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什麼代價

然而，她沒有想到，一連三年，她都沒有膩了他，反而對他的感情越發深厚了起來，這一路上，兩人相伴走過了很多地方。

這一次，葉初秋跟林青川兩人來到了大漠。

這是林不換曾經到過的地方，他在這大漠里歷經磨難，最終也不知道是認清了自己決定躺平，還是一蹶不振了，從此不再想著證明自己，而是寄情聲樂，在京中做了一個閑散王爺。

這些年來，他再沒有來過大漠，甚至好像丟了膽氣一般，連京城都很少離開。

不過他的仇卻早是報了，當時知道他受得委屈之後，林青川便派兵去滅了龜茲，順便收服了龜茲周邊的一些小國，也狠狠地打擊了一番沙匪。

只是大漠寬廣無垠，難免還有沙匪躲藏，不過比起以前來，卻是要太平太多了。

如今他們來的大漠，不再是他國風景，而是屬於大曌的疆域。

這幾年，林伯言執政，大曌的疆土又擴張了不少，以前大月時期獨立出去，不再歸順的一些小國，在林伯言執政后，畏懼之下，又主動歸順了，主動以大曌的屬國自居。

林伯言則是派出了使臣，在他們的國家建立了官署，以便管理。

「小秋，你還有什麼想去看的地方嗎？」

大漠之上，紅日照得天邊的雲霞如同血霧一般。

「你是不是累了？」葉初秋坐在他身旁，偏頭問他。

「沒有。」林青川搖頭，「你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那就回家吧，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葉初秋說道。

這麼些年來，林家村她不曾回去過，她也很避諱回這個地方，但是她看得出來，林青川雖然嘴上不說，但眼中卻有著對家鄉的思念。

陪了她三年，這三年他們走走停停，雖然不曾少了吃穿，但到底是漂泊在外，身體上雖然不甚疲憊，但是精神上，還是疲倦了。

林青川還是不肯服駐顏丹，所以如今的他，看著比之前還要老上幾分，葉初秋想著，每個人漂泊在外的遊子，最想要做的事情，應是歸鄉。

跟林青川相處了幾年，她跟他也是有些默契的。

「先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林青川看著紅日一寸一寸往天邊落去。

「我沒什麼想去的地方了。」葉初秋偏頭看他，「雪山攀登過了，楓葉看過了，奇山峻石，飛流瀑布，皆入我眼，如今就連大漠也到過了，我現在最想要陪你回家，等你了了思鄉之苦，我們再尋一處山村，從此隱居可好？」

往日里，她說什麼，林青川總是說好，但今日他凝視她，良久，才微微點頭。

葉初秋鬆了一口氣，正要說些什麼，忽然，腦子裡「叮咚」一聲。

是久違的系統的聲音。

除了上次那顆駐顏丹，她已經很久沒有使用系統許願了，就連每日一簽，也都是懶懶散散，想起來了才簽到一下。

因為她現在什麼都不缺，即便是沒有系統，也能夠過得很好。

【恭喜宿主，累積獲得一億感恩值，功德無量，是否成為萬界簽到系統的簽約宿主？】

葉初秋聽到腦海中浮現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來，同林青川說了一聲，便跑到了不遠處，用心同系統交流了起來。

「成為簽約宿主有什麼好處？」我現在還不是簽約宿主？

系統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不斷地在她腦海中彈著提示【是否成為簽約宿主？】

「有什麼好處？」葉初秋也鍥而不捨地在腦中詢問。

這麼些年了，系統雖然好像一副沒有靈智公事公辦的樣子，但每當她鍥而不捨詢問的時候，總能得到它的解惑。

【成為簽約宿主，壽元無限，暢遊各界，若同意，即刻脫離此界，若不同意，系統脫離。】

「這……」葉初秋猶豫了起來，她轉頭看了林青川一眼，他用眼神同她示意，她又偏過頭去，她目前還不想脫離此界。

但不得不說，她這一路走來，系統對她的幫助非常大。

儘管她如今已經不需要系統幫助了，但是無論是她這身功夫，還是她的容貌，以及她如今擁有的各種知識，系統都對她幫助甚大。

可是，成為簽約宿主，就要離開此界，她目前還不願意。

「我先不選。」葉初秋回答了系統。

【宿主暫未選擇，二十四小時倒計時鐘……時間一到，系統自動脫離。】

可沒想到，在葉初秋回答之後，她的腦中卻是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倒計時來，這倒是將她駕到了兩難的境地了。

