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不生孩子
——婚禮。
聞以笙父母不在了,由溫從南代表父親陪同入場。
鮮花鋪滿殿堂,在眾人的注視和祝福中,聞以笙挽著溫從南的手臂一步步朝溫執走去。
溫執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裝,短髮乾淨利落地背起,露出標誌完美的骨相,皙白溫潤的面孔。
他靜靜望著她。
短短的距離,潔白的手捧花,聖潔的婚紗。
外界彷彿成了虛影,只有他們。
她美得不可方物,滿身的光芒和溫柔走向他,唯美而神聖莊嚴。
溫從南將她的手交給溫執。
這位遊走在商界半輩子的老狐狸,這一刻竟眼角濕潤。仟韆仦哾
時光在男人眼尾刻下紋路,承載著往生故事,他看著聞以笙的眉眼,不舍而又某種釋然,對溫執說:「好好對她。」
溫執牽過聞以笙,眼裡深情不渝:「我會。」
……
溫從南下場后側過身偷抹了抹眼淚。
回到親人主位,旁邊坐著從部隊趕回來的溫亦寒。
溫亦寒高大的體格更健壯了,同時膚色也黑了,五官更加利落硬挺,沒了以往只會享樂的二世祖樣子,蛻變的極為明顯。
他目光定格在台上交換戒指的新婚人,或者說是單盯著新娘的出塵笑靨。
「她可是你嫂子了。」溫從南敲警鐘似的提醒這個二兒子。
溫亦寒沒反駁,開口:「我知道,她很開心。」
溫從南欣慰,二兒子進了部隊變化的確很大,更清楚他在部隊的表現也不俗。
他說:「你兩年多沒回來了,這次回來參加你哥的婚禮,也趁著機會多在家休息幾天吧。」
「不了,爸,我下午的飛機。」溫亦寒卻答。
……
伴娘只有衛瀾一個。
葉禾畫懷著寶寶,雖然肚子還不明顯,但伴娘也是個體力活,聞以笙擔心有閃失沒有讓她當伴娘。
幾人陪著聞以笙回化妝間換敬酒禮服。
衛瀾盯著葉禾畫的肚子,眼裡有趣:「畫畫,你肚子好像有點弧度了,有三個月了吧?」
聞以笙也看過去,她和衛瀾已經預定了孩子乾媽的位置。
葉禾畫下意識摸了摸肚子,表情頗為無語:「剛三個月,昨晚路知舟趴在我肚子上說,寶寶踢他了。」
「撲哧,」衛瀾大笑,毫不客氣吐槽,「傻逼啊他。」
三個月,孩子四肢成型了嗎?
聞以笙換上敬酒服,兩位化妝師在給改妝換造型。
衛瀾舉著相機對準她拍了不少花絮。
「笙笙,你和溫執準備什麼時候要寶寶呢。」衛瀾隨口問。
聞以笙看向相機,淡淡一笑:「我們還沒這個計劃。」
……
趁著短暫的空閑,衛瀾放下相機,從包里摸出一個禮盒,交給聞以笙。
「這是……?」聞以笙疑惑。
衛瀾關門,在裡面上了鎖,悄聲說:「這是祁麟給你的新婚禮物……呃……你知道,溫執沒有給他發請柬,祁麟也不會來看你嫁給,呃不是不是,」
衛瀾越說越亂,索性直接把禮盒塞給聞以笙:「反正是他拜託我交給你的,我拒絕不了,又覺得也沒什麼,但你家那位……被他知道了肯定不饒我……」
聞以笙有些意外,被衛瀾的緊張逗笑,收下禮盒:「放心,溫執知道了也不會對你怎麼樣。」
她俏皮地眨了下眼:「有我在,他不敢。」
衛瀾這才舒了口氣。
聞以笙打開禮盒。
衛瀾也伸著腦袋看,卻一眼失望,裡面沒有她想象中勁爆性的東西。
「這什麼鬼啊……」
一顆糖。
隨處可見的普通糖果。
聞以笙神情不變,眼裡一直帶著零星的柔和笑意。
她拿出卧在小禮盒裡的糖果,拆開,含進嘴裡。
