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巴不得不嫁人
這未知的毒素激起黎初念濃厚的興緻,既然這種毒素從古時候就已經出現,那她便是越發接近它的起源了。
思及此,黎初念的神情變得複雜。
「查出什麼了?」
黎初念的神遊被霄景昱的質問打斷,她放下手中的工具,指著屍身發黑的兩處,「死者乃是中毒而亡,只是這毒……我也查不出來。」
霄景昱斜眸掃了一眼仵作,只見仵作探身去看了看,與霄景昱對視上後點了點頭。
他眼底的疑心消散幾分,追問道,「那你又如何證明,此事與你父親無關係?」
「大人你看,死者中刀之處所溢出的血量並不多,隱隱有凝聚之勢,並且還透著烏黑,可見是先毒發后再被人捅傷,腰后的摩擦和撞擊傷是轉移屍體的痕迹,很顯然是有人栽贓給我爹的。」
「我們家也是受害者。」
黎初念心下疑惑,黎家人皆是老實憨厚,怎會引得他人栽贓?
霄景昱眼底浮出淡淡的一層讚賞之意,心中倒覺著眼前的胖子十分有趣,「你倒與傳聞中的胖蠢截然不同。」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更何況是傳聞?就是以後還請大人盡自己的職責,沒查案就亂抓人,還想嚴刑逼供,也不知你這烏紗帽怎麼拿的。」
黎初念諷刺的目光在他的頭頂一閃而過,輕揚下顎,「爹,咱們走。」
霄景昱看著那臃腫的身材遠去,嘴角淺淺微勾,竟不想這樣的山溝溝還能遇上這種女子。
黎家人剛進屋裡沒坐熱乎,周令川就帶著自家長輩浩浩蕩蕩的前來。
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白紙,偌大的『休書"二字格外刺眼。
周令川寒著臉,冷冷地將白紙往桌上一拍,「我周令川絕對不會娶殺人兇手之女,從此我們兩家便是仇人!」
黎初念皺著眉,沉聲道,「我爹沒殺人,縣丞大人可以證明。」
「誰知道你們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逃脫罪名?」
周令川嗤笑一聲,譏諷道。
黎初念頓時生了惱意,剛要上去同他爭辯,黎行山卻上前去,聲音親切,態度卑微,「令川,是你誤會了,初念好不容易同你有緣……」
好不容易他的寶貝女兒才覓得一門親事,怎能因為他就斷了姻緣?
身寬體胖的父親在他人面前低聲下氣的模樣,刺痛了黎初念的心,更可惡的是周令川根本不為所動。
一股怒意從心底猛地竄起,黎初念當即拿起休書捲成一團丟在他臉上,罵道,「拿著你的破休書滾出我家!」
「我同你還沒拜堂,不過是區區退親罷了,誰稀罕嫁給你。」
周令川眾人被逐出門口,鐵青著臉看著緊閉的大門。
總算將煩人精趕了出去,黎初念長呼一口氣,感到沒來由的暢快。
一轉頭,黎家的幾個叔叔和哥哥都用一臉心疼地看著她,令她莫名其妙。
黎子墨欲言又止,心中暗暗道,初念定是心中難受極了,還要強撐著沒事。
「沒事,以後一切都有哥陪著你呢!」
寬厚的大掌緊緊握住黎初念肉乎乎的小手,一股暖意盤旋在她的心口。
飯桌上,一家子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憐意。
黎初念面前的小碗像是堆了一座小山,裡面都是家人滿滿的愛意。
「初念啊,若是真的難過就哭出來,叔叔們不會笑話你的。」
黎三巧滿眼心疼,可誰料當事人渾然不覺。
黎初念自顧自地低頭扒飯,忍不住贊道,「爹,您這手藝真是好啊級大廚都沒您燒的菜好吃。」
黎行山嘆了一口氣,與其他人對視一眼,惋惜地搖搖頭。
都難過得開始說胡話了。
黎初念長長地打了個飽嗝,手不由自主地落在腹部,當摸到那一層層肥肉時,頓時身子一僵。
暴飲暴食一時爽,身上肥肉火葬場。
啪!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身上的肥肉再肆意瘋長!
黎初念猛地把筷子拍在桌面上,嚇得眾人一跳。
「從今天開始,我要減肥!我不能這麼胖下去了!」
過於肥胖,對她的身體也不好。
黎行山面上滿是悲傷之色,抹了一把眼淚,寵溺道,「好,都依你。」
黎初念已經想象到原主瘦下來的曼妙身材和美麗容顏,心中倍感振奮。
翌日清晨。
「爹,我跑步去了。」..
黎初念隨手抓起桌上的一個大白饅頭便走了出去。
「哎,我做了你最愛的肉饃饃。」待黎行山回頭時早已沒了人影。
鄉間的小路蜿蜒崎嶇,綠植茂盛,原生態的新鮮空氣令人心曠神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就見前面不遠處黎二文臉上掛著眼鏡,懷裡揣著一本書,往村口走去。
「二叔,早呀。」
她咧嘴一笑,一路小跑著從他身邊經過。
黎二文推了推眼鏡,剛看清人,臉就變了色,「你……你這丫頭,還未出閣呢,就挽著袖子和褲腿拋頭露面,成何體統啊!」
「以後要如何找婆家呀!」
黎二文急得紅了臉,直拍大腿。
黎初念咧嘴一笑,對著他揮了揮手就蓄力往前跑去,環繞著村裡的小路小跑,不斷調整呼吸。
不到兩圈,她就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原主這身體,還得慢慢來啊。」
她脫力地撐著腰,有氣無力地折返回去,恰好經過一家門戶大開的房子,門口站著零星的衙役。
黎初念頓時來了興緻。
她剛探頭進去,果然看見了霄景昱那挺拔的身姿,還有村婦跪在地上哀求的聲音。
「大人,冤枉啊,我家婆婆雖然刁橫,可草民素來是恭恭敬敬的啊,怎會害人?」
「你分明就是懷恨在心,我娘才吃了你做的飯菜,就被毒死了!」
家庭倫理案?有意思。
黎初念站在門口遙遙觀望著霄景昱的表情,他久久不曾作答,可見心中疑雲頗多。
「神通廣大的縣丞大人又開始斷案了?」
黎初念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進來,霄景昱斜斜睨了她一眼,語氣隱隱帶著威脅之意,「打擾官府辦事,小心本官將你抓進牢里。」
可仵作驗屍,確實是因中毒而亡,村婦身上又不曾搜到毒藥,讓他糾結犯難。
她撇了撇嘴,低低咒罵:「還真是又菜又愛玩。」
「你說什麼?」
黎初念瞧著他緊鎖的眉頭,仿若施捨一般道,「不過是一樁食物中毒的小案,死者的胃部發黑,喉頭卻沒有跡象,而看桌面上的兩種菜肴,正是相剋的。」
「要想做個好官,還是先去讀點書吧。」
她慵懶地揮了揮手,臨走前還不忘譏諷一句。
霄景昱指尖輕輕摩挲,心中的異樣愈發濃重,想來是他聽到的傳聞錯了,她並不是一無是處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