡了。
而秦溶如今處理起這些事情來，竟然也是像模像樣的，她想著，若是日子就這般過下去，這般光景倒也是很好。
秦溶並未宿在未央宮，御書房裡的燈亮到子時，秦溶只是在御書房的小榻上睡了一晚。
華凝第二日去御書房看他的時候，就看到他正處理著政務，桌案上堆疊著的奏章被處理了大半，繼上次水患之後，各地又總有地方鬧旱災。
如今在御書房裡處理事務的秦溶，也忙得沒時間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