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揚名行伍間
夜，皇甫家中落下一道身影。
其人身材高大，大步走向皇甫嵩住處。
「誰！？」
幾個家丁喝問。
來人不答，也不躲藏。
家丁們一擁而上。
他連兵器都不曾用，抬手之間，便將眾人輕易捏死。
聽到動靜，皇甫嵩連忙爬起，去尋自己兒子：「速走！」
皇甫堅壽有些慌亂：「父親，發生了什麼？」
「應是董卓要除掉我。」皇甫嵩嘆道。
聽到門外動靜，皇甫堅壽又驚又怒：「我去太師府！」
皇甫堅壽早年曾和董卓共事，兩人尚有交情。
「不要糊塗！」皇甫嵩搖頭：「他派人趁夜暗殺，便是不想承認此事，你求情何用？」
「我去擋住來人一二，你快些走吧！」
他托著一顆銅印，手持一根令旗，推門而出，望著院中那道昂臧蒙面身影：「是董卓讓你來的吧！」
「死人何必多問？」來人輕蔑一笑。
他手中正舉著一個驍勇家將，隨著五指一緊，那位跟隨皇甫嵩南征北討多年的心腹便一命嗚呼。
來人將屍體一拋，砸向皇甫嵩。
轟！
銅印懸空，陣紋如蛛網爆發，將砸來的屍體彈開。
「嗯？！」
來人蹙眉，大為驚異，背著雙手向前走來：「有意思，原來兵道修行到一定境界后，脫離軍勢也能獨自戰鬥。」
「邁不過那道門檻，要想對付你這個境界的武夫還是太難。」皇甫嵩也沒有隱瞞：「只是不知，能否堅持到他人過來，使你這個兇手大白於人前了。」
來人一愣，接著怒笑：「你在做夢！」
他提起了一根長兵，爆衝過來，沖著陣紋砸了下去。
當！
聲音悠揚。
皇甫嵩面色一緊，揮動陣旗。
「殺！！！」
陣旗之中，吼出萬馬千軍之聲，如奔雷貫徹，沖向來人。
「千軍萬馬？吾何懼哉！」
其人大笑，再次揮兵。
只數擊后，千軍崩潰，旗幟上裂痕遍布。
皇甫嵩似乎還想施展什麼手段，忽然面色慘白，額頭上出現一個裂口。
噗！
緊接著，負傷的身軀難以鎮壓體內氣運。
一道龍形皓光，衝破束縛，掙脫而出。
衝天血氣從他額頂噴出，於夜色下形成一道血柱，又反撲回來，落得滿面朱紅。
皇甫嵩痛苦閉目，嘆了一口氣，緩緩倒下。
「這是……」
來人略作猶豫，迅速撲向那道氣運，伸手禁錮。
氣運掙扎不止。
他便提起拳頭，如擂鼓一般猛砸，強行吞噬入體。
吞了氣運，他又盯上了皇甫嵩的屍體。
「大補之物！」
一手提起，血氣狂湧入軀。
等到徐晃帶著緹騎趕到時，已是滿地屍體橫陳。
至於皇甫嵩，這位大漢忠臣老將，已成了一具乾屍。
深夜，洛陽震動。
皇甫嵩不是無名小輩，卻被這樣暗殺在家中，怎叫其他士人不懼？
而在洛陽城內，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人屈指可數。
嫌疑直指董卓！
次日一大早，董卓大怒，下令要嚴查此事。
並安撫皇甫堅壽，授以官職。
策劃的襲董一事，也被迫擱置。
皇甫嵩一死，扶漢黨遭受重擊是一。
還有一點，則是他們懷疑出現了內奸……
皇甫嵩身死的第三日，董卓將劉表外派任其為荊州牧。
袁紹失敗后，劉表輾轉回到洛陽。
其人昔日為黨人八俊，又是漢室宗親，名聲極佳。
董卓用盡心思籠絡。
劉表也表現出了城府態度。
至此，終於取得劉表信任。
自王睿被孫堅所殺，荊州方伯位空。
董卓派劉表過去，正是想藉助其人名望和能力，為自己也擴充力量。
至於劉表能吃下多少地盤……董卓是不抱有太大希望的。
洛陽數面都是關東兵馬，董卓要是給劉表安排人馬，他連司隸都走不出去，更別說去荊州赴任了。
大概率讓孫堅以對付董卓為借口，連劉錶帶涼州兵一塊攻殺。
而劉表單騎走馬，諸侯要是害了一個宗親黨人，豈不是自失大義？
所以說，派劉表出去，董卓怎麼著都不虧。
劉表成功了，他開拓了地盤。
劉表被殺了，他給敵人成功潑上了髒水。
作為黨人八駿之一，劉表的膽魄自是非凡。
其人離了洛陽，只帶一個隨從，兩騎馬竟真的一路往南。
至南陽地界，已是一片兵荒馬亂。
這個昔日天下第一富郡，已是遍地流民，徹底混亂。
負責駐守南陽的是牛輔。
牛輔趕到南陽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和大多數軍匪一樣——發財。
可發著發著他發現不對勁了。
南陽素有天下首郡之名，但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富。
其人深為不解，詢問左右後才得知：南陽屢亂，幾次被黃巾破城洗劫。
以往，都是流民往南陽跑。
現在流民都是往南，往荊州內地的南郡一帶逃竄。
那裡遠離洛陽，相對太平。
牛輔是個聰明人，一聽便明白了：荊州內部還是有錢的！
那就去搶南郡！
徐榮勸阻，並道：「將軍受命防守南陽，豈可輕易南進？」
牛輔笑了，反問道：「敵從何而來？」
「自南而來。」
「那便是了。」牛輔滿不在乎：「他從南邊過來，我趕去南邊擊碎他便是。」
「來人孫文台，驍勇善戰，借城抵禦，便是揚長避短。」
「將軍要是離城出擊，尋求野戰，那不是自舍長處么？」
徐榮依舊道。
牛輔聽了冷笑：「我有飛熊軍，豈懼一孫堅！？」
正好，給他安排守在南陽。
牛輔麾下，想出去發財的多的是，像徐榮這種奇葩不多。
要說還是咱涼州人實誠，徐榮這個幽州人就不靈……牛輔如是想著。
其人率部離了南陽，一路連搶帶拿，在新野以南和孫堅所部遭遇。
雙方隔比水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