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難喝
「是要一兩周……祁神是有什麼顧慮嗎？」
李燁不明白他的意思，謹慎解釋：「如果關於劇本質量的問題，那你不用擔心，細節上的把控，我會提前和你包括顧老師溝通，充分尊重你們的意見。」
祁琛抿唇，深眸瞥向顧虞白玉般精緻的小臉，緘默不語。
一兩周，未免間隔太久。
好不容易見到人，他等不了這麼久。
祁琛按住心底的躁動，指腹輕敲著桌面。
「不能往前提提？」
李燁：「……」
從前是沒得選，可現在，不用再擔心預算不夠的問題，而按照他對劇本的挑剔程度，一兩周已經算得上保守估計了，還要他怎麼提前？
李燁屬實是想不通，「那依祁神的想法是？」
「李導。」
鹿鳴汗顏。
他祁哥的想法，除了是和顧虞有關，還能和什麼有關？
在酒店門口那會兒，表露得還不夠明顯嗎？
鹿鳴小心瞄了眼顧虞的位置，迫不得已的上前提醒：「這樣吧，李導你先建個聊天群，方便後續溝通？」.
見面什麼的，再另想辦法。
追人第一步，起碼得先把對方的聯繫方式弄到手。
李燁聞言「啊」了聲，順著他眼角餘光處瞟去，片刻的驚愕，大徹大悟。
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
祁琛同意接下角色，是看在女主由顧虞出演的份上。
即便祁琛口口聲聲，一切是出於對顧虞的欣賞。
實際上嘛，誰沒年輕過，沒有過心儀的女孩？
祁琛對顧虞，絕對不一般！
李燁樂意做成人之美的事，「建建建！回去就建！」
緩了緩，他意味深長的眯眼，「不光我和你們溝通，你們自己私下裡，也可以互相溝通，討論角色。」
顧虞眼皮子直跳，私下？
話是這麼說，她為毛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
「不早了，再不動筷子，這些菜該涼了。」
李燁面不改色的轉移話題，端起手邊的酒杯，「之前翻過顧老師的一些資料，上面顯示她不能喝酒，那就破例允許顧老師以茶代酒，但其它人躲不掉，尤其祁影帝，你資料上可沒說不能喝酒！」
「來，大家一塊兒，跟著敬祁神一個！」
「沒錯，敬祁神！」
一桌子人站起身，熱絡起鬨。
鹿鳴瞪直了眼，試圖阻止：「其實，我們祁哥也不能……」
「鹿鳴。」
祁琛清冷的音色響起，下一秒無比痛快的，將杯中白酒一口飲盡。
李燁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祁影帝難道不能喝酒？」
他這不興灌酒，如果祁琛不能喝，他絕不會勉強。
鹿鳴吞咽了幾下口水：「……能，能喝。」
喝都喝了，他再說不能有什麼用？
況且，他估摸著祁哥這會兒的狀態，應該是想在顧虞面前表現。
反正喝不死，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就好，能喝就行。」
李燁沒有半點懷疑的放下心，他好久沒遇到和他對杯的了，既然祁琛能喝……多喝幾杯，想必也沒多大事。
接下來幾個小時中，李燁拉著祁琛，天南地北的侃侃而談，從劇本演員，一直討論到他進圈以來的奮鬥史，酒同樣是一杯接一杯，場面看得人一陣心酸。
到最後臨近散場，除了鹿鳴和顧虞，其餘人皆喝了不少酒。
祁琛喝得尤其多。
但當李燁醉得不行，說話開始含糊不清之際，祁琛還跟個沒事人似的，沒胡言亂語，更沒耍酒瘋。
夜深人靜，飯局散場。
李燁被人扶著往外走，嘴裡仍對著祁琛的酒量讚不絕口。
顧虞好笑勾唇，沒忘記正事，她見祁琛沒有著急要走，索性放慢腳步，等其餘工作人員全部離開，她開口將人叫住：「祁影帝……」
正是在這一刻，顧虞才留意到，祁琛似乎也醉了。
他兩側臉頰泛起淡淡的薄紅，目光朦朧渙散著，清俊柔和的眉眼，大概是因為醉酒的緣故，顯得更加溫軟了。
顧虞一時怔住，「你不是能喝酒嗎？」
鹿鳴：「……」
這個要怎麼說得通？
祁琛看上去是醉了，卻也不至於醉到失去意識的程度，他看著顧虞，像是抱怨的低語：「好難喝。」
「……」
難喝為什麼要喝？
顧虞哭笑不得，「你不喝，李導不會強迫你的。」
祁琛沉默了數秒，搖頭，「不一樣的。」
顧虞奇怪，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不等顧虞往下追問，祁琛又彷彿清醒了點兒，他掐了掐眉心，直接跳過這個話題：「李導打電話那會兒，你叫住我，是要和我說什麼？」
「的確有一件事。」
他不想說，顧虞識趣的不再問。
她從手提包內，隨意翻出一張照片及簽字筆遞過去，眼尾輕挑，「祁影帝方不方便，再簽個名？」
她要這個，自然是為了滿足童童的心愿。
為了拿到祁琛的簽名，童童連夜郵寄了一沓照片給她。
顧虞雖說不太理解所謂的追星女孩，不過她和祁琛，既已確定要出演同一部電影，一張簽名就是順手的事。
只是不知為何，祁琛接過照片，臉上的表情竟是形容不出的怪異。
顧虞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湊近一看，果不其然。
她遞出的照片，恰恰是電影《天啟》的劇照。
還是最性感最撩人的那張。
照片中，男人上半身半裸，腹肌若隱若現。
蜜色的肌膚，曲線誘惑，衝擊力不可謂不強。
顧虞：「……」
嘶！
這可真是尷了個大尬！
值得慶幸的，祁琛除了眼底笑意明顯了一些外，迅速恢復如常，沒有要對此調侃的意思。
他拿起簽字筆，作勢簽字。
顧虞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低低解釋：「你別誤會，我助理是你忠實粉絲，喜歡你很久了，照片也是她寄給我的，她今天不方便來，拜託我幫她要。」
祁琛動作一頓，沒說話，翻到照片背面，簽下名字。
兩個字，筆鋒凌厲大氣。
在將照片遞還時，男人眼神隱約中，透出一股委屈。
來不及捕捉，又稍縱即逝。
隨即，沙啞動聽的語調下沉幾分：「你叫我，就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