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遇波瀾
不一會,蕭隨悅好容易出了郝家村,望著依稀可見的盤龍狀的關口,知道這就是福伯口中的龍虎關了。遠遠望去,有如龍伏山川,似起似眠的姿態,不愧被稱作「龍虎關」,至於「虎」字怎麼來的,蕭隨悅到沒看出什麼名堂。
蕭隨悅深深吸了口氣,靜靜地接受著陽光的鼓勵,調整下身形,繼續上路。時間過得很快,天sè漸黑時,蕭隨悅才抵達龍虎關。蕭隨悅無意欣賞這百年壘砌的攻勢險壁,也無意緬懷什麼先烈的偉績豐功,瞻仰歷史的遺留,他知道自己穿過關外懸挂著的弔橋,一路徑直走就可以到達溪國了。
面臨弔橋的時候,蕭隨悅看著其來回晃蕩,心裡似乎還覺得有趣。等跟著來往行人真正上去的時候,蕭隨悅才明白了自己的可笑,被嚇得雙手緊緊抓住鐵索,不敢前行了。幸好天sè較暗,橋底的無盡風光難以看到,不然,蕭隨悅怕是可能會立即暈倒。
蕭隨悅停留不久,後方的行人就開始催促了,嘴裡也嘀咕著,抱怨蕭隨悅長輩放心其一個人過橋。還是有些心好的人安慰蕭隨悅什麼都不要想,當做平常路走,手握緊鐵索向前慢慢走就行。
蕭隨悅聽著那人的話,挪移著前進。
期間,有幾次風大的時候,弔橋晃動的特別厲害,蕭隨悅又恰好處於橋中間地帶,這可把蕭隨悅嚇得不輕。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掉下去了,臉上也不由流下眼淚。
等過了橋,蕭隨悅的淚早已被風吹乾,只有留下臉上略微可見的淚痕,蕭隨悅兩隻手緊緊的抱住自己,身上不住的抖,似乎這樣才能消減心底的害怕。
等過了幾波的行人,蕭隨悅方才緩過氣來。看著面善的行人,尾隨身後,繼續朝著心中的堅持埋邁去。
由於地處兩國交界,來往的行人絕大部分是商人,一路上為了打時間,不免拿自己的見聞閑扯起來,蕭隨悅一路聽著,倒也不覺得路途險峻,時間難熬。不過當談及祖父蕭敬軒的處理,可著實讓蕭隨悅小小的喜悅了下。祖父忠心為國,為吳國立下無數功勛,聖上念及此,就打算讓蕭敬軒在吳京安度餘生。
蕭隨悅在蕭府這些事也沒少耳聞,心下知道,這就是變相的軟禁,甚至聖上之所以比較仁慈,大概還是看在祖父已老邁的份上,又正好堵住悠悠之口,如果自己自投羅網,想必就是意外身亡了。
戌時剛過不久,蕭隨悅就來到了溪國的邊城,不似吳國那麼宏偉,卻也有巍峨之勢。在城門正zhongyang龍飛鳳舞著3個大字「獅珍城」。溪國盛產奇石異物,該城位屬吳溪兩國必經之路,貿易興盛不已,是故蕭隨悅一進城門,就現此地夜晚燈火不眠,比較吳京來也不遑多讓。
街道兩旁商販叫喊聲不斷,鬧市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聞著不遠處燒餅攤傳來的香味,蕭隨悅此時也感覺腹中飢餓起來,懷裡揣著那2個銅板,準備去燒餅攤上買個燒餅果腹。
突然,一陣吵鬧聲傳來,放眼看去,原來是一位姑娘被一名醉酒男子拉拉扯扯。這兩位還不是平常人家,都各自帶了家奴,還相互爭執了起來。看到此景,蕭隨悅不禁莞爾,雖然自己年齡小,可是這種事也不是沒幹過,不過自己是單純圖樂子,不為佔便宜,所以僅僅是被祖父訓了訓話就過去了,以後也不再犯了。
蕭隨悅也以為是和自己那般一樣,就沒有注意在場沒有人勸阻的詭異,上前開口勸道:「大哥哥,姐姐不喜歡,就不要拉她了。」全然沒有看到嘴裡呼出酒氣的男子眼裡一片清明。如此幾次,男子臉上不耐煩,準備教訓之際,不知哪個好事者告的官,衙役趕了過來。
「魏公子,柳小姐,生什麼事了?」
看著眼前的衙役,魏公子似乎才酒醒,「哦,苟大哥啊,沒什麼事,我剛剛喝多了,不小心冒犯了柳小姐,不是誠心的,柳小姐,莫怪莫怪。」說著,還衝柳小姐彎腰鞠躬,以示歉意。
「算了,魏公子以後注意點,喝酒會亂xìng的,要慎重飲酒。」柳小姐臉sè略微蒼白。
「謝謝柳小姐的教誨。」魏公子鞠過躬后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對苟衙役笑道:「苟大哥,咱兄弟倆很久都沒好好聚聚了,來,兄弟做東,今天去聚賢樓好好聊聊。」話畢,拍了拍腰包。
「我的錢包呢?我的錢包不見了?有小偷?」
「魏公子,錢包是什麼時候沒掉的?您這一路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苟衙役滿臉關切的詢問。
「對呀,少爺,剛剛您接觸了什麼人,有沒有被人碰到身體?」魏公子手下一名鬥雞眼的傢伙會意的說道。
「我剛剛就和柳小姐還有這小子接觸了下,就沒別人了。柳小姐不是這種人,我敢以人格擔保。」說著,隱蔽的看了眼鬥雞眼的傢伙。
「公子啊,既然柳小姐沒有嫌疑,那就只剩下這小子有嫌疑了。我來給他搜身。」話還沒說完,就衝上去,檢查蕭隨悅的衣服去了。