糖果在口中融化,甜的。
聞以笙逐漸皺起了眉,另一種滋味佔據味蕾,裡面是……苦的啊。
——
婚後第三年。
聞以笙和溫執二十五歲,這年,聞以笙身體各方面都很健康,沒有像前世記憶里的器官衰竭。
這三年裡……
如果說溫執一直禁著欲也不太準確,總有擦槍走火實在忍不住的時候。
但更多時候是用其它方式解決,溫執也不知道怎麼想出這麼多花樣,總有辦法讓聞以笙繳械投降。
開玩笑。他很怕聞以笙欲求不滿出軌好不好。加倍伺候。
聞以笙:「……」你在想什麼骯髒東西。
如果說和溫執結婚後有什麼壓力,那……聞以笙最怕接到溫從南打來的電話。
或許是路家得了個大孫子,路父總在溫從南身邊炫耀,溫從南面上不顯,其實心裡也著急了。
他也想抱孫。
溫亦寒整天待在部隊里,身邊連個姑娘都沒有,是指望不上了。
溫執那邊他這個做父親的是毫無地位,他只能從聞以笙這邊實施催生。
這導致聞以笙一看到溫從南的電話就倍感頭疼。
「笙笙啊,周末來家裡吃飯吧,帶著溫執。」溫從南一錘定音,掛了電話。
晚上。
聞以笙靠在溫執懷裡,抱著他結實腰身,輕嘆:「溫執,你喜歡孩子嗎?」
「我們生個寶寶好不好?」
溫執聽到這話,眸子沉沉望著她,似乎興奮,腰腹硬得不像話,卻搖頭:「不喜歡。但如果你想生,就生。」
聞以笙趴在他懷裡,抬起頭:「那你會像愛我一樣愛我們的寶寶嗎?」
「……」溫執沉默了會,如實答,「難說。」
聞以笙表情嚴肅,手指戳了戳他額頭:「你這樣怎麼能當父親啊,太不負責任了。」
作為父母,要對生下的寶寶負起責任,一個生命的降生和成長真得太神聖且艱難了。
先不論溫執精神極端的基因會不會對寶寶有影響,就是他的性格也註定不適合教養孩子。
網上太多原生家庭不幸導致孩子自卑不幸福的例子,孩子不能選擇降生與否,大人卻能,生孩子不是情趣不是玩具不是養老不是什麼愛的存在證明。
對聞以笙來說,如果不能給寶寶最純質的父愛母愛以及良好的生活環境,那她寧願不生。
溫執悶不做聲,環過聞以笙的腰肢摟進懷裡,尋著她的唇咬了一口:「那就不生。」
「你只有我,我只有你。」這才是他最想要的啊。
孩子?
他自己本身就是個畸形殘次品。
一想到聞以笙願意給他生寶寶,是開心的,興奮之餘卻並不會這麼做,他並不喜歡小孩,更不會付出精力去教養。
即便養,也是聞以笙讓他養,他打心眼裡對除了聞以笙之外的人和物冷血又無情。
「好,不生。」聞以笙也重複了一遍,或許是女人天生有母性,她有幾分悵然。
不過還有一點,生孩子很可能影響身材,她也有自私,更喜歡跳舞而非當個媽媽。
——
溫執下班回來,卻發現家裡多了個小傢伙。
小傢伙坐在客廳地毯上,短毛微卷,穿著背帶褲,手肉乎乎的,擺弄地上小火車玩具。
似乎感應到有人來。
小傢伙抬頭,仰頭看向溫執,大眼睛明亮,眨巴眨巴:「hi,溫執叔叔。」
「……」溫執見過,這是路知舟兩歲多的兒子,叫什麼路悠明。
「小悠,該喝奶咯。」聞以笙沖好奶粉過來,看到溫執,順口一句,「下班啦。」
「嗯。」溫執伸手抱她,例常要親一親。
聞以笙卻隨手拂開他,蹲下身抱起路悠明。
「姐姐,你沖的neinei真,真甜。」從小擁有社交牛逼症的路悠明,兩歲多就已經會口齒不清地討好漂亮姐姐。
溫執被無視了個徹底,臉沉了下去,靜靜立在原地。
叔叔?
姐姐?
路知舟怎麼教養的孩子?
