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秦可卿:寶妹妹是說,江南那邊要有亂子?

二 秦可卿:寶妹妹是說,江南那邊要有亂子?

後記

二秦可卿:寶妹妹是說,江南那邊要有亂子?

昌興元年臘月初三,丰台,原本的「丰台大營」、現在的「皇家陸軍指揮學院」。

自從當初宣布改「京營三大營」為「十二團營」之後,周陽就趁機給五軍營、三千營全部來了個大搬遷,不論將領還是士兵全部打散重組,為此還專門讓神機營分兵鎮場子,丰台大營和西山大營就是這樣清出來的。

十二團營駐地分散在整個京畿地區,比如津門鎮如今已經恢復,駐紮了兩個團營,另有兩個團營平級編製的「海軍陸戰隊」單位被組建起來;類似情況還有原屬於三千營的西山大營,密雲大營如今是御林軍兩個團營的總部,京城的城防一般只有兩個千戶輪流駐紮。

皇家陸軍指揮學院,就是周陽以原本的神機營教導營為基礎擴編升級而來,目的和現代軍校一樣,專司培養總旗、百戶一級基礎軍官,學制三年,但現在情況特殊,只能在原本半年的培養基礎上再加一年,還是以老帶新,人數增加到五百,基本就是「速成班」水平。

「末將見過陛下!」聖駕剛進入視線,皇家陸軍指揮學院現任總教習趙桐——院長是周陽本人——就已經率領一眾教官、學員在門口待命,周陽下車后更是轟然跪下,「末將已率全體人員......」

「好了,起來吧。」周陽才沒興趣和他走形式,擺手示意后就向身後跟著的一眾文武大老說道,「今天是這座軍校第一批學員畢業典禮,帶各位愛卿一起觀看,也算是為了展示一下,從今往後這裡就像是科舉一樣,非軍校畢業不得提拔到副千戶以上,就算要提拔也必須到軍校深造之後才行——走吧。」

「敬禮——」已經在大門兩側道路列隊的全體學員齊刷刷向眾人行舉槍禮,「吾皇萬歲——大周萬歲——」

相比於個個喜笑顏開的武勛、武將方面,文官這邊明顯表情凝重。

這次的首批學員,周陽可是全部按照現代那支紅色鐵軍標準挑選培養——文化水平除外,身高全部在七尺五寸以上,平時教學文武齊備,紀律、內務等方面更是全部看齊,哪怕是外行到這裡,也能看出他們是一支完全有別於封建軍隊的新型軍人。

這一天正是難得的大晴天,碧藍的天空萬里無雲,稍有不足的是有些凜冽的北風,卻為今日盛況平添了幾分肅殺與莊嚴,周陽站在主席台,向一眾學員訓示演講,以及為優秀學員頒發御賜佩劍勳章,看他們因為激動而滿臉通紅的樣子,他頭一次覺得心思穩固了不少。

典禮之後,學院小禮堂。

「各位大人以為如何?」看著依然沉浸在剛剛那種莊嚴氣氛中的文武重臣,周陽笑著問道。

「陛下果然高瞻遠矚,微臣之前還不明白為何要如此麻煩,如今看來,是微臣短視了。」軍機領班牛繼宗感慨的說道,「若是全軍將官全都有如此水準,就算是領兵的大將換成一個廢物,一樣不用擔心再有什麼大問題。」

「陛下,如果以現在的人員培養速度,恐怕很難趕得上軍中需求吧?」北靜王水溶火熱的眼神一直沒降下,「如今只是京營及周邊大營完成了整訓,不說全天下的各處衛所,就是只說四大邊軍,怕是最少也要上千的畢業學員才行,可現在一年只有不足五百人畢業,哪裡就夠用了?」

「愛卿所言有理,不過這軍中整訓,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說起來多虧了愛卿八月份跑了一趟西北,讓西寧王爺入京述職,也讓定西軍數萬兒郎正式開始了火器化整訓,可惜目前兵工廠產能有限,全部完成最少也要兩年左右。」

「錢家王兄還答應從此常駐京城,此全賴陛下龍威,微臣哪敢居功。」水溶笑眯眯回道,「陛下,以微臣的意思,不妨讓這座學院再擴展一下,將每期的學員數量增加到一千人左右,這樣才有可能完成全天下大軍的整訓。」

「各位愛卿以為呢?」周陽笑著向武將方面問道。

「臣等附議!」這一聽就是對全軍有好處,哪個傻了會反對?

