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牢房相聚
昏暗的牢房,潮濕得近乎陰冷,一股股發霉的氣味讓人忍不住想作嘔。
花顏月步入大牢的時候,一時無法適應光線,差點跌倒在地,小糰子擔心的叫了一聲「娘親」,花顏月安慰的撫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繼續往裡走。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出去,可憐了小糰子。
花顏月在心裡暗暗嘆息,小糰子才幾歲而已。
往裡走,光線漸漸亮起來,牢道的兩旁關滿了犯人,一個個腥紅的雙眼,身形凌亂。
她擔心小糰子害怕,儘力攬著他走。
「那不是花顏月嗎?」
花顏月突然聽到牢中有人叫她名字,她茫然抬頭望去,一個也不認識。
「月兒!月兒!」
竟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
花顏月扭頭一看,花顏月瞳孔放大,不是岑戲茹是誰。
「官差大人,我能不能和那個婦人在一間屋子裡?」花顏月輕聲詢問。
「他們是重刑犯,三日後問斬,不能同監。」獄卒說得懇切,無可辯駁,不容商量。
花顏月退而求其次,「那我們可否在她隔壁?」
兩個獄卒對望一眼,心生憐憫,鎮國公未必就真的是謀反,悄悄做了安排。
「月兒,你還好吧?」
「母親,我沒事。你呢,怎麼樣?」
兩人隔著牆互相關心,聲音很小,勉強可以聽到。
花顏月想說話方便一些,從空間取出一把手術刀,邊說邊悄悄挖牆,她要掏個小洞出來。
「我倒還好,只是你弟弟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急火攻心,這會子虛弱得很。不過你不用太擔心,我會照顧好他。」岑允茹停頓了一下,又說:「月兒,這個孩子是。」
「母親,他就是那個孩子,姓花,我給她取名奕棠。」
那邊岑允茹久久沒有出聲,細聽竟是在低低地嗚咽。
「第一次見孩子竟是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他還那麼小……」
「咳……母親,是阿姐嗎?」一個低沉孱弱的男聲傳來。
「阿姐,阿姐……」
花顏琛多年未見花顏月,內心的悲傷已成一片汪洋大海。
「顏琛,是我。」
花顏月雖沒有看到花顏琛的相貌,但聽聲音就給她一種深切的親情感。
「顏琛,你先休息一會兒,別激動。這裡又臟又亂,棠棠困了,我收拾下讓他睡會兒。」
那邊傳來一聲「嗯」,再無動靜。
「棠棠,娘親現在要在這牆上挖個洞洞,這樣我們就能看到外祖母和舅舅了,你幫我看著點人好嗎?」
花顏月憐惜的看著小糰子,小糰子重重的點頭。
牆壁有些厚,花顏月挖了好一會兒,才挖了一點兒,好在獄卒這會兒正在換班,沒有人過來,一直到半夜,隔壁也沒有傳來聲音,許是怕驚動小糰子睡覺。仟韆仦哾
花顏月一直沒有休息,終於在牆上挖出一個洞。
從洞口望去,隔壁就只有岑允茹和花顏琛,原是那兩個獄卒給予的特殊安排。
岑允茹還在獃獃地坐著,眼神空洞,一旁花顏琛在偶爾打下瞌睡又醒來。
「母親。」
岑允茹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聲呼喚如在眼前,清晰真切,她四處尋找,發現了那個小洞口。
「月兒了,母親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低低的交淡聲讓花顏琛徹底清醒,透過洞口,親切的叫了一聲「阿姐」。
一個小小的洞口傳遞著血肉親情,他們聊了很久很久,直到天亮,花顏月掩了洞口,三人才沉沉睡去。
到了吃早飯的時候,牢里除了花顏月花顏琛岑允茹小糰子,其他人人一碗稀粥,他們幾個卻連水都沒得喝,中午如此,晚上也如此。
幾人又飢又渴,嘴唇已經起了皮,餓得小肚子咕咕叫的小糰子,竟從始至終沒有吭一聲,看得幾個大人心如刀割。
花顏月突然想到空間里的葯,或許可以解了渴的燃眉之急。
她凝神進入空間,幾大盒的清熱解毒液體赫然陳列在葯柜上,若是有能擋飢的東西就更好了,皇天眷顧,她竟然在中藥區找到了熟的,心下歡喜至急,好像她想要什麼葯空間都有,從沒讓她失望。
怕清熱解毒喝多了拉肚子,花顏月共拿了八支,四人一人兩支,熟的每人拿了四塊兒。
「小糰子,給。」
小糰子沒見過,一臉疑惑,花顏月給他插上吸管,遞到他嘴邊。
小糰子拿過來「滋滋滋」給吸完了,剛才苦巴巴的小臉瞬間漾起甜甜的笑容,用奶聲奶氣的聲音說:「娘親,好好喝。」
花顏月會心一笑,又開了一瓶遞給他,同時給了四塊兒熟地。
小糰子歡喜得不得了,不停地誇好好吃。
花顏月將岑允茹和花顏承的那份分別遞給他們。
「母親,顏琛,湊合吃點吧。」
岑允茹遲疑地接過來,看了半天,「月兒,這是什麼?」
「母親,瓶裝的是清熱解毒的,在這個時候喝上一支還是挺好的,黑乎乎那個是熟的,一種中藥。」
花顏月怕他們起疑,趕緊找了個理由,「這是我來這之前在幽王府拿的,藏在袖子里,沒人看見。快吃吧,還有呢。」
岑允茹和花顏琛沒再多問,吃了起來,表情和小糰子一樣,像是吃到世間最美的食物一般。
吃完幾個人,終於有了力氣,舒服多了。
晚飯後不久,牢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雪瑤一身紅衣,靚麗的色彩與牢里的陳舊形成鮮明的對比,流蘇步搖釵子隨著她的走動曳曳生姿,怎麼看都和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
「花顏月,牢里的日子比冷院如何?不知道有沒有粥喝啊?」
真是個惡毒的女人,花顏月在心中腹誹。
「秦夫人,這麼有空,竟然到牢里來看我。」花顏月好整以暇看著眼前的女人,揶揄道。
看到花顏月秦雪瑤有一息的恍忽,她以為花顏月會又餓又渴到像曬蔫的茄子,沒想到竟一點也沒受影響,瞬間感覺胸中有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今日我來,有一件要事相告,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聽?」
秦雪瑤讓獄卒搬來一個凳子,在花顏月的正對面坐下,一邊把玩著尖長的護甲,一邊斜睨著花顏月。
「我感不感興趣,你都要說,不如痛快點兒,我可沒空跟秦夫人在這裡打啞謎。」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開門見山。念在你被幽王休妻的份上,我來是問問你想不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聽到這句話,花顏月平靜的內心像是被炸了一個窟窿,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