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舒服

樓下易北承的母親謝雨茼焦急地看著樓上，丈夫見狀將她拉到一邊，小聲提醒：「人差不多了，該去準備東西了。」

「可是小北還沒下來，我怕一會兒媽不高興。」

易傳禮微微皺眉：「人都回來了，說明他有分寸。」

謝雨茼一步一回頭地走向了廚房。

大喜的日子，家裡人多，歡聲笑語在客廳里、後花園里到處飄揚飛舞著，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紅潤，一片和諧。

這份笑容一直持續到所有人都圍坐在一張大圓桌上，桌上的美味佳肴早已備好，色香味極為誘人。

突然，鄭奶奶臉上的笑容收住，掃了一眼所有人，微微皺眉。

有的年輕不懂事的已經坐下了，又被家裡長輩拉著站起來，頓時一片寂靜，連呼吸都是悄悄地進行。

「他是以遲到為榮？」

鄭老太太的聲音不大，卻極為威懾，擲地有聲，不悅的目光掃向易傳禮夫婦，最終落在謝雨茼臉上。

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易北承。.

謝雨茼的臉一陣青白，似乎什麼樣的回答在這樣的場合都是不合適的。

這時，小孫子易南廷喊了一聲：「奶奶，大哥下來了！今天是您的壽宴，您就別生氣了。」

鄭老太太疼愛易南廷，心裡雖還是不高興，但總歸是不計較了，招呼下面的人給大家倒上果酒，家晏就開始了。

說話聲這才開始慢慢從無到有，再到稍微大一些，不過目光都不時地落在剛剛落坐的易北承身上。

幾年不見，易北承整個人看起來又更沉穩了，雖然才三十歲，但那氣場懾人，似乎還在鄭老太太之上。又或者他孤僻怪了，渾身散發著一抹冷氣，哪怕是最親的人也不敢與他靠近，就算是親生父母，他也不過淡淡掃一眼，就望向一桌子的，所謂家人。

目光所及之處，令易北承的眼神微微停頓，兩秒的鎖定，是落在秦玥歡與易南廷身上。

而秦玥歡的視線正好與他相撞，她只是在想，他還真的換了一身衣服，雖然顏色還是挺暗的，但這回是灰色的，胳膊那裡還有兩條紅杠，看著挺跳脫的，不過總比黑色強多了。

儘管剛剛他們在樓上已經說過幾句話，可這個男人簡直太可怕了，整個人冷得要命，就這一眼，她的心尖尖又打顫了，就像撞到了什麼不該撞到的東西。

而大家都跟鄭老太太祝壽，鄭老太太借著這個機會就跟大家宣布了易南廷跟秦玥歡正式成為男女朋友，希望他們可以一直走下去。

除了易北承，所有人都很開心。

這一局終於結束，其實易北承早就離開餐桌，只是無人發現，或者說，他不在，其他人會更自在，免得壞了氣氛。

「小北。」

是謝雨茼的聲音。

易北承垂著眸，沒有回頭，語氣平淡地糾正：「我不叫小北。」

是的，她總是忘了，他不喜歡她叫他小北，不過他願意跟她說話，她心裡還是高興的。

儘管他連一聲「媽媽」都沒有喊過她。

「這兩年在外面過得好嗎？」

她問。

「挺好。」

兩個字的回答。

謝雨茼怕他要走，趕緊又問了一句：「那這次回來，能不能多住幾日？我跟你爸，」

「可以。」

又是兩個字，且截斷了她後面的話，並且他說：「也許會待更長時間。」

倒不像是回答謝雨茼的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當謝雨茼將易北承的原話告訴給丈夫的時候，淚流滿面：「他終於肯待在我們身邊了。」

「那就好，慢慢來吧，是我們欠他的太多了。」

夫妻倆緊緊相擁，喜極而泣。

夜色下，微風輕輕拂面而過，人心暗涌。

眾人散去，珠鳳樓內恢復了寧靜，湖邊小徑上兩道身影緊挨在一起，緩緩走動。

易南廷小心翼翼握住秦玥歡的手，不讓她掙脫：「歡歡，你已經是我女朋友了，我都追了你三年了。」

「我知道。」

女孩子的聲音很小，聽在男人心裡，跟撓痒痒似的。

易南廷突然頓住腳步一把抱住她，呼吸一下子粗了：「歡歡，晚上留下來好不好？」

他的脖子埋進秦玥歡的脖子那裡，拚命聞著她身上的香味，渾身跟通了電似的，兩片薄唇跟著了火一樣差點要燒了她的皮膚。

牽手親吻應該是男女朋友間互動的親密行為，可秦玥歡很緊張，推著易南廷：「南廷，你別這樣，我有點不舒服。」

易南廷卻笑了：「傻瓜，以後我們還要經常這樣，慢慢你就習慣了，也會越來越舒服的。」

她都知道，大學里各處的角落，都有一男一女纏在一起的畫面，可是事情落到她的身上時，感覺又並不是那麼回事。

易南廷捧住秦玥歡的臉，安奈不住一顆躁動的心，眼下的紅唇不停地顫抖，更像是某種邀請，他壓了下去。

「……有，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