他們不是看不出來,一旦全軍真的完成了軍官學院化培養,他們就永遠不用指望像原先那樣掌握「家兵」,但現在來說還太早,最主要的是他們都知道,周陽既然已經開始了這種路線,除非他出了什麼問題,否則絕無可能停下。

有近八萬人的全火器化精兵鎮場,他們心裡再有想法也沒用,這些全部由神機營衍生出去的新式軍隊,幾乎是狂熱的認可周陽的身份,讓他們的任何想法都變得不切實際,與其折騰那些沒用的東西,還不如看看怎麼延續自家,反正「將門」傳承經過軍校的洗禮,只會更加穩固。

這也是武勛方面老實聽話的另一個原因,以前爵位傳承只有家中長子,如今只要進入軍校,誰都能成為實權武將,當初水溶遠赴西北,說服西寧郡王錢家,這是最有力的論據,南安郡王那邊前幾天也鬆了口,很快會入京「述職」。

是不是很熟悉的模式?「容克軍事貴族」了解一下!

相比於武將,文官這邊就壓抑多了。

華夏千年以降,儒家控制朝堂的原因是什麼?科舉制,以儒家典籍為教材、以科舉製為中心,源源不斷的培養出新的官員,不論換成哪家王朝,也不論朝堂上分為幾個黨,本質上都還是儒家自己的傳承。

所以,秦漢三國乃至隋唐時期,那些佩劍彎弓、文武雙全、上馬領兵、下馬牧民的儒家精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宋后誰來跪誰、無所謂龍椅上是誰的犬儒,只要朝廷還承認科舉,他們根本不在乎是誰的朝廷。

「陛下,如此一來軍中勢力大漲,臣擔心再有藩鎮割據舊事,又或是董卓、王莽故事——」分管文教的閣老李勉硬著頭皮說道。

「李愛卿多慮了。」周陽笑著擺擺手,連反駁都懶得說,不只是他,武將那邊也是冷笑以對,全是「不值一駁」的表情,最基本的問題,科舉出身全都號稱「天子門生」,誰當回事了?皇家陸軍指揮學院的全體師生,可都掛在他這個「院長」名下,實打實的「師徒」!

又商議了一些國事,眼看著臨近中午,周陽乾脆招呼眾人,到食堂吃了一頓簡單的「工作餐」,這才讓他們滾蛋,他自己也回到了宮中,該幹什麼幹什麼。

當晚,大明宮,御書房。

「所以,這才是你真正的『殺手鐧』?」看著正翻閱奏摺、然後安排邢岫煙書寫批語的周陽,三月初懷上、如今已經快要臨產的永昌公主扶著東方冰走了進來,「看來你確實不老實,當初怎麼沒見你向皇兄還有愷兒提過?」

「因為告訴他們沒用。」周陽笑著向邢岫煙點點頭,示意她先回去休息,這才從東方冰手裡接過公主殿下,扶著她一起坐在休息長榻上,「這需要強大的武力支撐,不論是兩位先帝中的哪一個,都沒這個魄力也沒這個能力。

倒是太上皇,如果是在隆武三十二年義忠親王『兵諫』之前,他真的一心推行,倒是有可能做到,但以他們的思想,不可能想到這種『文武平衡』的方式,哪怕是太上皇一向輕視文官,本質上也是在他們的框架內治國。」

「不錯。」永昌公主輕輕一嘆,軟軟的靠在了周陽懷裡,「你也不用掩飾,父皇做不到,當初他雖說以武功立身,但天下大軍實際上掌握在武勛手中,他們都是從開國傳承而來,早已有了自己的圈子、自己的心思,指望他們壓上身家性命全力支持,難度太大了。

如今的京營大軍,基本上是你一手帶出來的,軍中主要的百戶以上骨幹,大部分都是你手把手教導出來,就算是領頭的幾個有什麼不老實,下面的將領也只會服從你的命令,其實文官那邊也是靠這個支撐的,從上到下全是一脈,皇家又如何?」

「好了,別想這麼多了,省的累著我們家寶寶。」周陽笑著蹲下,耳朵貼在永昌公主小腹上,片刻后才笑著說道,「最多再有大半個月,小傢伙就要見面了,你還整日里想些有的沒的,真就不怕身體扛不住嗎?」

「哼!」永昌公主白他一眼,又看向東方冰說道,「她呢?如今也五個多月了,不需要提前安排一下,及時休息嗎?」

早就知道某公主性情的東方冰「噗嗤」笑了出來,連話都懶得說。

「郭瑢!」周陽沒好氣的一巴掌抽出,感受了某處半月的柔軟,又急忙輕撫某公主小腹,安撫沒出生的寶寶,「你不就是想說,等到我們的寶貝滿月,你就接下她的事情嗎?難道連百日宴都不想給寶寶辦了?」

