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鬧事
曹秋華甩袖,一步一步走到柳芙雯面前,氣勢如虹,凌厲逼人。
柳芙雯幾乎是控制不住地變了臉色,感到幾分心慌。
「我的事情就不勞柳姨娘多操心了!該我離開的時候我自會離開!更何況,據我所知,魚大人並沒有明確說明接觸你禁足的責罰,更何談恢復掌家大權呢?若柳姨娘真想要這掌家之權,就讓魚大人親自來跟我說,我自會識趣離開!」
「你!既然如此,那姑姑便等著!我們走!」柳芙雯怒氣沖沖地拉著魚幼白轉身離開。
曹秋華不屑地冷哼一聲,撣了撣衣袖,將袖中攥成一團的信紙展開,上面記載著的都是辦白事需要的東西!曹秋華在後宮中浸Yin數十年,腦海中思緒微微一轉,就明白柳芙雯她們究竟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了!
真是不自量力!若姑娘真的落入險境不能及時趕回,這手段著實令人噁心!可惜姑娘現在安全著呢,不僅是柳芙雯怕是連那位魚大人這次也要丟一個大臉了!
然而即使如此,曹秋華絲毫提醒的意思都沒有,既然敢算計我家姑娘,這點不痛不癢的小損失算什麼呢!將眼前的事情處理完畢,曹秋華便離開了魚府,轉而向白家而去。
芙蓉院中此時卻是哭鬧不斷。
「嗚嗚嗚——」
「好了,別哭了,快起來,為娘給你塗點葯,你這張臉可不能就這麼毀了。」
「嗚嗚嗚!壞娘親,那個人那樣打我,娘,你為什麼都不幫我?你是不是不喜歡幼白了?」魚幼白邊哭便控訴道,說完又把頭給埋了回去。
柳芙雯坐在床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道:「誰說娘親不幫你了?但幫也不是那樣幫的。」
「那個女人不過就是個在宮裡伺候的奴才,更何況現在還離開京都了,這種人都敢打我?日後到了京都我豈不是要天天被人欺負?」
柳芙雯被魚幼白的哭鬧吵得心煩,秀美蹙起,板起了臉,低聲呵斥道:「夠了!幼白,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曹秋華現在確實是離開了京都,表面上看確實是孤寡一人,但是你當她在宮中當了那麼多年掌事女監是白當的嗎?其中背後利益交織複雜,說不準就會牽扯到哪個大人物!你連這麼簡單的背後關係都看不清楚,我這麼多年教你的都白教了嗎?」
「而且,今日你說的那些話自己好好想想,是能說出口的嗎?至少是現在能宣告出去的嗎?你是生怕別人不懷疑魚晴初的事情有我們動手腳是不是?我本來看來你今日確實受了委屈的份上,不想說教你,但你一直在這裡鬧脾氣。你覺得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很對是嗎?」
魚幼白的抽噎聲漸漸小了下來,但肩膀抖動的幅度卻更大了,一直將臉埋在被子中,不肯抬頭。
柳芙雯沒了耐性,不耐煩地站起身來。
「你自己好好想想,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過來找我!」
腳步聲漸漸遠去,等到徹底聽不見時,魚幼白才放聲大哭,只覺得滿腹委屈無處訴說。
另一邊,曹秋華此時也已經到了白家,剛好遇上氣勢洶洶準備出門的一家子。
「曹姑姑,你怎麼過來了?」夏如煙站出來,將人迎了進來。
「大爺、二爺,兩位夫人、兩位公子,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兒?」
「自然是去找魚銘算賬啊!他竟然敢讓初初陷入危險,現在還沒有消息,我們自然要去問一問!」白辰彥滿臉寫著不滿,那樣子像是要衝過去打魚銘一頓。
「辰彥,注意言辭!」凌薇不痛不癢地呵斥了一句。
白辰彥撇撇嘴,不滿地冷嗤了一聲。
「這事倒也不急,我這邊剛好還有點其他消息告訴你們。」
「那便先進來再說吧!」
一行人回到了白家,關上房間,才開始談論此次的事情。
「姑姑昨日可曾見到了小初?」甫一坐下,白流芳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曹秋華頷首,「我昨日去靜禪寺探望了姑娘。」
「小初怎麼樣?她只是派人傳消息回來說,自己很安全,可有傷著?」凌薇關懷地問道。
曹秋華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道:「姑娘傷的著實不輕,當時匕首本是沖著她心窩去的,還好最後閃避開了要害,但幾乎貫穿了左肩,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現在正在靜禪寺養傷。」
「什麼?這個丫頭怎麼什麼都不跟我們說?這麼大的事情也敢瞞著?」凌薇拍桌,又是著急又是擔憂。
「凌夫人還請不要著急。現在姑娘已經無什麼大礙了,只要好好將養著,假以時日一定能痊癒。昨日我去看望姑娘,姑娘也是讓我給你們帶話,讓你們不要擔心!」