若是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成為簽約宿主，可是如今，一是有了牽挂的人，二是到底多活了這麼些年，多長了個心眼。

「成為簽約宿主，要付出一些什麼代價？」葉初秋詢問系統。

一直以來，系統給她的幫助甚大，可以說是毫無所求，這對宿主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可天下真的會掉餡餅嗎？這些年無聊之時，她又多看了不少話本，甚至還在系統中籤到了不少其他時空的網路文學來看，從這些小說中，葉初秋也學到了不少東西，變得更加謹慎了起來。

尤其是一些小說中也寫了系統的存在，知道許多看似沒什麼有代價的系統，其實代價都在後面。

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註價值。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這些系統也將這個道理玩得明明白白。

知道先給這些宿主一些甜頭，然後再來收取代價。

【沒有代價，選擇同意，即刻成為簽約宿主。】系統回答了她的問題。

沒有代價？這怎麼可能？

葉初秋微微蹙眉，換了一種方式詢問，「請問成為簽約宿主的人，需要為系統做些什麼？」

【前往各個世界，為系統收集感恩值，積累功德。】系統答道。

「每個界面需要收集多少功德？到時候系統還會無償的提供幫助嗎？」葉初秋又問。

【系統會提供一定的幫助。】

「我能否查看一下以往簽約宿主的經歷？」葉初秋突然靈光一閃，鬼使神差的問道。

是了，這系統難道只有她一個宿主嗎？還是以往也有宿主？若是有，那以往的那些宿主又去哪裡了？

【……】

系統沒有再回答，葉初秋便開口道，「許願查看以往簽約宿主的經歷。」

【查看最近一個簽約系統的經歷，需花費五百萬許願值，是否查看？】

「是。」

葉初秋選擇后，屬於她的五百萬感恩值自動轉變為許願值，然後被系統扣除。

緊接著，一個有關上個宿主的故事被系統傳到她的腦海。

葉初秋查看起記憶來，她前面一個宿主名叫趙懷德，是華國男人，跟葉初秋來自同一個世界，當日，他被系統選中，也來到了異界，因為深身懷系統，他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喜不自禁。

在系統的幫助下，他在異界果然是無往不利，最後，他在異界稱王稱霸，順利的達成了一億感恩值的目標，在系統詢問他是否願意成為簽約宿主之後，他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他以為氣運之子，天地寵兒，這些年來，他能走到這個位置，全憑藉了系統的幫助，系統若是脫離，那還得了。

在當時的他看來，反正這個世界他也膩了。

美女都收了，兒孫也有了，舉世無敵手，人生開始枯燥了起來。

若是成為系統的簽約宿主，從此遨遊異界，豈不美哉。

可他沒有想到，當他選擇成為了系統的簽約宿主后，他的噩夢也開始了。

成為簽約宿主后，他的靈魂同系統深度綁定，系統的確讓他穿梭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不過這次他卻不如之前爽了。

系統不再有免費簽到的機會，每一次簽到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感恩值，而且，每一次穿梭異界，他都會伴隨著各種災難。

就連世界，也不是像這般普通的世界，而是帶有了各種危機，有各種末日世界，生命朝不保夕，一開始連活著都成問題，更別說獲得感恩值。

這也就罷了，還有修仙世界，莫說是收集感恩值了，他能活下來就不容易了，若被修仙大能發現他的不對，直接就滅了。

這個宿主趙懷德，正是被修仙世界的大能發現，圈養起來，最後磨滅了真靈。

當然，雖然趙懷德死得慘，但在穿越途中，遭遇到的凄慘之事也不少，如同她開局穿越成了老婦人，趙懷德最慘的時候，甚至穿越到了一條狗身上，一條狗如何做功德？

那一世，他沒有完成任務，被系統將靈魂扔到無盡空間，處以靈魂上懲罰。

這種痛苦，難以言喻，葉初秋光是看趙懷德的記憶，便覺得靈魂一陣戰慄。

就知道這天底下沒有白吃的晚餐，果然，她沒有猜錯。

如今的簽到系統不過是給她一點甜頭，等她真正成為簽約宿主之後，便是她的苦日子了，到時候她便成為了系統的奴隸，為它各種打白工。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葉初秋又多看了幾個前宿主的記憶，雖然花費了不少感恩值，但是這些感恩值卻是花得值。

