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侍寢?
得了皇帝的准許,虞泠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葯給太后喂下。
她的動作嫻熟利落,彷彿已經做過無數回類似的事。
喂完了葯,太后的呼吸果然順暢許多,痛苦的神色淡去幾分。
虞泠著手取下太後身上的銀針,淡聲道:「太後身上的毒初時沒能及時壓制,需要時間與藥物產生反應,請陛下給臣妾一些時間。」
她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太醫就雙唇哆嗦朝司鶴磕了個頭:「陛下使不得!太後娘娘病情兇險,若不及時醫治以至有個好歹,誰能擔責?」
他這番話是徹頭徹尾的不信虞泠能救太后,認定虞泠不過是為拖延時間做戲。.
虞泠聞聲冷笑:「太醫這般著急,一片忠君之心可真是令人動容,及時醫治?你能治?」
上一刻還叫囂的太醫把頭磕在地上,噤聲不說話了。
他不能。
整個太醫院都不能。
察覺到司鶴在打量自己,虞泠轉向他福了福身:「還請陛下給臣妾一個時辰。」
「朕有什麼理由信你?」
男人的聲音清凌凌的,如擊玉仙音,卻也冷得如三月寒冰。顯然,司鶴並非有耐心之人。
虞泠眼皮壓了壓,雙手交疊於身前,端的是煢煢獨立、清冷淡然。
「既已開頭,何不等等?再不濟,陛下就當讓我多活一個時辰,便是開了天恩。」
她這副乖巧規矩的模樣,與前頭對太醫時的盛氣凌人判若兩人。
「陛下,這……」太醫還要說話,被司鶴冷冷睨了一眼便閉了嘴。
「等。」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慈安宮內跪了一地的宮人、太醫大氣不敢出。
這裡最該緊張的人分明該是虞泠,可她只是神色肅然地站著,不見半分慌亂之態。
香爐里用以計時的香燃燒殆盡,時間到了。
床榻上太后雙目緊閉,不曾有任何反應。
太醫便等著這一刻,立即對皇帝磕了個頭,高聲道:「陛下!這虞國賤婦果然心存……」
他話未說完,雙目緊閉的太后眉頭一擰,倏然睜眼,身子歪到一邊「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吐完毒血,太后歪在榻沿又暈死過去。
虞泠皮笑肉不笑地睨著傻眼的太醫:「大人,請把脈。」
太醫咽了口唾沫,跪爬到榻邊顫顫巍巍把手搭在太后的手腕上。
摸了太后的脈象太醫的臉更白幾分,儘管他不言語,眾人也都猜到答案。
太后的毒已解。
司鶴坐到宮人抬來的官帽椅上,微微抬了抬手:「來人,拉出去砍了。」
從殿外衝進來的侍衛面面相覷:拉誰?砍誰?
虞泠無心理會這些鬧劇,朝司鶴跪下,端莊得體地朝他叩了個頭。
「本宮乃虞國和親公主,背後之人算計了臣妾,一樣算計了陛下。設計陷害臣妾與太后之人其心可誅,還望陛下徹查。都說夫妻一體,這不僅關乎著臣妾的顏面,也關乎陛下。」
這番話牽三掛四,把兩國利益都一併拉扯上。
別的虞泠不確定,但這個男人,絕不會允許別人踩在他頭上撒野。
不出所料,司鶴纖長的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敲了一下:「允。」
等在門口的侍衛見狀,一左一右把面如死灰的太醫架了下去。
塵埃落定,虞泠腦海里緊繃的先也跟著一松。
她一日未進食,加上操勞過度,剛起身就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向前跌去。
她前方不到兩步的距離就坐著司鶴,少女往前歪倒,跌在渾身上下透著「生人勿近」四個字的君王身上。
「陛下!」跪在地上的宮人全部傻眼,又是害怕,又無人敢上去把人扶起。
司鶴抬起的手頓了頓,漫不經心地碰了一下少女白皙柔軟的面頰:「過來把脈。」
虞泠再度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晨,守在榻邊的小禾哭得兩眼通紅。
在小禾抽噎的解釋中虞泠才得知是皇帝命人把她送回宮中,還派了太醫悉心照料。
「是么?」他會如此好心?虞泠起身看了眼窗外,牆邊的薔薇開得如火如荼,腳人移不開眼。
小禾不明所以:「嗯,娘娘,陛下可是您的夫君,自然關心您。」
御書房內,司鶴翻閱著虞國君主命人送來的帖子,面色平淡,瞧不出任何情緒。
「陛下。」手挽拂塵的太監快步進來,「太後娘娘體內餘毒已清,身體已無大恙。」
司鶴合上手裡的帖子,頭抬也不抬:「嗯,叫太醫院好生看顧。」
「奴才遵命。還有一事,敬事房總管來問,今日陛下可要翻牌子?」太監說罷謹慎地看了司鶴一眼。
坐上的男人思襯片刻,把帖子擲入火盆中,唇角微勾:「去皇后的鳳棲宮。」
虞泠過了幾日清凈日子,正好想藉機休養,不想就接到司鶴今夜要來的聖旨。
「皇帝今夜來,是不是意味著要侍寢?」虞泠記得皇帝進後宮便是為那檔子事。
小禾被她問的一愣一愣的:「您是陛下的皇后,陛下夜宿自然要侍寢的。」
虞泠呼吸一滯,腦海里閃過那張冷若寒霜的臉,實在下頭。
雖沒想到司鶴會貴腳臨「賤地」,虞泠還是命人提前備膳。
小廚房不知皇帝的口味,就按著虞泠的口味備菜。
司鶴來時雖未說什麼,但只吃了幾口就停筷。
虞泠心中有事,並未注意到司鶴面色不悅。
只等著司鶴一放下筷子,便立即道:「陛下國事繁忙,理應攻於社稷,不可耽於聲色。」
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請您酌情捲鋪蓋走人。
司鶴面色一寒,不過眼底的寒意又迅速斂去:「你們都下去。」
虞泠聽令起身,腳程比小禾還要快。
她沒走兩步就被司鶴拽住,不過慢兩步,宮門就已被宮人們迅速帶上。
「你想走?」男人聲音冷冷的,就連手都帶著一股寒意。
虞泠眉頭微皺,這人怕不是冰做的。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虞泠垂眸靜立,佯裝聽不懂司鶴話里的意思。
抗拒他?
司鶴冷笑,起身把虞泠拉到美人塌邊,眨眼把人壓在塌上。
虞泠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捏緊預先藏在袖中的銀針,只要這個男人敢有所動作……
不想司鶴像是早知她袖裡藏針,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死死按在塌上,俯首貼在虞泠耳邊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