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往事皆為遺憾

再往後走就是偏僻的小巷，沒有任何退路了，人影很明顯也是發現了這個難題，乾脆直接停了下來。

花顏月也慢下腳步，看著面前一襲青色羅襦裙的女子。

女子破天荒地點了紅花鈿，唇色張揚，眼神中卻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哀愁。

「青娘，看到我你跑什麼？」

花顏月雖然沒有想到青娘會出現在燕離越的婚宴上，但也能夠理解青娘的心境。

從她和燕離越兩個人第一次去花樓中找青娘的時候，青娘眼神一直停留在燕離越身上，她便明白，青娘應該是對燕離越有些心思。

不過青娘今日也只是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甚至如果不是她無意間朝那裡看去的話，都不會發現青娘今天也來了這裡。

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青娘就像是有些害怕她呢，還跑得那樣慌張。

看著青娘沒有說話，花顏月朝青娘靠近了幾步，攤開手掌心，將剛剛在路上撿到的珠串遞給青娘。

「你的首飾掉了，你都沒有發現呢。」

花顏月話語柔和，加上今日裝扮的格外樸素，沒有絲毫皇后的架子，更像是一個懵懂的管家小姐。

「多謝娘娘」

那個珠串對她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差點失去。

青娘接過珠串帶在手上，眷戀在眼底抹開，化為了柔情的春水。

「這珠串是燕離越送給你的吧？」

花顏月這一句話脫口而出，又連忙去看青娘的反應。

青娘先是一愣，眼神中綻放出無盡的光彩來。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娘娘的法眼，只求娘娘千萬不要告訴他，好嗎？」

青娘話語中的哀求深深地刺痛了花顏月的心，在這一瞬間花顏月竟然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才好。

「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你可以放心。」

「是我配不上燕將軍，就算是做妾也會污了燕將軍的名聲。」

她不過只是一個青樓女子罷了，就算她是賣藝不賣身，說出去也會有辱門風。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誰配得上配不上的道理，你替你自己做選擇，無愧於心才是最好。」

這番話一出，像是一道驚雷劈在青娘耳邊。

「多謝娘娘指點。」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選擇是為了自己做的。

以前的時候她總覺得她生下來就是要替別人做事的，從來沒有人問過她的想法。

可現在，面前女子明艷動人，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她眼前一亮。

「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該回去了。」

花顏月轉身離去，青娘卻久久地在原地矗立，看著花顏月離去的背影，淚水終究還是模糊了眼睛。

回到宴席上，落落一直在原地來回踱步，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看到花顏月回來，落落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娘娘，你這到底是去哪裡了，快急死奴婢了，哪裡都找不到娘娘。」

現在想來，落落心中還是有陣后怕。

要是真的皇後娘娘在燕將軍的婚宴上出了什麼事情，恐怕皇上會直接掀了整個燕府吧。仟韆仦哾

「剛剛遇見了一個故人而已。」

花顏月拍了拍落落的頭，安慰落落，又四下環顧了一周，現在已經進行到吃席的環節了。

不得不說燕離越出手還是很大方的，這一桌桌酒席用的食材都是上好的。

「皇上駕到」

花顏月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蘇玹姍姍來遲。

「臣等參見皇上」

看著周圍人紛紛跪下去，花顏月心中不滿，卻也只能規規矩矩的行禮。

「諸位愛卿快快請起，今日是燕將軍大婚的日子，朕自然是應該過來看看的。」

蘇玹毫不避諱地走到花顏月面前，伸手抓住花顏月的手指。

「下朝之後知道你來這裡便匆忙趕了過來，還好時間不算晚。」

蘇玹眼角的笑意有些平淡，總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

花顏月覺得心中有些發毛，微微蹙起眉心，跟蘇玹一同坐了下來。

「燕將軍大婚，朕也沒有準備什麼好東西，這把長槍便送給燕將軍吧。」

蘇玹話音剛落，身後跟著的太監連忙將長槍上面蓋著的紅綢子掀開。

銀質長槍在陽光下散發出熠熠光輝，上面纏繞著的紅綾，更是隨風飄揚。

「莫非這是先皇留下的鎮國銀槍？」

「看來皇上和燕將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果真是好，這樣的長槍說送就送。」

底下人一片驚羨，燕離越臉上卻並沒有過多的欣喜，只能說是很平淡。

「臣，叩謝皇上聖恩。」

不過燕離越並沒有跪下去，而是被蘇玹牢牢扶住。

「今日是愛卿大婚之日，哪裡有讓愛卿下跪的道理。」

低聲說完這句話，蘇玹再次抬起頭認真地說道。

「今日這裡沒有君臣，只有志同道合的友人。」

簡單的一句話緩解了宴席上的沉悶氛圍，整個宴席再次恢復到原來談笑風生的模樣。

「皇上今天怎麼會來這裡？奏摺都處理完了嗎？」

畢竟蘇玹是剛剛登基，手下的勢力並不穩定。

而且多多少少還會有些隱患，畢竟前朝的老臣和當朝新貴又怎麼可能真的相安無事。

現在蘇玹又出現在燕離越的婚宴上，出手便是鎮國銀槍，相當於直接將燕離越給推上了風口浪尖處。

之後的日子裡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對燕離越針鋒相對，但肯定是免不得有人在暗處挑燕離越的錯處了。

「我是將那些事情都處理完之後才過來的，你大可以放心。」

蘇玹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又從袖口中抽出一根金鳳釵，鄭重地塞給了花顏月。

上面的鳳凰雕刻的栩栩如生，羽毛就像是在半空中飄動一樣，底下的流蘇不算很長，不過也剛剛好。

「這是什麼？」

「我昨日里翻國庫的時候發現的鳳釵，看到這個釵子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了你。」

聽著蘇玹緩緩而道出的情話，花顏月不由得紅了臉，任憑蘇玹將鳳釵給她戴在了頭上。

蘇玹握住花顏月的指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直直地看向前方。

夜色很快陷入了一片朦朧之中，宴席也瀕臨結束，燕離越一身酒氣看著要離去的花顏月，張了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