這些前宿主，真是死得五花八門，即便是有些宿主聰穎堅毅，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穿梭之中，他們還是迷失了自我，最終，歷經了各種痛苦，卻連靈魂都消散。

看完這些記憶，葉初秋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一時之間難以自拔。

「小秋，小秋。」最終還是林青川將她喚醒。

葉初秋悠悠地睜開眼來，太陽早已墜入黑暗，她一愣，抬頭看到一張著急的臉，「小秋，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突然就暈倒了？你沒事吧？」

林青川滿臉的焦急跟憂慮，方才葉初秋一個人站在這裡許久許久，他叫也叫不應，然後就突然暈了過去。

「你是……我沒事。」葉初秋拍拍腦袋，終於清醒了過來。

方才那種種記憶都是別人的，她現在是葉初秋，還沒跟系統深度綁定。

嚴格來說，這一世，只不過是系統單方面找上她，一旦她同意，系統便跟她的靈魂綁定了，到那時候，她便成了系統的奴隸。

系統讓他們收集感恩值，究竟是為了什麼？

清醒之後，她思索起這個問題來了。

「小秋，小秋。」林青川見她又失神，害怕她會出什麼事，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哦。」葉初秋再次回過神來，忽地問他，「你說人真的有靈魂嗎？」

「當然是有的。」林青川篤定的答道。

「那人有下輩子嗎？」葉初秋又問。

「嗯，必定是有的。」林青川還是回答的十分篤定。

葉初秋便笑了，「行，有下輩子就行。」

她管系統讓她做什麼呢，反正她又不會同它深度綁定了，若是真有靈魂的存在，沒有系統，她也能活出一世又一世。

若是沒有，若是沒有，那她現在又如何解釋？

所以，必定是有的，只是下輩子的自己，沒了前世的記憶罷了，但是每一世，都是一個全新的自己，迎接全新的挑戰，豈不美哉。

「你怎麼突然說起這些？方才發生什麼事了？」林青川有些緊張，他怕她會突然消失。

「我沒事。」葉初秋搖搖頭，「走吧，我們回去吧。」

「去哪？」

「回林家村啊，之前不是跟你說好的嗎？」

林青川抬頭看著天上的星子，一時疑惑，「現在？」

「現在。」葉初秋也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反正今晚的星子這麼明亮，一路繁星相送，難道你還怕走夜路？」

「那倒是不怕。」林青川搖頭。

「那不就得了，走，我們回去。」葉初秋牽著他的手。

「好。」既然葉初秋都決定要走夜路回家了，林青川還有什麼好說的，雖然他覺得奇怪，但是他這人的最大優點，就是支持她的一切決定。

「哦，對了，給你看樣好東西。」

葉初秋突然想起，以後系統脫離，她就再也不能用系統簽到東西了，趕忙簽到了一輛沙漠摩托。

「這是什麼？」林青川看著面前的沙漠摩托，「又是你身後的天神所賜？」

「是啊。」葉初秋點頭。

「還是少用為妙，你用得越多，跟他的牽扯也就越多。」林青川難得的勸阻了一句。

「沒事，我已經支付過代價了。」葉初秋說著，上了摩托，指著身邊的座位，「上來。」

林青川學著她的樣子上了沙漠摩托，葉初秋一擰油門，速度飛快，驚得林青川都差點出聲。

一路飛馳電掣，林青川心中暗暗想道：「這東西，怕是比千里馬還快了吧？」

剛這樣想著，葉初秋一個控制不穩，兩人從沙丘上兜頭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