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真正的目的

窮奇沉默了。

雖然白辰口口聲聲說的是兩位，但實際上話里話外都是直指窮奇，至於鬼帝，似乎直接被忽略了般。

這本就是白辰的本意，對於窮奇，白辰有著一定的了解，才敢在他的面前「走鋼絲」，而另一位鬼帝，白辰卻不甚了解，自然便有意將其放在一邊，將「矛頭」指在了窮奇身上。

所幸鬼帝的耐心似乎比窮奇好的多，那道水墨般的身影只是靜靜的立於原地，觀望著眼前這頗為有趣的一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辰現在是在逼迫窮奇做出選擇。

誠然，白辰有了些預料，不然也不會如此冒險，但事情到底與他想的一樣嗎，這還是個未知數。

並且，就算某些東西和白辰猜測的一般，但窮奇卻也不一定能做出明智的決定，畢竟於窮奇的身份而言，有時候並不需要太過理智，他的實力，就算偶爾任性一下又何妨？

所以，白辰胸中並無成竹，等待他的仍舊是未知。

不過白辰的表情沒有露出絲毫彷徨或憂慮，有的只是堅定，毫不退讓的堅定，甚至隱約間已有死志。

這不僅僅是演技，如果只是「演」，想騙過窮奇這樣的存在太難了。

從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白辰就真的做好了準備，做出決定后，自己本就沒有了退路。

默默的等待，放空心中的一切雜念，靜靜的望著窮奇，等待著他的選擇。

良久窮奇咧嘴一笑：「小子，你剛剛所說的這是第一個情況，那麼是不是應該還有第二個，第三個情況？」

成了……白辰心中湧出一股喜悅之情，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微微頷首，道：

「確實有，第一個情況是鑒於魔神只信奉『實力至上』不顧其他所有東西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畢竟對一個小輩出手，應該算不上太光彩的事，而且還是一個有著背景的小輩。

窮奇大人，你也不想你的那些『魔子』死於非命吧？」說至此處，白辰露出了一縷微笑。

「你在威脅我？」窮奇頓時雙眸微眯。

「不，不是威脅，雖然不知道窮奇大人你所說的『魔子』是什麼，不過想來對於窮奇大人您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無足輕重的東西吧。

而魔神大人如果您非要『任性』破壞規則，那其他人又還有什麼遵守的必要呢？」

「你跑題了，說說其他的情況吧。」窮奇舔了舔嘴角。

白辰所說，並沒有真的多麼觸及這位魔神，他能看出這小子是在給自己增添「砝碼」，妄想掌握主動。

對此，窮奇只覺得有些意思，僅此而已，他更想看看這小子能憋出個什麼屁來。

「好的。」白辰頷首，氣勢微斂，「雖以大欺小，並不是什麼好事，不過又有話說的好，『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

魔神大人你想要混沌，但混沌在我手中，就算您不願以大欺小，也斷然沒有就此放棄的道理。

但作為弱者與「小」的我，同樣不願意放棄混沌，畢竟他已經落在了我的手上，吃進肚子里的東西哪還有吐出來的道理？

您說是吧，窮奇大人？」

「有一點我需要糾正，不是混沌在你手上，而是你在混沌手上，若不是本神在此，你怕是連自己的身軀都拿不回來。」窮奇笑道。

白辰微微一怔，確實哦，有點囧，不過早已經歷過太多事的白辰早已學會了不動聲色：

「這不重要，反正以現在的情況下而言，說混沌是在「我的肚子里」，我覺得很貼切。

肚子里的東西哪有隨便拿出來的道理？如果真得非要要，恐怕就只能「剖開」肚子取了。」

「所以你說的其他情況呢？」窮奇眉頭微皺，白辰說著說著又繞回了剛剛的態度，這令窮奇有些不耐煩了。

「魔神大人，人類有句話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白辰微笑道：「其實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很簡單，我不想交出混沌，以及失去自由。

而魔神大人你要混沌，同時也要我的自由。

站在魔神大人您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如果魔神您不願動粗，那麼讓我改變主意，變得願意不就好了？

心甘情願的送上混沌，以及……

我自己。」白辰凝望著窮奇。

窮奇微眯著的眼縫中，閃過了思索的光芒。

所謂的「心甘情願」，其實本就是窮奇的目的，從一開始窮奇對於白辰就是如此打算的。

教給白辰《真魔九變》，施以影響，留下後手。

若白辰按照窮奇安排好的路走，早晚都會徹底「入魔」，這便是「心甘情願」，起碼窮奇沒用任何硬手段。

到那時，白辰就算再不情願，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來。

即使現在，窮奇以白辰釣到了混沌，窮奇最開始仍舊不準備對白辰來什麼硬的。

只要白辰交出了混沌，窮奇也不會對白辰如何，至於剛剛的許諾，如果白辰願意跟窮奇回魔界，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而就算白辰不願，窮奇也不會強逼什麼，反而會放任其「自由」，再「好心」的將白辰送回人間。

放養的獵物，無論怎麼放，那也是有人養的，獵物又怎麼可能逃出「放養者」的掌心呢？

白辰其實自泰山之下見到窮奇意識之後，之後離開泰山下，白辰身上發生的一切其實都在窮奇的視線之中。

甚至是在窮奇的算計之中，白辰就好似在順著窮奇鋪好的道路在行走。

若繼續在窮奇的視線中，繼續沿著窮奇布置的「路」走，或許不久之後，白辰就真的會「心甘情願」的去魔界了。

但偏偏，在冥界，在混沌這檔子事發生了之後，白辰居然看出了窮奇的目的。

並借著這個微妙的局勢，與混沌，竟妄圖想要脫離窮奇的掌控。

沒錯，從一開始，白辰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自己，而絕非捨不得自己體內的混沌。

雖然也確實捨不得，但卻不會為了一份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去冒這麼大的險。

窮奇自然看出了白辰的意圖，並且白辰話里話外還在表達著，「不自由毋寧死」這樣的意思。

如果是平時，窮奇大不了轉身就走，真當他魔神是嚇大的？他不信白辰還真能找塊磚頭自己撞死。

而窮奇只要隱於幕後，再將白辰悄無聲息的拉入自己的布置中並不困難，那時白辰將更難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