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怎麼叫這個
房頂懸挂的水晶燈璀璨耀眼，祁琛站在她身前那片光影處，薄薄的眼皮輕垂，湛黑色的瞳眸分外專註。
顧虞感覺心尖猝不及防的被什麼東西撓了撓，才反應過來，這是要找她討論劇本的意思？
祁琛看著她，音色微沉：「如果顧老師不著急，我有幾個表演方面的問題，想向你請教。」
顧虞短暫一怔，連忙道：「當然不著急。」
休息的這兩天，她連劇本都沒怎麼翻開過。
反觀祁琛身體不舒服，也在時刻惦記著劇本，惦記著表演一事，這是多麼值得欽佩的敬業精神！
更何況，祁琛是僅憑一部電影封神，斬獲多項大獎的影帝，演技是公認的出色，現在請教這個詞都用上了，她要是拒絕了，多少有些不識抬舉。
「請教談不上，最多算互相討論，」顧虞盈盈一笑，眼波嫵媚動人，將溫度計往他手邊推了推，「先量體溫，看看有沒有發燒的癥狀。」
祁琛接過，似乎是不想太麻煩她，試圖去拿她另一隻手上的感冒藥，「我自己……」
「你自己什麼呀自己。」
顧虞擋開他的手後退一步，上一刻還染著笑意的眼裡滿是嚴肅，「還是我來吧，再說，你要是能好好照顧自己，會忘記帶感冒藥的事？」
祁琛：「……」
沖個感冒藥，並不麻煩。
顧虞沒理會他的欲言又止，轉身拿起未拆封的水壺去了隔間，拆開清洗幾遍，接滿水再插上電。
水燒開還要再等等，顧虞洗了手回來時，祁琛已經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乖乖量起了體溫。
手中同樣沒閑著，認真翻閱劇本。
眉目清雋，長腿交疊的坐在那兒，彷彿一幅完美無瑕的壁畫。
顧虞欣賞了會兒，清清喉嚨上前，「你有哪兒不太會？」
「這兒。」
聽到她的聲音，祁琛直接抬手指給她看。
顧虞視線落在了他指腹末端，大概看了遍才發現這一段戲，是劇本開頭男主向女主表白的那段。
男主江括是個性格熱烈的人，《似火》這個電影名字就是對他的真實寫照，他對女主許煙的愛，如同洶湧燃燒的烈火般熾烈灼熱，永不消散。
他在看過了女主幾次舞蹈現場，確認自己對女主一見鍾情，還不是一時衝動，就衝上去表白了。
單看這一點。
男主這一角色與祁琛自身的性格，確實反差挺大。
不過……
顧虞訕笑，「這種戲對你來說，應該沒太大難度。」
幾句表達喜歡的台詞罷了，也不算太肉麻那種。精華書閣
祁琛在《天啟》中，可是連在戰火前衝鋒的梟雄都能完美拿捏的，他會把握不好這種戲份？
祁琛迎上她懷疑的眼神，解釋：「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該如何更好的，詮釋這種感覺。」
他語調壓低，有種被人懷疑后的委屈。
但讓顧虞最為震撼的，還是他話里傳遞的意思，表情空白了足足三秒，她遲疑不定的驚呼：「你說你沒談過戀愛？！你認真的？」
「不行么？」
祁琛抿著薄唇反問，神情足以說明一切。
找不出絲毫說謊，或者刻意隱藏的痕迹。
他是認真的，非常認真。
顧虞無言，忽而想到童童告訴她的那些，關於祁琛的事。
他的時間大部分，都用來做其它的事情了，比如他在學業事業上獲得的成就，那才是更有意義的事，的確抽不出精力，放在談戀愛上。
顧虞張了張口：「那喜歡的人……」也沒有嗎？
「顧老師呢？」
祁琛勾起一邊嘴角，率先打斷她。
顧虞思路卡殼了下，模模糊糊的回憶著什麼，撇嘴，「你是問我談沒談過戀愛？算是談過一次吧。」
「算是？」祁琛翻閱劇本的手頓住，眸色漸深。
顧虞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一時嘴快，見祁琛頗有種不依不饒，追問個究竟的意思，她窘迫不已的扣扣掌心，「就、網戀你聽過沒？」
之所以說算是。
是這段所謂的網戀，嚴格算起來，不能稱之為戀愛。
她當初隨便加了個人，一來二回的，就聊上了。
過程中，即便對方反應冷淡，也不妨礙她通過三言兩語，以及對方的主頁資料，摸清楚對方貌似是個超級學霸，年齡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那種。
她那時對學習不太感興趣，於是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想盡辦法的找人聊天，讓對方給她講題。
還傻傻的，給對方發過一張大頭照。
直到後來……
顧虞扯了扯唇，從回憶中抽離，「大概七八年前的事了，並且只有我給他發過照片，他沒給我發過，現在一想，我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確定。」
「七八年前？」
祁琛黑眸一眯，淡淡重複著。
顧虞尷尬，更加臉熱了，「你別誤會呀，我沒那麼早熟，勉強算得上的，只有這一個的。」
總之，她和祁琛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好到哪兒去。
「不提這些了，我們先討論劇本，你先自己找一下感覺，比如，試著想一下你未來的理想型。」
顧虞急於轉移話題，乾脆也翻起了劇本。
全然忽略了低頭間，祁琛眼底一閃即逝的深邃。
他詢問：「是這樣嗎？」
「什麼？」
顧虞腦袋一懵，緊接著就見祁琛從沙發上起身，不急不躁的，邁步朝她逼近，「我喜歡你。」
顧虞：「！！！」
祁琛在她身前頓下腳步，目光蘊含著無限深情，溫柔至極，「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給我個追求你的機會。」
顧虞：……
一連三枚重磅炸彈，等祁琛說完，顧虞全身的毛孔徹底炸開，完全分不清是在戲內還是戲外。
看樣子，是被嚇得不輕。
「顧老師？」
祁琛不得已壓下那份躁動，修長如玉的指在她眼前揮了揮。
顧虞獃獃立在那兒，忘了反應。
祁琛腦海中浮現過什麼，輕笑：「小魚兒？」
事實證明，這三個字確實是有效果的。
尤其從祁琛口中喊出，朦朧中多了分曖昧不明的味道。
顧虞雙頰滾燙，受激般回神，「你怎麼叫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