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禁足
想到這裡,蘇玹的目光柔和了幾分,語氣也軟了下來。
「多注意休息,不要太勞累了。」
「多謝皇上關心。」
花顏月一句話一個多謝,生疏感撲面而來,讓蘇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蘇玹到最後也是長嘆了一口氣,借口還有奏摺沒有批完,逃也似地離開了坤寧宮。
屋子裡沒了蘇玹對花顏月來說反而更自在了一些,也不用總是心生怨懟,總想去找蘇玹要個說法。
好不容易花顏月才放鬆下來,對蘇玹少了期待也就沒有了那麼多失望。
古來帝王都是這樣的,有用的時候可以把你捧得很高,沒用的時候你就是一塊破布。
「娘娘,燕將軍求見。」
落落走到花顏月身邊低聲說著,臉上還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喜悅。
花顏月瞬間便猜到了燕離越這次來肯定給她帶了什麼好吃的東西,不然落落也不會這麼激動。
「讓他進來吧,算了,還是我出去吧。」
畢竟這裡是皇后的寢宮,讓一個外男進入的話確實不太好,而且被有心人看去,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版本呢。
「幾天不見燕將軍更加意氣風發了呢。」
花顏月這句話倒不是客套話,燕離越這兩天身上的要務越來越多,很明顯受到重用。
「娘娘說笑了,我從宮外帶來的糕點,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花顏月看著燕離越放在桌子上用油麵紙包裹著的糕點,一股暖意在心間盪起。
這是她以前在宮外的時候就最愛吃的糕點,每次出門總是會忍不住買一些回來,沒想到這個習慣燕離越還記得。仟韆仦哾
「喝點小酒嗎?我這裡新做好的桂花釀。」
「那臣恭敬就不如從命了。」
燕離越臉上展露出笑顏,亦如最開始見到的模樣,清明澄澈,不摻雜任何的物質。
這一瞬間不由得讓花顏月開始回味起最初的時候,幾個人一起去治理旱災。
那個時候蘇玹雖然說總是會板著一張臉,但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小糰子,都是極好的。
想到這裡,花顏月臉上的貪戀慢慢減少,取而代之的則是略帶的震驚。
也許在沒有今天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已經不知不覺之間,喜歡上蘇玹了吧。
花顏月一杯接著一杯地給自己倒酒,像是根本就不會喝醉一樣,但花顏月有些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了。
幾杯烈酒下肚,花顏月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來一抹可見的酡紅,看上去很是好看,像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害羞了一樣。
燕離越也不再壓抑這些日子一直隱藏在心底的苦悶,開始不停地給自己喂著酒,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慢慢靠近的身影。
當落落髮現這個身影,想要提醒花顏月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蘇玹已經走到了屋子裡面,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自己的皇后和深受他重用的將軍在月下對飲,旁若無人一般,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這口氣他又怎麼能稀里糊塗地忍下去,即便他現在確實可能是有些冷淡了花顏月,可花顏月是一國的皇后,怎麼能這般沒有分寸。
怒火漸漸爬上胸膛,蘇玹的愁眉層層堆積,邁著大步子朝花顏月走了過去。
「傳朕的旨意,皇后隨意處置朝廷官員,現在起禁足坤寧宮,無詔不得出。」
這句話一說出來,花顏月瞬間醒了酒,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蘇玹。
她什麼時候隨意處置朝廷命官了,她幾乎連坤寧宮都沒有出去,更何況即便她心裏面再不願意,也不會隨便去動朝廷上的官員。
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這個道理她也是明白的,現在被突然扣上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她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皇上給我一個說法,我什麼時候隨意處置朝廷官員了?」
「你敢說大理寺裡面關著的那些官員不是你處置的?」
花顏月沒有想到自己心切等待的答案竟然是這個,瞬間再也沒有了任何與蘇玹相處的心思了。
蘇玹大可以直接將她禁足,卻還是想了一個蹩腳的理由,她這麼說來還真要好好的感激一下蘇玹呢。
「既然皇上一定要這樣說的話,那麼臣妾無話可說,任憑皇上處置。」
不知為何,聽到花顏月這樣說,蘇玹心間像是突然缺失了什麼東西一樣。
儘管他已經拚命想要抓住,卻還是像沒有任何體態的空氣一樣隨風而散。
空落感席上心間,蘇玹擰起眉頭看向了花顏月,剛想要開口解釋,他並不是那個意思,又看到了一旁燕離越帶著些困惑的眼神,瞬間所有想說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像是剛剛才看到燕離越一般,蘇玹揚起嘴角,臉上多了一抹笑容。
「朕剛剛沒有看見燕將軍也在這裡,正好還有一些政務要與燕將軍商量呢,燕將軍同我來一下養心殿吧。」
說完之後,也不花顏月已經陰冷到無法言說的神情,徑直帶著燕離越離開了坤寧宮。
走的時候燕離越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花顏月,不停地回頭去看花顏月,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一旁蘇玹的臉色已經黑得可以滴水,像是一團烏雲蒙在臉上了。
直到兩個人都離開之後,花顏月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身子不停後退,最後直接坐在了石凳子上。
「禁足……蘇玹還真會挑理由啊,是不是已經忘了,當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和他說過的。」
說到這裡花顏月嗤笑了一下,自古最是帝王無情,她竟然真的以為蘇玹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娘娘也不要太傷心,皇上這麼做可能也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
落落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來這麼一個詞來安慰花顏月,眼神中的心疼簡直就要溢出臉頰。
皇上也真是的,怎麼說禁足就禁足。
娘娘這兩天本來就不怎麼高興,現在估計更是惆悵了。
沒有辦法,落落看著在椅子上坐著一動也不動的花顏月,心中寫滿了焦灼,想著法子的逗花顏月高興,可是一切都無濟於事。
只有花顏月明白,她和蘇玹之間已經橫貫了一條河流,兩個人的關係也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