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三、我就是那個飛行員

隨即，吳少雲道：「那個電子脈衝的理論……」

文君總理抬手打住道：「這個問題不要再談。就算那個東西成立，存在，也是人家的東西。你看見東西就想要，找理由扣押，這和搶劫有什麼區別？就算你安全局是惡霸土匪，可以合法搶劫，那你也得找不能反抗的人去搶不是？人家有美國俄國核武庫做後盾，你也想去搶？這聽來就和幾個農貿市場混混，提著菜刀去搶特種部隊軍營一樣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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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少雲暗暗覺得，這種非官方談話中，總理大人的話語也太強悍了些。

考慮了許久，吳少雲試著道：「看來這真是一件特殊事件，不能以道理計。劉天明真要背這個黑鍋？」

文君總理搖頭道：「他不是背黑鍋。他是為他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此外他的確不配做安全局人員。他亂來，擾亂國家政策，逮捕工程院院士這事，影響極其惡劣。不論從任何角度說，他都該被處理。」

吳少雲又道：「您確定放人後，太平洋危機能解除？」

文君總理道：「不確定，但美國國務卿這麼告訴我，並且她以人格保證。為了全球的安全，我為什麼不信她呢。此外從道理角度和法理角度，安全局的確小題大做，搞特務行為，我們不是對誰妥協，我們是糾正錯誤。你抓錯了人，難道不該放？」

吳少雲尷尬的道：「抓錯人……當然該放。」

「很好。」文君總理高興的點頭道，「很高興你明白髮生錯誤就要糾正這個道理。」

想了想，吳少雲一副念頭還不通達的樣子道，「可……可我還是實在想不通，怎麼抓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小白臉，就會引發三大國的核武對持？」

文君總理聳肩道，「我也不明白。但我表示理解。倘若換做我女兒無緣無故就被特務行為關押，那麼假使我有一顆核彈在手，我會毫不猶豫的把核彈扔過去，把那群該死的特務轟個稀爛。」

「……」吳少雲也不知道該對這個女老大說點什麼，怪異的在於，明知道她在以總理身份說胡話，可多少有點道理在其中。

這麼想了一下，吳少雲也就不那麼太糾結了，立正道：「現在請總理閣下做出最高指示，我六處堅決服從政府命令。」

文君總理搖頭道：「沒有所謂的政府指示。包括我的到訪都是非公開的。我對你的說話，也是個人行為。政府有政府的立場和尷尬，作為剛剛挺直了腰板的中國，是不能受到核威脅、政府就妥協的。就如同當時的古巴**危機，作為白宮和蘇共官方，是不能公開妥協，公開『害怕對方』的。當時美蘇軍方中的鷹派，千方百計謀划著把全地球拖入核冬天。這已經不是秘密。而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件特別的事，你想聽我嘮叨嗎？」

吳少雲道：「願意聽閣下教導。」

文君總理點頭道：「古巴**危機高潮時刻，美國軍方堅決執行美國政策，即，如常的派出高空偵察機，進入古巴上空偵察。但誰都知道，那個時候的偵察已經沒有意義，偵察機必然被攻擊。那麼按照法律，美軍軍機被攻擊就等於對美宣戰，正式進入白宮也控制不了的全面戰爭狀態。」

吳少雲道：「是的，偵察機如常起飛是美國法律和政策，總統也不能干涉。但於那個時間點，美國軍機進入蘇聯勢力範圍，必然要被攻擊，一但被攻擊，軍方的責任就是自動進入反擊程序，那就是總統也阻止不了的『全面開戰』。」

文君總理點頭道：「是的。但在偵查機起飛前，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吳少雲顯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總理閣下一字一頓的道：「偵查機起飛前，白宮幕僚長秘密駕臨空軍基地，以非官方身份，召見那個執行飛行任務的飛行員，對他說，『你的飛機一但被攻擊，美蘇兩個超級大國間在無轉圜，必然開戰。你希望看到戰爭嗎』？那時，那個飛行員不知道怎麼回答，但起飛是如常的軍方程序，不能拒絕。」

吳少雲道：「後來呢？」

文君總理道：「後來，幕僚長又以非官方身份對飛行員耳語。整個世界，沒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交談。再後來，幕僚長對飛行員說：『為了世界和平，請你無論如何要活著回來，無論如何不要被攻擊』。之後，偵查機起飛，被槍林彈雨攻擊是肯定的。飛行員也成功活著回來了，然後，偵查機千瘡百孔，那是被攻擊造成的。當時空軍將領問飛行員：『你的飛機上有美國軍方標誌，誰攻擊你』？」

頓了頓總理閣下又道：「當時，只要那個飛行員回答被攻擊，就正式進入全面開戰程序。但是那個飛行員考慮很久后說，『沒人攻擊我，一群鳥類把飛機撞壞了，軍方對鳥類宣戰吧』。」

吳少雲楞了楞道：「我沒聽錯的話，那個飛行員有叛國罪嫌疑？」

文君總理淡淡的道：「是的，他有叛國嫌疑，後來也被調查了。但事實是，他為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的官方保全了面子，避免了兩個超級大國的全面開戰。他是美國軍方的叛徒，卻是全世界的英雄。」

到此，吳少雲一副念頭通達的樣子，立正道：「我已經明白閣下的意思，我知道怎麼做了。」

文君總理欣慰的樣子點頭道，「那就好，記住，在這事上政府不能表達觀點，我們能做的只是，中國本土受到毀滅性攻擊后，堅決進入核反擊程序。我們也不能官方的做出害怕美俄核訛詐的態勢。但是從中南海到十四億人民，誰都不想看到真正的戰爭。我們希望看到太平洋歸於平靜，解除對持。而這個過程，現在取決於六處代理處長。」

吳少雲再次立正道：「明白，把現在比作古巴**危機，我吳少雲，就是當時那個即將起飛的偵察機飛行員。」

文君總理拍拍她的肩膀道：「很好。我該走了，記住，我這次是私人拜訪，不代表政府，我只是做出了建議，不代表我干涉你這個國家安全機構執行國家安全條例。一切在於你自身的判斷。我和元首閣下於中南海，等待著太平洋危機的進展。」

吳少雲再次立正，敬禮。

「別對我敬禮，在這裡，我不是干涉國家安全機構的長官，只是一個饒舌婦女。」說完，文君總理轉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