「又不影響——啊!」永昌公主剛剛反駁半句,難免再挨一巴掌。

「東方,你覺得呢?」懶得再搭理某公主,周陽擁著另一側的東方冰問道。

「其實公主說的也不錯,臣妾不可能一直擔著。」東方冰輕聲說道,「不如再過兩三個月,就把事情逐步交出去,省的耽誤了,我看趙家兩位妹妹......」

「她們倆一個管著錦衣軍,一個掌著大內侍衛,沒工夫再管你的事情了。」周陽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面露得意神色的永昌公主,「所以,你們倆還是輪流來吧,省的耽誤什麼事情。」

「算你識相。」某公主白了愛郎一眼,嘴裡卻一點兒都不鬆口。

「走吧,回去休息。」看了看不遠處的座鐘,發現已經快十點了,周陽也不想身邊的兩個孕婦勞累,就一手扶著一個起身,向後面的交泰殿走去,「整天就知道想三想四,說的我對你真的不放心一樣,其實真的我一點兒都不在乎,就怕寶寶——哎幼!」

「姓周的,當初你要是有膽子這麼說,本宮就讓你除了那點兒快活,不會留下一絲有用的東西!」某公主依然脾氣暴躁。

「嘴巴好歹休息一下,等會兒可能會比較忙碌。」某人直接飛車撞擊。

「我打死你——」

儲秀宮,良皇貴妃薛寶釵住處。

「寶妹妹,你看看這個。」李紈表情嚴肅的將兩份賬本擺在了薛寶釵身前,「這是鎮江分號送來的賬目,這個是靖海王爺那邊送來的出貨記錄,中間有將近三成鹽貨對不上帳,偏偏收入完全符合正常規矩,恐怕是有人化公為私,然後偷偷抬價銷售了。」

「鳳姐姐,你明天記得告訴趙家大姐姐一聲,讓她派人好好查清楚。」薛寶釵掃了一眼就眉頭皺起,片刻后才點頭說道,「紈姐姐,江南各處主要分號的賬目,你也讓人好好對照一下,我懷疑這不是個例,而是有人插手了不該動的東西。」

「怎麼,還有哪個不知死的敢不老實?」正滿臉羨慕看她們翻賬本的王熙鳳柳眉一豎,語氣嚴厲的說道。

「寶妹妹是說,江南那邊要有亂子?」正端著茶盤進門的秦可卿問道。

「這要是各處皆如此,整個江南及時近百萬兩的銀子流失,因為那邊消耗的足足三成鹽貨,若是沿江而上走私到中原、西南各省,利潤會大的驚人。」薛寶釵擔心的說道,「如此龐大的財富,再加上那邊本就不穩,恐怕難說是不是有人想要趁機起事。」

「如今天下太平,竟然還有人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搞這些東西。」李紈無奈說道,「若是當真如寶妹妹猜的那樣,恐怕這天下又有禍事了。」

「怕什麼,區區幾個不知死的狗奴才,殺乾淨不就是了。」王熙鳳全沒當回事。

「你呀,但凡是心裡想的再多一點兒,叔叔也不會只讓你看著。」秦可卿白了某辣子一眼,無奈的拉著她坐下,順便送上一杯熱茶暖手,「如今天下精兵全在叔叔手裡,為何還有人敢搗亂?不就是因為天下大事,不可能全用火器解決嗎?」

「鳳丫頭,你還是想些有用的事情吧。」李紈白了她一眼,略一思考說道,「橫豎也到了年底,不如你找個合適的日子招呼一場酒宴,到時候姐妹們好好聚聚,嗯,若是陛下有空的話......」

「紈姐姐放心,我會和林妹妹還有璇兒妹妹打招呼的。」薛寶釵立刻含笑點頭說道,「至於林妹妹,也不知她又在幹什麼,該不是拉著四春姐妹、雲妹妹還有琴丫頭,又想搞個『雪梅詩會』吧?怎麼也沒來帖子?」

「我們這些滿是銅臭的內務府一派,怕是早被她們開除出了詩社名單了。」李紈涼涼的調侃一句,讓大家全都笑了出來,「她們只要敢起社,必然有消息傳出,我們到時候一起過去,好好給她們搗個亂——嗯,鳳丫頭就不用去了,她也不識字。」

「你這假正經——」王熙鳳差點兒氣個倒仰,「不就是幾個字嗎?就連英蓮那丫頭都能學會寫詩,老娘難不成比她笨嗎?打明個兒開始,我就找她學去,橫豎都沒什麼事情,我就不信......」

「鳳姐姐還是不要讓肚子里的寶寶羞你了。」不提撇撇嘴不說話的薛寶釵和李紈,秦可卿已經好心提醒,「咱們姐妹這麼多,可是只有你被陛下按著抽了一頓巴掌,也沒能攆著你學會認字。」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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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如畫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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