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共同的目標
鬼帝默不作聲，彷彿真的化為了一幅水墨畫，淪為背景。
而白辰面對窮奇「和藹」的詢問，即使心中對其沒有絲毫信任，仍舊是擠出一絲微笑客套道：
「之前無幸得見魔神，自是無處請教。」
「說起這個，我本來專門留了道意識，那意識若跟你在身邊，平日里指導你修行，有什麼困難也能幫幫你，豈不美哉，不過那意識似乎是已經被滅了的吧。」窮奇吧唧了下嘴。
「這……」白辰頓時一怔，隨即訕笑道：「那可跟我沒關係，是白滅的，魔神大人你要報仇就去找他，狠狠的報復，反正跟我沒關係。」
「人類有句話叫作：父債子償。」窮奇玩味道。
白辰立刻道：「其實我早就跟他斷絕父子關係了。」
「哈哈，好小子，有意思！」窮奇笑了，笑的有些誇張，似乎尤為開心。
而剛剛表情還輕佻的白辰卻又面無表情了起來。
那傢伙，那麼不負責任，有沒有這個爹還不是差不多，要他幹嘛。
對此，白辰怨念滿滿，但又不僅僅是怨，對於自己的父親，白辰的感情很複雜。
複雜到自己都理不清。
窮奇笑了一會，似乎總算止住了笑意，他扭頭看向鬼帝，漫不經心道：
「老鬼，你要什麼。」
冕旒前玉珠微動，鬼帝不答反問：
「魔神，你來此又是有何求。」
窮奇收斂了面上的笑意，認真道：「混沌。」
「那他呢？」鬼帝指向白辰。
「怎麼？你還關心起這小子來了？」窮奇笑道。
「有何不可，況且只是隨口一問。」鬼帝不為所動，並未顯露出任何異樣。
白辰卻不禁多看了幾眼這個傳說中的鬼帝，這傢伙，到底是誰。
窮奇問道：「小子，你要跟我回魔界嗎？」
「啊？」白辰微微一怔，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如果可以，我更想回人間。」
「哦。」窮奇隨意一點頭，隨即看向鬼帝道：「這小子當然是該幹嘛幹嘛去，反正跟我又沒關係。」
「魔神何時如此虛偽了。」鬼帝淡聲道。
「哈哈哈！老鬼，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本神向來都是如此虛偽啊！」窮奇捧腹大笑。
白辰不知鬼帝所說的「虛偽」指的是什麼，不過白辰本就不相信窮奇會如此輕易的放過自己，沒有期望，此時自然就不會失望。
「哈哈哈，行了！」窮奇仍帶著笑意道：「該說說你的目的了，這一架到底打不打，還是得看鬼帝你。」
「混沌。」鬼帝空靈的吐出兩個字。
「很好。」窮奇重重一點頭，輕佻的姿態一掃而空，一股「勢」蔓延而出。
「魔神」動怒了。
既然是同樣的目標，目標又只有一個，那麼戰鬥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了。
「魔神若執意如此，某便只好舍了這具神魄了。」
另一股「勢」出現，帶著深沉與神秘的氣息，與之抗禮。
「捨棄？捨得么？」窮奇眉眼微斂，沉聲問道。
「有何不舍？」鬼帝淡聲回答。
氣氛愈發凝重，一場關於「混沌歸屬」之爭的大戰，一觸即發。
但就在此時，一道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
「那個……兩位大佬，要不先冷靜一下？打打殺殺的，傷了和氣不好吧。」
正是白辰此時一臉謹慎的開口了。
倒不是白辰非要刷存在感，而是白辰覺得，真打起來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啊。
趁著他倆打架的時候跑路？
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
白辰並不覺得這個方法現實。
至於真打起來，無論誰贏了，最後剩下的那人，就再沒了對方的制衡，也自然就沒了顧忌，完全能任意處置自己。
就算這兩傢伙打成個平手，再次形成了平衡，到時候對白辰而言局面也不一定會更好。
畢竟打過架之後，心情大概率會變差些，而說不定正是這差些的心情，就會影響白辰最後的結局。
如果能勸，白辰還是想儘力勸勸，當然，白辰對此也不抱多大期望，自己畢竟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不過隨著白辰的話出口，極為出乎白辰意料的事發生了。
其中一股「勢」的升騰趨勢止住了，鬼帝轉身，面朝白辰，輕聲道：「實非吾所願，乃魔神所逼。」
「這話言重了吧？」窮奇笑了，他以一種饒有興趣的姿態打量著鬼帝與白辰。
此時鬼帝的主動示弱，表現出的東西可不少。
沒錯，示弱，鬼帝這是在示弱。
窮奇很清楚面前的鬼帝早已不再是曾經那個鬼帝了，鬼帝的真身早已陷入了無盡的輪迴之中。
面前的只是曾經鬼帝留下的一道「神魄」。
但窮奇卻不敢有絲毫小覷，不僅僅是因為此處是鬼帝的主場，更因為這道神魄即使不在此方世界仍舊與窮奇有一戰之力。
何謂神魄？從字面上的意思來理解，神之精魄，神之魂魄。
實際上神魄與精魄和魂魄確實有關聯，但卻更為特殊，也唯有皇境之上的存在花費無數精力與代價才能弄出這麼一道。
這本就是鬼帝留下的後手，確保在他「輪迴」的過程中，他的世界後方安穩。
之前鬼帝言，願捨棄神魄與他一戰，就已經令窮奇頗為驚奇了。
甚至讓窮奇心生忌憚，若鬼帝真不計代價，饒是窮奇也不一定頂得住，畢竟窮奇才剛從泰山之下出來十餘年。
那數千年的本源虧空不是一時半會便能完全恢復的了的。
不過「魔神」的威嚴不允許窮奇示弱，你以為你說你要玉石俱焚，我堂堂魔神就會怕？
大不了就是一戰，若沒了這神魄鎮壓此方時間，鬼帝的家底恐怕很快便會被一些「覬覦者」掏空。
這個代價對於鬼帝而言也是沉重的，窮奇還真不信鬼帝真的捨得，就算捨得又如何，反正窮奇自信不會隕落於此，真打起來橫豎都是鬼帝吃虧。
但現在，鬼帝「示弱」了。
究竟是因為之前的所謂：「不惜捨棄這道神魄一戰。」只是一句狠話，還是因為那個小子呢？
以窮奇對這位「老朋友」的了解來看，似乎第二種可能的可能性要高上不少。
那麼又是為何呢？
這小子還跟鬼帝攀上交情了？還是說這只是一個借口。
窮奇飛速的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