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為……什麼?
「你的法身怎麼就這麼點大啊?發育不良嗎?」雖然以當前的氛圍說這種話不太合適,但張卷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仰頭盯著這具法身問道。
無他,張卷在此之前目睹過的所有法身就沒有高度百米以下的,他自然而然的覺得所有法身都是百米起步。
如今看到一具幾十米的,雖然依然是龐然大物,但完全無法帶給他任何震撼。
「……」胡供奉在法身「駕駛艙」里沉默了,他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保持沉默。
別問,問就是沒聽到。
見對方不回話張卷也不再多言,反正給這人的王八殼干碎后自然能抓著他滿足好奇心的。
一股金光從他身上迸發出,很快鋪遍全身。
張卷猶如一支「竄天猴」似的垂直升空,飛了二十多米后調整角度,對著法身的胸口撞去。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這尊「mini版」法身就像是寒流過後凍結的湖面,被開了一個口子后往湖裡塞了一枚水雷。
有些事物的消亡往往是從內部瓦解開始的,被擊穿護甲后法身內外部星力平衡遭到打破,就此上演了一出分崩離析的場面。
剛才還在為胡供奉使出大招而吶喊助威的馬仔們齊刷刷像被扼住了喉嚨,有的人甚至手裡的合金大砍刀都拿不住了,「哐當」一下掉在了地上。
只見那尊在他們心目中宛若神明的法身被一個金色人影當場貫穿,輕鬆地得像繡花針穿過衣服一樣,沒有一點阻塞感。
隨著法身被貫穿,它終於暴露了「中看不中用」的本質,片片崩碎,最終回歸了星力的形態消散於空氣中……
隨著法身被破,胡供奉獃獃地立在空中,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這個狀態持續了幾秒,他突然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一頭向地面栽去。
這倒是把張卷看傻了,他尋思:也沒聽說過法身和本體有一損俱損的關係啊!這玩意本質上不就是用特殊手段具象化的星力凝結體么?看他這樣子怎麼跟修仙小說里本命法寶被毀了的樣子似的?
張卷看不明白,底下的馬仔們就更看不明白了。
眼見強大的胡供奉都被這個年輕人一招打吐血了,他們哪還生得起繼續叫囂的勇氣?紛紛作鳥獸散,只恨爹媽沒給自己多生兩條腿似的。
張卷沒有追擊,他對這些嘍啰沒有任何想法。
很快方圓幾里就見不著別的人了,原本熱鬧的街道變得格外空曠,唯有失血過多加上受胡供奉氣勢所懾雙重影響下嗝屁的水果攤主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相距一兩百米的地方還有一棟被砸爛的木構民房,姓胡的供奉躺在那裡,捂著胸口大口喘氣,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張卷平穩著陸,走過去:「別裝了,你的演技什麼樣心裡沒點數么?」
胡供奉不說話,只是呼吸順利平穩了,死死盯著張卷:「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如此輕易就破了我的法身?」胡供奉突然歇斯底里:「你知道我為了凝聚法身努力了多少年嗎!上百年的苦修、心血,現在像個笑話!」
「這玩意又不是打破了之後就凝聚不了。」張卷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不過他是懂法身的,就算不懂,法身並非一次性用品這也是常識。
「你是怎麼做到的?」胡供奉的精氣神突然肉眼可見的垮下來,「我能感受到你剛才根本就沒用星力,是這身金光的緣故吧?」
「你的問題有點太多了。」張卷再次凝聚出一柄光劍,對著空氣揮舞了兩下:「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這麼詳細的。」
「你以為你能殺得掉我?」胡供奉眯起眼睛:「年輕人不要太氣盛,真以為打破一具法身就可以和大師級掰腕子了?」
「希望你下次裝腔作勢的時候不要邊吐血邊放狠話。」張卷暼了他一眼:「這樣一來屬實讓人有點難崩。」
胡供奉沉默了,過了幾秒幽幽地說:「若非我有傷在身,也不會輕易被你壞了威風。」
「我知道,剛才就看出來了。」張卷點點頭,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所以呢?我們年輕人不講武德,打了就是打了,怎麼滴?」
「……我可以把項坤的情況都告訴你,只要說我知道的。」胡供奉思考了一下后道。
張卷搖搖頭:「這可不夠,大師級武者的一條命就值這點東西?」
「那你還想要什麼?」胡供奉吐出一口血,挺直身子,盡量使自己表現得沒那麼虛弱。
「你殺過多少人?」張卷卻不按套路來,如此問道。
「記不清,也數不清。」胡供奉這時候反倒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字裡行間中對生命的漠視毫不掩飾。
「那你又宰過多少怪獸?」張卷又問道。
胡供奉笑了:「那就更多了,你知道一個從小山村出來的平民武者成長到大師級需要多少修鍊資源嗎?全靠自食其力,和異空間的那幫畜生拚命!哦,你應該不知道,平民階級出不了你這樣的天才。」
「你確定你的修鍊資源都是獵殺怪獸獲取的?沒有草菅人命的不義之財?」張卷繼續問道。
「年輕人,我懂你的意思。」胡供奉看著張卷的眼睛,咧著嘴笑了:「你問我的這幾個問題其實都是拷問自己的,對吧?」
張卷倒是很坦率,點點頭:「沒錯,你可以告訴我答案了。」
「我認為這個問題沒有答案,關鍵看你怎麼想你。」胡供奉這會兒情緒已經完全平復了下來:「如果從公序良俗來考慮,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如果從人族的戰略大方向來考慮,有些人就得逍遙法外一陣子,至少在戰爭結束前他們活著比死了更合理。」
「所以你認為自己應該活著?」張卷收起光劍。
胡供奉見此嘴角咧開來:「我的話言盡於此,反正決定權在你手上。」
「這樣啊。」張卷點點頭,食指尖的一點金光突然對他射出,胡供奉猝不及防下直接被洞穿了胸膛。
「為……什麼?」他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