一陣摸索,見蕭隨悅右手緊縮著,便迫使其打開,蕭隨悅不讓,卻終究人小力氣不夠被打開,原來是2個銅板。鬥雞眼的傢伙一臉隨意,任被擊飛的銅板流落在地。
「我的銅板,我的銅板——」蕭隨悅焦急道,yù要彎腰撿拾。
鬥雞眼拉住蕭隨悅,從蕭隨悅懷中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個異常jīng美的錢包,諂笑道:「公子,錢包找到了,就是這小子偷得。」
「我沒有偷錢包。我真沒有,是你騙人。」蕭隨悅也顧不得撿錢,指著鬥雞眼匆忙辯解。
魏公子給了個滿意的眼神,又滿是疑問,「這小兄弟看起來這麼文秀,不是這種人吧,小彭,你沒弄錯吧。」
「沒有,沒有弄錯,公子,錢包就是在這小子身上搜出來的。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公子,您可千萬不要被這小子善良的外表欺騙了。苟捕頭,抓他回去好好審審。」
「唉,想不到這位小兄弟竟然是這種人,苟大哥,帶回去要放輕對待啊,給人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魏公子滿臉不忍,嘆息道。
「錢包我沒拿,我根本就沒有靠近他。苟捕頭,不信,你問問柳小姐。」蕭隨悅滿是惶急。
一提到「柳小姐」原本動身的苟捕頭停了下來,問道:「柳小姐,這小兄弟說的是真的嗎?」話是對劉小姐說的,眼神卻是盯著魏公子。
柳小姐的貼身丫鬟拉了拉小姐的衣袖,柳小姐頓了頓,顫聲道:「我沒注意,不清楚。」
蕭隨悅難以置信的看著柳小姐,失聲說道:「你們騙人,都是騙子。」
苟捕頭不待其喊叫,一把抓住蕭隨悅的手往衙門方向拖去。
「我沒有偷錢包,我沒有偷——」
「苟大哥,今天你有事,兄弟我就改天做東哈。」
「紅,走吧。」柳小姐面帶愧sè轉過了身去。
無助的蕭隨悅被拉到衙門,一審訊,知道是個孤兒,沒有人贖,也怕這小小身軀經不住板子,鬧出人命,所以,苟捕頭直接把他關進牢房,估摸著關個2,3天就放出去。
「我沒有偷錢包。沒有——」蕭隨悅雙手搖晃著牢門,嘶啞道。
「安靜,不準吵。再吵別怪我不客氣。」不遠處划拳的牢頭不耐道。
夜深,相鄰的一個長相賊眉鼠眼的傢伙問了句,「新來的小兄弟,睡了嗎?」
「沒有。」
「小兄弟,看你面善的,犯了什麼事,怎麼會被關進來呀?」
蕭隨悅心中苦澀,也是想找人傾訴。一個想聽,一個想訴,不一會,話就自然起來了。
「鼠哥,你說我咋就給關進來了呢?」
「唉,兄弟,你不明白。這魏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你知道老哥我怎麼進來的嗎?我開始是幫魏老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魏老爺就是你所說的魏公子他爹。最後事情敗露,魏老爺哄騙我幫他頂罪,又過河拆橋。其實,這牢里有不少人就是像我這般受了魏老爺的騙進來的。」
「魏老爺怎麼是這種人呢,我剛進城的時候,有不少人誇其是大善人。」
「狗屁,大善人。兄弟你不懂。魏老爺全名魏君子,魏君子,他徹徹底底的就一偽君子。表面道貌岸然,逢年過節賒米施粥,修繕寺院,骨子裡實則男盜女娼,開賭場jì院,什麼犯法的事他沒做過,不過他確實掩飾的好,一直沒有露出馬腳。哎,兄弟,聊了這麼久,還不知你貴姓,貴庚,出身何寶地。」
「姓蕭,周歲十歲。出身吳國,逃難來的。」
「哎呀,兄弟,你家人呢?」
「我是個孤兒,親友都不在了,我來這裡是投奔親戚的。」蕭隨悅倒也不怕,除了自己的身份沒說,其它的倒也如實相告。
「哎呦,兄弟啊,你連你親戚地址都不知道就盲目找,這怎麼成啊,找不到,你該怎麼活下去啊。」
「是呀,鼠哥,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過下去,當時沒腦子思考,你給出出主意啊。」
「兄弟,說實話,我如果有好的門路,我也不會替那個偽君子做見不得人的事啊,我從小就是被一乞丐收養的,少年行乞過來的,你要是真到走投無路的時候,不妨去市集小道街拐角處,那有家廢屋,收養我的乞丐我稱呼他良叔,他雖然不是個好人,卻也心地不壞,見了面,你就說我讓你找他收留的,他不會拒絕的。」
「我死也不去當乞丐。」蕭隨悅一聽,不待聽完,半懂就回絕了。
「哈哈,兄弟,當我沒說。不過人吶,有時候為了得到一些,就必須要失去一些,你莫要轉不過彎來啊。要不是看你和我有緣,和我聊得這麼歡,我才不搭理你呢。」
「鼠哥,是,是,我知道你人好。」
「那是,鼠哥我人就是仗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