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有何高見
不久，一行人出發，離了廣平。
與此同時，也有一路人馬，進入了冀州之地：李傕、張濟叔侄。
其軍共四萬餘人。
其中，李傕領本部涼州眾三千、張濟叔侄領武威軍三千。
又從呂布麾下，徵調了四千并州邊軍精銳。
剩下三萬人，有的是從袁紹外軍降軍中挑選而出，剩下的便是并州各地的動員兵力，並不是最開始丁原帶去洛陽的并州軍。
一路胡吃海喝，沿途北上。
對於秦滄方面提供的待遇，這批人還是比較滿意的。
可慢慢的，情況發生了變化。
李傕那待遇逐漸變差。
這讓他脾氣不好了起來。
老子是來幫你救火的，你他嗎就這態度？
沿途官員只能賠笑道歉，表示州內忙於動員兵力，本就錢糧匱乏。
越往裡走，這種現象便越嚴重。
李傕生怒，時有責怪之心，厲聲呵斥，屢次要求太平道增加錢糧。
尤其是他沿途所見諸多富民、公學，更是憤懣不已，手指道：「這些不是錢糧？」
隨行官員匆匆阻攔：「將軍！這些乃是冀州之根本，萬萬動不得啊！」
「動不得？」
「動不得他們哪來的錢糧？」
「沒有錢糧，軍士如何肯在前線賣力打仗？」
「民富而國弱，真是聞所未聞的笑話！」
李傕拂袖，手按劍柄，就要直接帶著人開搶。
縱兵搶錢糧，這對於涼州軍而言那是拿手絕活，何況是一頭撞進了冀州這樣的富裕之地？
「將軍。」
手下倒還有幾個冷靜的，拉著他道：「不妨再等等，畢竟北邊還有公孫瓚，我們來此是對敵的，先在裡面鬧了起來，太師那也不好交代啊。」
李傕只能暫收貪婪之心，但依舊道：「夜裡多送些錢糧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地方官連連點頭應諾。
到了夜裡，只能備上黃金，單獨登門拜訪，送到李傕手裡。
看到好處，李傕這才暫收不滿。
畢竟，手下吃點苦可以，但作為三軍之首，如何能阻止他發財呢？
「你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但冀州這樣搞不行，如何勝得過那公孫瓚呢？」
李傕暫時收起脾氣，指點道：「我可以先不下手，但你們一定要讓前線足兵足食。」
「還有！你主手下人口數以百萬，遲遲徵兵不得，簡直可笑！」
那人只能喏喏：「這些事就不是我們這些人能管得了的了。」
「行，到時候我親自與他談，你且先退下吧。」李傕揮手。
「是！」
另一面。
張濟叔侄所見，和李傕卻大不相同。
雖然部隊接受的待遇是一樣的，但張濟本人拿到的好處卻不同。
本地官員告知他：糧食送到了前線，銅錢也在前線發餉，手裡只有黃金，現在只能讓兄弟們委屈一下，等到了前線，張濟自己再將黃金換了發下去。
「還望將軍，多多海涵啊。」
「哪裡哪裡！」
一番客套，張濟將人禮送出門，回頭有些興奮的看著自家侄兒。
「手裡只有黃金，你聽聽這像人話么？」
「冀州之富，名不虛傳。」張綉亦震撼點頭，同時疑問難免：「只是，冀州如此之富，府庫亦不缺錢，怎會兵不足呢？」
對方沒有刻意隱瞞，張綉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問題所在。
張濟點頭，摸了半晌下巴：「你說會不會，是在我們面前強撐面子？」
張綉默然點頭：「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可能了。」
一路北上。
在平山一帶，撞上了同樣回去的秦滄。
李傕嚇了一跳，但很快復於平靜，並道：「衛將軍別來無恙！」
「聽說河間一帶戰況甚烈，不知衛將軍為何不在河間，反而自南而來呢？」
「往南邊訪賢，以解目前之困局。」秦滄如是回答。
李傕聽言，看了一眼在他身側的沮授，直發冷笑。
訪賢能解決問題，何必要來求我們？
張綉倒是問起了前線戰事：「敢問將軍，易水北岸，公孫瓚有多少兵馬？」
「號稱二十餘萬。」秦滄笑道。
「這麼多！？」張濟驚呼。
「有不少是驅的烏桓戰奴，還有臨時徵召來的民兵，戰力相當有限。」秦滄又道。
叔侄二人沉默不言。
李傕陰陽怪氣起來：「既是戰力有限，想必將軍破敵有十足把握了？」
「那易水以南，我軍又有多少？」
秦滄不假思索的給出答案：「四萬餘。」
「才四萬！？」
三人同時道。
這尼瑪就離譜。
冀州可是你大本營，都打這麼久了，才動員這麼點人？
我們來支援的人手都四萬了！
見三人不說話，秦滄搖頭道：「糧草難聚，兵更難征，不過破公孫非是難事。」
李傕都要忍不住笑了：「那我倒要請教一番，既是糧難兵難，又如何破公孫？」
「幽州疲敝，士民毫無戰心，公孫為伐我，以暴驅民，以利引誘幽州豪強。」
「我沿河而守，時間一長，彼輩力盡自退，彼時反推，自然可勝。」
秦滄的話，聽上去還是極有道理的。
但在李傕看來，簡直窩囊。
比面積，秦滄實控地盤是公孫瓚兩倍有餘。
比在冊人口，那更是不止。
至於財富，秦滄不是一直以多金揚名么？
既然力量遠遠大於對手，卻打的這麼被動，這不是窩囊什麼是窩囊？
更何況，大勢不等人。
董卓那要扛著關東壓力，你秦滄真守住了還好說，萬一你連易水都守不住呢？
到時候被公孫瓚一鼓而破，那危險的就是涼州集團了！
張綉在沉默之後，亦道：「天氣漸寒，聽說近來易水漸淺，不知還有多少日子能走馬？」
「快則十日，慢則一月，且看天氣吧。」秦滄也表示無奈。
「如此，還守得住！？」李傕揚眉。
「想必有幾位相助，不是問題的。」秦滄又道。
張濟張綉是沒有見過秦滄的，今日初見，只是覺得此人和外界名聲差別甚大。
這樣看上去，完全就是個懦弱書生將軍，何來赫赫凶名？
莫非，真讓公孫瓚給殺破膽了？
李傕眯著眼思考了一會兒，道：「實力相差太大，覆之寄希望於敵人先崩，存勝機於僥倖，只怕不是用兵之道。」
聽到這話，秦滄身後，文丑周倉目中皆是殺意一揚。
直呼秦滄之名？你李傕算什麼東西！
秦滄卻不動怒，笑問道：「李將軍有什麼高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