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喃,求你,見我一面
那天之後,許楠清許久沒有再見過他,她想起他那天離開時的模樣,似乎還是怒氣難消的模樣。
也對,她從前做了太多荒唐的事,他能那麼快消氣才奇怪。
她經常向傭人詢問他的去處,卻從來都得不到一個答案。
問得多了,她就有些惱了,只覺得陸牧州是故意躲著她。
這天傍晚,又叫來了一個傭人。
「陸牧州呢?」
傭人站在遠處,低著頭,回答還是和從前無異。
「許小姐,先生的行蹤我無從知曉。」
也許是被問得多了,這次他還額外加了一句。
「您要是關心他,可以親自打電話問他。」
說著,他還貼心的遞上了一個全新的手機。
許楠清看著那個手機,猶豫了好一陣,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她記得前世的這個時候,她的手機伴隨著她一起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已經徹底報廢了。
死就死吧,總好過這麼久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她輸入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卻發現已經存在了通訊錄上,很顯然這個手機裡面已經裝好了她原先的手機卡。
她緊張的等待著,伴隨著一陣漫長的「嘟嘟」聲,她的心也緊張的提到最高處,只是過了好一陣,電話都沒有被接起,自動掛斷了。
許楠清看著黑屏了的手機,有些不可置信。
傭人看著她那個模樣,小心翼翼的問,「許小姐,還打嗎?」
許楠清心中一陣失落,揮了揮手,示意他把手機拿走。
傭人點頭退下,剛走到門口,卻忽然撞上一道熟悉的視線。
「先生。」
陸牧州沒開口,只是徑直往裡走。
許楠清看見他,眼眸一下子變得晶亮,剛要出聲呼喚他,卻見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聽說你一直在找我?」
許楠清表情一怔,不由得看向門口的傭人,只見他心虛的低下了頭。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指責他了,許楠清此時只想要把眼前的人留下來。
「牧州哥哥,你怎麼一直都不來看我?」
男人看著她,忽的輕笑一聲。
「許大小姐,怎麼,這是要把戲演全套嗎,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城東的那塊地?」
許楠清一聽,便知道他是誤會了,都怪自己上一世經常為了沈徹而來故意討好他。
她心中懊惱不已,只覺得上一世的自己蠢笨如豬,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他。
「牧州哥哥,我什麼都不為,我只是想你了。」
陸牧州看著她,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眼眸晦暗如深,像是在尋找她撒謊的跡象。
他看了她許久,許楠清也保持了許久的笑臉,直到最後腮幫子都有些疼,她鼓了鼓腮幫子,像是想要緩解一下,這個無意的動作落入陸牧州的眼裡,卻讓他的眼眸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這是她自幼的習慣,他再熟悉不過。
眼前這個姑娘,乖巧純良,嘴裡說著想他的話,可是卻讓他不敢信。
他看著她,剛要開口,門口卻忽然傳來動靜。
「先生,沈家的小公子來了,說要見許小姐一面。」
許楠清剛剛一直盯著陸牧州看,此刻也十分清晰的觀察到,傭人說完這句話時,他臉上的表情霎的就變了。
眼下這個情況,她必須要讓他相信她對他的心意,因此她連忙開口。
「不見不見,誰都不見!」
她的聲音有些大,落在陸牧州的眼裡,卻是心虛的表現。
「怎麼,你日思夜想的人來了,真不見他一面?」
許楠清看他這樣便知道他是誤會了,絞盡腦汁的想著解釋的話,卻忽的聽到樓下傳來一陣熟悉的呼喊。
「阿喃,是我,沈徹,求你,見我一面!」
許楠清頓時更煩躁,只想找人下去把他打一頓。
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是在她和陸牧州表真心的時候。
她剛想讓傭人把他打發走,卻看著剛剛那個傭人又出現在門前。
「先生,沈家小公子說,許小姐若是不見他,他便一直等著,等到她願意見他為止。」
許楠清此刻愈發煩躁不堪,「那便讓他等著吧,愛等多久就等多久!」
傭人領命后就打算退下,卻看著陸牧州起身往外走。
「你要是因為我在這裡,那我可以離開,成全你們。」
男人的聲音平靜,臉上卻滿是嘲諷的笑意,只讓許楠清一下子心都揪緊了。
她伸出手,遙遙看向門邊的人。
「牧州哥哥,你誤會了,我是真的不想見他,我如今想通了,我只想一輩子都陪在你身邊,再都不離開了。」
男人看著她看了許久,卻是輕嘲了一聲。
「許楠清,你撒謊的時候臉就會紅,要不然我拿一面鏡子來,讓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樣?」
許楠清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的臉,只摸到一陣溫熱。
「我這是氣的,我沒有撒謊,牧州哥哥,我沒有!」
她努力的辯解著,可是門口的人卻依舊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的雙手無力的垂落在床邊,臉上也是一陣頹喪的模樣。
為什麼不信她。
其餘的傭人此刻見狀也離開了,許楠清躺在床上,不斷地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陸牧州無疑對她是極其不信任的,但是這都是因為她從前做的那些蠢事,徹底傷了他的心,她當下要做的就是讓他明白,她是真的改變了。
想到樓下的沈徹,她心裡只剩下恨意,他和他那個好妹妹,都是她這一世要報復的對象。
她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也早就付諸實施了,沈徹此行來,怕就是因為這個。
前幾天,她用傭人的手機給爺爺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斷了和沈氏的一切商業往來。
沈徹是沈家家主的私生子,說得好聽點是沈家的小公子,事實上誰都知道,他根本就是沈家最上不得檯面的人物。
若不是她,若不是她用自己的身份一次次的幫他,他到現在都還是那個被人唾棄的私生子。
哪有他如今的得意日子!
