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亂臣賊子

風聲有些大，蘇玹的聲音相對比起來就多了幾分蕭瑟。

「一些士兵被我收入麾下，剩下的人在大牢中。」

蘇玹應該是沒有想到花顏月會這麼問，一時間還有些語塞。

花顏月一直都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他的「兇殘」而有異樣。

不過花顏月並沒有表現出來一絲不滿，只是輕聲開口。

「能讓我去見一下他們嗎？」

對蘇瑜來說，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起兵造反的，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蘇玹點頭，不過也提出來一個要求。

「去的時候我跟在你身邊，這一次抓回來的人有點多，你可能會覺得意外。」

當謀反的事情牽扯進來這麼多人的時候，蘇玹也是有些驚訝的。

這背後的利益糾紛也是讓他花了整整一個晚上才梳理開來。

隨著蘇玹軍隊的到來，皇城中再次恢復到了晚日的平靜。

蘇懷柔從公主府出門便連忙朝皇宮奔了過來，不過這一次見到蘇玹，蘇懷柔開口並沒有直接詢問蘇玹戰況，而且低著嗓音。

眼神中流露出無盡悲傷，如冬日俯在枝頭，沒了性命只剩下凄涼的蝴蝶。

「他們那些人怎麼樣了？」

戰亂是殘酷的，註定會有勝利的一方，有失敗的一方。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今日無論是誰回到皇城，她的心中都無法承受。

已經苦苦等了那麼多日夜，在這一刻卻沒有辦法繼續忍耐下去，淚水決堤。

「我不明白的是，皇姐什麼時候與他走的那麼近了。」

這兩個人說的話讓花顏月感覺一站雲里霧裡的，根本不明白兩人口中的他到底指的是誰？

「讓我去看看。」

蘇懷柔蒼白如紙的面頰上浮現出一抹溫柔，目光一寸一寸將蘇玹吞噬，

終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蘇玹尚未脫下盔甲便帶著蘇懷柔和花顏月兩個人前往地牢。

雖然外面還是有些日頭的，但這地牢中卻是格外陰暗潮濕。

如果不注意的話，可能旁邊還會有老鼠，蟑螂什麼的爬過去。

花顏月一邊走一邊偷偷朝蘇玹的方向瞄了過去，在心底不停地吐槽著。

真不知道蘇玹是怎麼想的，在這麼個破地方建了個地牢。

但是想來審問犯人應該也是很方便的，畢竟這地方本來就容易滋生暗菌，可以加強被審問者的痛感。

花顏月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一旁蘇懷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再往前走就是關押著犯人的牢獄，蘇玹停出了腳步，又伸手拉了一下花顏月。

然而花顏月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舊是一臉的蒙。

「皇姐，你想見的人在裡面。」

蘇玹說完這句話，拉著花顏月在一旁坐了下來，將空間留給了蘇懷柔。

蘇懷柔低垂雙眸，嘴角還掛著一抹凄然的笑。

蘇懷柔一步一步地朝著牢門走去，透過鐵柵欄的門，依稀可以看見裡面有一個人影蹲坐在草席上。

身子挺拔，衣服顯得有些破破爛爛的，額頭有髮絲垂落下來。

雖然有些落魄卻依舊不減男人的冷峻，甚至頗有一番落難將軍的模樣。

「你怎麼來了？」

男子原本還氣定神閑地在那裡定坐，在見到蘇懷柔的那一刻卻慌了神。

這幅模樣怎麼可以出現在蘇懷柔的面前，他本應該高頭大馬，浩浩蕩蕩出現才對。

可現在，一切都和他預料當中的截然相反，他又有什麼臉面出現在蘇懷柔的面前呢。

「你不該劍走偏鋒的，蘇瑜是受了你的挑撥才會舉兵謀反的吧。」

蘇懷柔說話的聲音很輕柔，甚至都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溫柔的女孩子嗎。

就是因為太了解齊清揚，所以在聽到蘇瑜舉兵謀反的第一時間，她的腦海中只剩下了齊清揚的倒影。

齊清揚是蘇瑜的人，而且兩個人之間來往一直都非常密切，不要說這其中沒有齊清揚的手筆，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果然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還要是你。」

齊清揚終於抬起了沉重的頭，渾濁的眼神中射出一股清透的光。

「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做？皇上是不是你殺的？」

其實問出來這句話的時候，蘇懷柔也有些懷疑，為什麼她可以在齊清揚面前可以如此鎮定的向這個問題問出來。

「皇上早就不是以前的皇上了，他逼迫你嫁給你不願意嫁的人，我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別人！」

齊清揚嘶吼著將這句話喊了出來，眼神中寫滿了不甘。

但隨後不甘像是被刺破了一般，又流露出些許的無可奈何。

可能到最後齊清揚都沒有想到，兵敗如山倒之後面對蘇懷柔又該說些什麼。

最後一隻能嘆一句造化弄人，將思念蹉跎成了泡沫。

吼完這句話之後，齊清揚再次重重地垂下了頭，聲音也只剩下了枯朽。

「不過皇上那裡並不是我動的手，我只想奪得皇位再來見你，沒必要對他直接動手，只不過兩個事情正好趕在了一起而已。」

雖然不知道蘇懷柔會不會相信他這一番話，等到現在他還是想再解釋一下。

蘇懷柔連連後退幾步，身子靠在陰涼的牆壁上才沒有繼續倒下去。

如果父皇不是齊清揚下的手，那又會是誰在背後作祟呢？

蘇懷柔還想開口在詢問什麼，蘇玹已經牽花顏月的手慢慢地走到蘇懷柔的身邊。

「皇姐，你去母妃那裡看一下吧。好不容易進來皇宮，母妃也念叨你很久了。」

蘇懷柔抬眼看去，嘴角多了一絲強笑。

怕是她這個弟弟還有什麼話想對齊清揚說的吧，不知道剛剛的談話有沒有被玹兒聽到。

罷了，一切都是命數，誰也做不了主。

「好，等你忙完了也記得來母妃這裡。」

說完之後，蘇懷柔又朝著牢中的人看了一眼，含著極致的溫柔與深情。

最後狠心扭頭離開了這裡，空蕩蕩的牢房中傳出走路的聲音。

看著蘇懷柔離去，齊清揚再一次將身子扭了過去，不願意看蘇玹。

蘇玹也不強求，讓人拿來一把椅子姿態優雅地坐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齊清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