聞以笙笑了,忍不住在小傢伙肉嘟嘟的臉上親一口。
溫執看得直皺眉,太刺眼了。
又覺得自己和一個兩歲小鬼吃醋太幼稚,故作大方地摸了摸路悠明的頭,順勢坐在聞以笙身旁,環過她的腰:「這怎麼回事?」
聞以笙真的沒空看溫執,抽了張紙巾幫小傢伙擦嘴巴:「畫畫有事,拜託我照顧小悠一天,明天他們就回來。」
「晚上呢?」
「我們照顧小悠啊。」
「家裡沒有兒童房。」
「所以小悠跟我睡。」說完,聞以笙也覺得冷落了某人。
她轉頭,捧住溫執面無表情的臉,溫柔說,「委屈你先挪去側卧睡一晚,這沒問題吧,老公……」
溫執瞥了眼捧著奶瓶喝奶,眼睛滴溜溜的小傢伙。
他唇角一扯,笑容很淡:「你說呢?」
——
晚上,兩個大人一個小傢伙躺在床上。
溫執怎麼可能挪去側卧。
他此生第一次給帶把的小男孩洗澡,竟然是給路知舟的兒子。
開玩笑。男女授受不親,他總不能放聞以笙給別的男人洗澡?
哦,兩歲的小鬼也不行。
聞以笙在給路悠明講故事,哄他睡覺。
小傢伙精力挺旺盛,在陌生的地方不哭不鬧,也不找爸爸媽媽:「姐姐,我想聽……小豬的故事。」
「可以啊。」聞以笙又耐著心給他講小豬。
溫執穿著黑色家居服,躺在一側,短髮蓬鬆,搭在眉眼上,雙手枕在腦後,靜靜盯著一大一小。
……果然不生孩子是他媽很正確的選擇。
聞以笙可沒給他講過故事?
但這一幕,極有柔情,他嘴角不自覺帶著弧度,沒有去打擾。
一小時后。小鬼還沒睡。
溫執不耐煩了,伸手覆在她腰上,極有暗示意味地揉了揉。
聞以笙打開那不懷好意的魔爪,瞪他一眼:「別鬧,小悠馬上就睡了。」
「最好如此。」他不開心地冷哼。
果然,沒一會,路悠明睡著了,聞以笙給他蓋好被子,伸伸懶腰,極有成就感。
溫執一把摟著她帶進懷裡:「該輪到我了吧。」
「什麼啊,流氓。」聞以笙推他,「今天不行,小悠在睡覺,別吵他……」
溫執輕咬她耳垂,修長骨感的手緩緩順著腿往上摸索,笑得很壞:「那你可要忍住,小點聲。」
「……唔。」聞以笙還要拒絕,溫執直接吻住那唇,不讓出聲。
一吻結束,還要繼續。
聞以笙總有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使勁推開溫執,一轉臉。
就見原本睡著的小傢伙,眨巴著明亮地雙瞳,囧囧有神地盯著他們:「嘿嘿。」
溫執:「……」
聞以笙:「……」
——
周末回溫家。
在飯桌上,溫從南照例一場明示暗示地催生。
飯後,溫執被喊進了書房,溫從南直入主題,問:「你和笙笙到底準備什麼時候生孩子,我話先放著了,財產我留給孫,女孩男孩都好,總之你們不生孩子一分不給。」
他也知道溫執不在乎他的財產,不過立場還是要表明的。
溫執沒什麼表情聽著,淡淡開口:「生不了。」
「怎麼生不了?」溫從南不可思議問。
「結紮了。」
「誰結紮了?」
「我。」
溫從南一拍桌,震怒:「真準備斷子絕孫了你?」他還是有些老一輩傳統在身上的。
例如傳宗接代是長子應該的責任。
「你這麼年輕,才二十五,做那種不三不四的手術幹什麼,你們倆個小孩簡直是胡鬧!」
溫執漫不經心地挑了下眉:「我不喜歡戴套,吃藥對阿笙身體不好,這是最簡單的避孕方法。」
男性結紮手術簡單,只是阻斷.液里的.子,對身體健康和性沒任何影響,而且想生了可以再恢復。
「你,給我滾出去!」
溫執平靜地走出書房。
聞以笙坐在客廳里。
他視線鎖定過去,眼裡便泛起了柔意,牽起愛人的手:「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