她讓爺爺斷了和沈氏的所有業務往來,沈徹在沈氏的地位必定受到威脅,一個人沒了權勢就會被踩住尾巴壓住骨頭,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她等著他來求她。
她早就想好了應對他的計策,也必定會和他見上一面,只是絕不會是現在,她要看著他把自尊碾碎在地上,她要讓所有人知道,離了她,他沈徹什麼都不是。
收拾完沈徹,就輪到她那個好妹妹了。
許楠清正打算再打個電話,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她看著來電顯示,感覺此刻手裡的手機就像是燙手的山芋一般,半天才接起來。
「喂,導演……」
「南清你怎麼回事啊,這麼大的頒獎禮你都不到場,你知不知道這對於你一個新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啊?」
許楠清大腦飛速運轉,終於明白了他此刻在說什麼。
一年前,她意外被星探選中,瞞著爺爺和陸牧州去拍了一部電影,雖然過了一把演戲的癮,但是因為爺爺一直不希望她進娛樂圈,所以她用的是藝名,而且拍完這部戲就回到了學校,之後在娛樂圈就一直是查無此人的狀態。
那是部小成本電影,聽說賣的也不好,沒想到能提名獎項。
她一臉心虛,聲音也弱弱的。
「導演,要是得獎了就麻煩您幫我領一下吧,我這邊有些忙……」
「忙忙忙,你一個新人還能比我這個導演還忙啊,忙什麼呢!」
許楠清正打算解釋,卻看著手機啪的一下被掛斷了,她剛剛從電話里聽見了那邊的聲音,應該是頒獎典禮快要開始了。
她放下手機,心中不由得嘆息一聲。
「忙著追夫呢……」
過了許久,陸牧州都沒有回來,她等的有些心急,剛想讓門口的傭人去叫他,卻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爭吵聲。
「阿喃?你也配這麼叫她?沈徹,你算個什麼東西?」
沈徹此刻被他揪住了衣領,整張臉都漲紅了,眼底卻依舊是倔強和自信的光芒。
「我不算是什麼東西,但是阿喃可不一樣,她愛我,你知道的,我勾勾手,她就會貼過來,就像我養的狗那麼聽話。說起來,陸牧州,你不是見識過的嗎,她……?」
他的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他一時沒有防備,直直的栽倒在地。
他的嘴角流出了鮮血,他卻毫不在意的抹去,他站起身,笑的滲人。
「陸牧州,哪怕如今你再厲害又怎麼樣,哪怕你成為了北城首富又怎麼樣,你在我眼裡,就是阿喃身邊的一條狗,你永遠都別想得到她!」
陸牧州看著他這副嘴臉,心中一陣厭棄。
許楠清的眼光還真是差的離譜。
眼看著他又要走過來,他又給了他重重的幾拳,拳拳到肉,沈徹疼的嘶聲,卻完全沒有還手的勇氣。
「阿喃是我的未婚妻,未來也會是我的妻。沈徹,收起你的心思,如若再有下次,沈氏在這北城將不復存在!」
說完他就讓傭人把他趕了出去,兩個傭人架著他,把他拖到了別墅外,果斷扔在地上,然後轉頭回來關上了門。
看著大門關上,陸牧州嫌惡的看著自己白色襯衫上沾著的血跡,本想直接把衣服扔了,轉念一想,卻又上了樓。
許楠清看著他去而復返,面露驚喜,只是隨著他越走越近,她卻看見他的襯衫上沾了血跡。
她頓時擔憂起來,仔細的打量著他,著急的問,「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怎麼流血了?」
男人的瞳孔很黑,像是深不見底一般。
「這是沈徹的血,我把他揍了一頓扔出去了,現在應該還在門外,要不要去看看?」
他每一句都是試探,每個眼神都是對她的不信任,許楠清心中微酸,對視上他的目光,毫不猶豫的搖頭。
「不要,他怎麼樣都與我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