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告別

這個美人，只差一點點就屬於他了。

如果不是中途的一場仗蘇瑜不停勸阻，一定要攻打城池，又怎麼會中了蘇玹的埋伏。

從那以後他們的軍隊就一直萎靡不振，傷亡慘重，最後兵敗如山倒。

「你怎麼來了？」

一直高高抬起的頭，最後還是低了下來，聲音很弱卻很溫柔。

花顏月在很多年以後還是會回想起來這一幕，鐵血男兒在面對心愛的姑娘時，眼眸中有著無盡的柔情。

「我來陪你了。」

說完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蘇懷柔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心間。

鮮血汩汩湧出，染紅了齊清揚的雙眸。

一抹鬼魅的笑容在齊清揚臉上緩緩綻放，齊清揚一手握住蘇懷柔的指尖，讓蘇懷柔靠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將蘇懷柔頭髮上的銀簪拔下送入自己心間。

齊清揚將嘴唇貼在蘇懷柔額頭，輕聲說著。

「我早就想對你說一句話了，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這一次，我陪你走。你要記住，我愛你。」

蘇懷柔等了那麼久的話終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聽到，再也沒有了任何遺憾，依偎在心愛之人的懷中睡去。

周圍已經是亂作一團，蘇玹聽到這個消息趕過來的時候，蘇懷柔和齊清揚兩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

蘇玹雙眸通紅，雙拳緊緊握在一起，死盯著面前的兩具屍體。

不知過了多久蘇玹閉上雙眸，無力地說了一聲，「帶回皇宮」。

到這個時候萬貴妃應該也已經聽到了刑場發生的事情，蘇玹擔心萬貴妃的身子會有些吃不消，人還沒有到皇宮便先派太醫去翊坤宮守著。

不得不說，蘇玹這個做法還是非常有先見之明的。

當他們趕回到皇宮的時候消息快他們一步傳入萬貴妃耳中，蘇玹本想阻止侍女將話全盤托出，卻還是晚了一步。

「柔……柔兒，沒了？」

萬貴妃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憔悴，張著嘴吧，眼神空洞地看著窗外。

但其實窗外什麼都沒有，除了兩隻嘰嘰喳喳，不知道在交談著什麼的鳥兒。

花顏月朝著萬貴妃看了過去，原本面容祥和的萬貴妃這個時候卻是愁容滿面，一襲長發中生出許多銀絲來。

「母妃節哀順變。」

蘇玹也不知道是強忍著什麼樣的心痛將這幾個字說出來的，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還是花顏月手疾眼快，扶了蘇玹一把，這才沒有讓這位未來的帝王丟了面子。

好不容易安撫好萬貴妃，花顏月跟在蘇玹身旁走了出去，一臉的疑惑。

「你既然已經知道樂安公主心悅齊清揚，為什麼還要當中斬首齊清揚？」

花顏月很想不明白這一點，也許換句話說，花顏月現在有些看不明白蘇玹到底在想什麼。

自從蘇玹率兵回來之後，她和蘇玹之間就好像隔了一道鴻溝一般，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親切感。

「我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在行刑的時候，會有人將齊清揚帶走。公主府的門衛撤去，就連需要用的金銀我也幫他們準備好了。」

明明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可誰能想到，意外竟然就出現在了這個時候。

至此花顏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只能低著頭，哀默著突然逝去的兩條生命。

萬貴妃那裡也是醒了就哭，淚水一直沒有斷絕。

花顏月也只能想盡辦法幫萬貴妃調整情緒，不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蘇懷柔和齊清揚兩個人最後還是葬在了一起，不過他們的葬禮很簡陋，出席的也只有蘇玹和花顏月兩個人。

這是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沒有人來打擾，相信他們兩個人在那個沒有人知道的世界里也會過得很好。

回去的路上花顏月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蘇玹的手突然伸過來，花顏月才回過神來。

「接下來就是登基大典了，你準備好了嗎？」

蘇玹即便是詢問的時候，話語中也帶著幾分肯定。

花顏月可以明白蘇玹為什麼會這般理直氣壯，不過都是因為蘇玹與生俱來的胸有成竹罷了。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她可以選擇的餘地了，在皇宮裡住了那麼久，幾乎是所有人都已經認可了她的身份。

再次回到皇宮的時候，花顏月派人將燕離越叫了過來。

時隔多日，再次見到的時候，燕離越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翩翩公子了。

眼底多了幾分憔悴，甚至都有些鬍子拉碴，應該是許久都沒有睡好的原因。

「怎麼成這樣了？」

見到燕離越的那一刻，花顏月竟然有一點不敢相認。

「戰場上受了點傷而已，沒有什麼大礙的。」

燕離越淺笑了一下，只是這一次眼神中的情緒包含的實在是太多了，讓花顏月有些分辨不清。

燕離越心中明白，他和花顏月之間的距離已經徹底拉開，再也沒有可能回到從前了。

「怎麼能叫受了點傷，沒有什麼大礙呢，不然我給你看一下？」

花顏月向前走動，燕離越卻是連連後退了幾步，無形中拉開與花顏月之間的距離。

「我們兩個人之間，孤男寡女，被別人砍到了又要嚼舌頭根子了。」m.

燕離越聲音很涼薄，看著花顏月黯然失神的眼眸，心中傳來一陣刺痛。

可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唯一的選擇了。

「是我沒有規矩了。」

花顏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的原因，總覺得平定了這一次戰亂之後，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異樣。

「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至於你的傷，記得讓大夫好生查看一下。」

說完之後，花顏月轉身離開，背影有幾分凄涼。

燕離越腳步像是凝固在了這裡一樣，獃獃地望著花顏月離開的方向，無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他不能繼續放任自己的感情不管不顧了，明日的蘇玹就要登上皇位，花顏月應該也就順勢坐上皇后這個位置了吧。

就算是為了花顏月的名聲，他也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鬧出來什麼幺蛾子。

只是燕離越也不知道，這一幕被大樹後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