「這怎麼能不擔心呢?是個男孩子就算了,受點傷也不過就是吃點苦頭,嬌嬌軟軟的姑娘家受這麼重的傷,怎麼不疼,怎麼能不讓人擔憂呢?」夏如煙也是緊蹙著眉頭,臉上寫滿了關心。
「夫人若是真的放心不下,之後悄悄去看看也可以。不過,現在魚府那邊可有新動靜了。」
「嗯?他們又要弄出什麼幺蛾子?」白流光危險地眯眸,唇角的弧度都帶上幾分危險。
「柳芙雯說服了魚銘,讓他之後直接對外宣稱大小姐離去的消息,已經準備好辦白事了!」
「什麼?簡直荒唐!」白流芳氣憤地拍桌,擰眉怒喝道。
「小初還沒有找到,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哼,還真是著急呢!魚銘竟然也同意了?他還配做小初的父親嗎?」
白家眾人本就對魚銘感到不滿,經此一事,更是覺得令人生厭,更加嫌棄。
曹秋華見眾人義憤填膺,連忙安撫道:「我知道諸位對此都感到十分憤怒,但是還請稍安勿躁。我已經將此事傳信給姑娘了,看姑娘那邊有什麼想法。我估計姑娘會選擇將計就計,等到真的辦白事那天突然出現,既能直接粉碎柳芙雯的計劃,同時也能下了她的臉面。」
白家眾人互相望了望,都覺得魚晴初確實之後很可能會這樣做,也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既然小初有自己的想法,那她可有說需要我們怎麼配合呢?」
「姑娘說了,只要大爺、二爺,夫人和公子們裝作不知道姑娘還活著這件事就好。該鬧的照樣可以鬧,該表現出悲傷憤怒的照樣演,怎麼真實怎麼來,只要讓柳芙雯因此堅信自己的計劃成功就可以了。」
夏如煙等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辛苦姑姑了!」
「我與姑娘有緣,不過是分內之事,夫人言重了。話已帶到,我就先告辭了,以免讓人發現了不好。」..
「好,姑姑慢走!」
等到曹秋華離開之後,白家眾人紛紛討論起接下來的事情。
「下面我們怎麼辦?」
白流光手腕翻轉,打開手中的摺扇,「曹姑姑不是說了嘛?怎麼真實怎麼來!只要把我們之前得知小初出事時的憤怒、悲痛表現出來就可以了。小初出事了,我們怎麼可能不去要個說法呢?」
白流芳拍板決定道:「辰珏和辰彥,你們兩就不要去了,你們帶上補品什麼的,悄悄地去靜禪寺看望小初。我們一起去魚府找魚銘要個說法!」
「是,父親。」
「放心吧,大伯父,我們一定親眼確認初初沒事再回來。」
「行了,別貧了,快去吧!若是今晚來不及回來,就先在靜禪寺歇息一晚,路上注意安全,也小心一點,別讓魚家的人發現了。」
「好嘞,娘,你就放心吧!」
白辰珏和白辰彥挑了一些上好的溫和的補品,就踏上了前往靜禪寺的道路。
而剩下的白流芳等人則氣勢洶洶地前往魚府,準備找魚銘算賬。
白家眾人來到魚府的時候,魚銘和林管家都不在,下面的小廝丫鬟們根本沒敢攔,只能將人請到花廳坐下。然後快速地去稟報柳芙雯了,雖說有點不恰當,但是府中也沒有其他主事的人了。
「夫、夫人,白家來人了!」
柳芙雯心中一驚,雖然她早就料到魚晴初出事,白家必定會來人問詢,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來了幾個人?」
「白家大爺、二爺還有兩位夫人都來了,不僅他們來了,還帶了不少的護衛,現在正堵在花廳呢!」
「什麼?那老爺呢?老爺不在嗎?」
「老爺早晨就出府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們沒辦法,只能先來通知夫人了。」
柳芙雯定了定神,扶了扶鬢邊的髮髻,又整了整身上的衣裳,確認沒有什麼不妥之後才深吸一口氣道:「走吧!我隨你們去看看!」
還未進花廳,就看見了兩邊一字排開的白家護衛,各個都十分壯碩,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柳芙雯還沒有直面白家眾人,額前就已經出了一層虛汗。柳芙雯捏了捏手心,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殊不知越來越快的步伐已經暴露了她的心緒。
「呦,白家大爺、二爺,兩位夫人,什麼風把你們給吹過來了?」柳芙雯努力地揚起笑臉,開口寒暄道。
白流芳垂眸,端詳著手中的杯盞,眼都沒抬。
凌薇柳眉倒豎,滿臉冷肅,「哼!果然是外室出身!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也有閑心還在這裡說笑?你倒是好大的心!」
一天被兩次踩到出身的痛腳,柳芙雯直接變了臉色。
「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讓凌夫人生這麼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