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屠戶家去

明半夏從懷裡挑了棵草藥，這是昨兒在山中發現的，輕輕撕成碎渣，扯來一枝有嫩葉的樹枝，仔細地塗抹在每一片樹葉上。

「二哥拿著這個，引那傢伙吃下，可以讓它動不了。」

二郎狐疑地盯了一會樹葉，二話不說照著做。

鹿原本警惕著四周，看著一旁伸出來的樹枝，嚇得站了起來，又因為腿傷跌了回去。

過了一陣實在控制不住嫩葉子上傳來的誘惑，低著頭嗅了嗅，開始埋頭吃了起來。

漸漸地，小鹿的頭慢慢垂了下來，逐漸閉上雙眼。

「半夏，這是什麼毒藥，這鹿吃了還怎麼賣出去？」二郎踢了踢小鹿的腦袋，睡得可真死。

明半夏搖搖頭，也跟著走出來，道：「不是什麼毒藥，是一種麻藥，過了半個時辰藥效過了就會醒過來，二哥趕緊綁起來，這可是不小的收穫呢。」

二郎點點頭，尋了幾根柳枝將鹿的四肢和嘴巴絆住，這才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半會才窘迫地說：「不行，這鹿二哥搬不動！」

抬頭望了望四周，半夏眸光一亮，拍拍沮喪的少年：「我有辦法，一起把它挪到那塊板子上，拉著走！」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鹿全部轉移到板子上，套上一根長長的柳枝往山下拉。

「二妹，你先回家去，把三郎喊來，我們一起把鹿搬到唐山大叔家，這鹿靠我們運到鎮上，怕是要壞事！」

唐山是村裡唯一的獵戶，每天下午會帶著打來的獵物趕牛車去鎮上賣了換錢，已經不止一次在山裡抓到鹿，所以一點都不奇怪。

若是被村裡的人知道是他們的，第一個找上門的就是他們爺奶一家。

「好，二哥把這個草也帶上，免得唐大叔問了說不清，到時候二哥記得和唐山大叔說好分成，我往家後面繞開走。」

明半夏也沒有意見，光靠他們兩個小孩能抓到鹿，還運到城裡去賣而不驚動他人，那是不可能的，就大溪村離鎮上去，快都要趕牛車走一個時辰。

唐婆婆家就她和唐山、媳婦錦娘和一個滿月的孫子，都是良善之人，很少去村裡走動，不會亂說什麼，這麼多年來若不是這一家時不時的救濟，怕是日子都難熬。

明半夏回到家天已經大亮，蘇氏在茅草屋裡燒火煮著給唐婆婆的兔子肉，三丫就在前面的田地里幫忙割水稻

那是老族長家的地，老族長只有一兒一女，女兒幾年前嫁到鎮上的裁縫鋪去，生了幾個娃兒，兒子還沒娶妻，卻也是個童生，秋收過後就要上縣城裡去趕考，據趙秀才說，很大概率能考上秀才。

今天老族長的女兒帶著女婿過來幫忙收稻穀，三丫閑不住，跑去和那幾個小孩子玩鬧去了。

趙秀才家剩下一點稻穀，大郎今天去結尾，還有三十文的工錢，三郎則在旁邊的荒地上挖土，前些日子就搗鼓著在茅草屋前壘個土灶，三郎很是積極。

「你上哪野回來了？」蘇氏嘴巴訓斥著，眼神里卻沒有過多自責，別人家的女兒都是賠錢貨，可在丈夫明安的影響下，蘇氏對兩個女兒也格外縱容。

明半夏迎了過來，看著她手裡端著的碗，道：「娘，我剛剛和二哥撿柴火了，太多了二哥讓我喊三哥也去幫忙拿回來。」

平時撿柴火都是三郎帶著她去的，所以蘇氏也沒想太多，只說了一句：「和你三哥說在什麼地方，讓你三哥去就行，你把這肉送去先，晚了你唐婆婆該煮好飯菜了。」

「得咧！」明半夏和三郎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見三郎拍拍屁股，興奮地往屋后跑，這才轉身往溪邊走去。

說是鄰居，其實之間隔著大溪的支流。唐婆婆正坐在籬笆前澆菜。

「婆婆，我是二丫，來看看您。」

唐婆婆隔著籬笆笑眯眯道：「你這丫頭才來看婆婆啊。」說著手往抹布上搓了一下，就來開門。

「婆婆，這是娘給您煮的，不多，您嘗嘗鮮。」

兔肉對一個獵戶來說並不稀奇，但唐婆婆還是驚了一驚，指責道：「你娘這敗家玩意，這給你唐叔去買，能賣十來文哩！」

「這是我們兄妹的主意，哥哥妹妹都太瘦了，偶爾補補沒關係的，婆婆別嫌棄。」半夏不願意娘親被說，下意識解釋了一句，才道：「好日子在後頭，沒有健康的身體，好日子來了都享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