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親事
魚晴初輕笑了一聲，「你也知道她會動手腳，那麼是我舉辦還是她舉辦又有什麼區別呢？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如果真是我去操辦，最後出了問題還要怪罪到我身上，既然註定都討不了好，還不如省點氣力。」
如苡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撇撇嘴，「還以為她是真的安分了呢！這才過了多久啊就又開始搞小動作了，真是個麻煩精！」
「這還只是我們的猜測，萬一人家真的是誠心想要幫魚幼白找幾個手帕交呢？」魚晴初開玩笑地調笑了一句。
實際上誰都知道這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柳芙雯的動作確實十分快速，不過短短几日，請柬竟然就都發出去了。而魚晴初也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你說發出去的那些請柬不僅發給了有姑娘的家裡，同時還發給了一些有適齡公子的府上？」
「是的，而且這兩者數量差不多，幾乎是一半對一半。」
魚晴初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漂亮的桃花眼閃爍著狡黠銳利的光芒，盤算了一下時間，她大概知道柳芙雯這次想做什麼了。
「承新！」
一抹高挑的身影從暗處突然出現，垂首道：「主子。」
「你幫我傳個口信給王爺，就說目標人物可以登場了，順便將春日宴的事情告訴他，他自然一切就都明白了。」
「是，主子。」
魚承新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房間內，就如同來時一般無影無蹤。
很快便到了柳芙雯舉辦春日宴的日子，芙蓉院那邊早早地便送了一份帖子過來。
「小姐，今日那春日宴你要不要過去？」
「我過去做什麼？人家舉辦的不是為了給自己女兒找小夥伴嗎？我過去搶了魚幼白的風頭怎麼辦？幫我給芙蓉院那邊送句話，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就不去參加了，免得掃興。」
如苡偷笑起來，「這下就算是柳芙雯她們搞什麼小動作也怪不到小姐頭上。小姐這招是真的高啊，直接將危險因素扼殺在搖籃里，柳芙雯這次可算是白忙一場了。」
魚晴初瞥了她一眼，指尖點了點她的額頭，含笑道：「好了，你給我收斂一點。別以為柳芙雯她們一點長進都沒有，她舉辦這場春日宴主要目的必定不是為了給我設圈套，最起碼不全是為了這個。所以就算是我沒去從參加，對她也沒有什麼損失，你高興地太早了。不信，等會兒你去傳話，看她們是什麼反應。」
如苡撅了撅嘴，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芙蓉院中，既今日柳芙雯和魚幼白算是宴席的主角，穿著打扮鄭重而不過分華貴，動用了一些巧思又符合她們的身份，十分得體。如苡一邊將魚晴初吩咐的話轉述給她們，一邊用餘光悄悄打量這兩人的神色。
柳芙雯臉上溫婉的笑容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帶了些許遺憾和可惜，還摻雜著一點關懷。
「這不過是一個小宴，大小姐不能來玩就算了，還是身體要緊。雖說現在天氣回暖，但是時不時還有點未走的寒風，很容易便會引起風寒，你們平時照顧大小姐的時候也要多上點心。」
「是，姨娘教導的是。如苡先行告退了。」
「把這些養身的補藥也一併給大小姐帶回去吧，還希望大小姐不要嫌棄。」
「多謝姨娘。」
等到人離開之後，魚幼白臉上內斂單純的神情才褪去，換上一副譏嘲，秀眉微擰，眼角下壓，唇角斜挑，顯出了些許的刻薄，「哼！這個魚晴初不過也是個膽小鬼！竟然連來參加都不敢！真是懦弱地很！她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嗎？真是天真！」
「好了，隔牆有耳，有些話自己心中明白就好，不用說出來。魚晴初這樣做確實是最聰明的做法，直接規避了任何危險出現的可能。之前她能一直讓我們吃虧，肯定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囡囡，你現在表面工夫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還需要繼續加強，等你的情緒什麼時候能不被外人所牽引，你才是真正修鍊到家了。」柳芙雯神色淡淡，教誨道。
魚幼白收斂了諷色，溫順地垂首道：「知道了，娘親。」
「小姐，你說的果然沒錯，還是我想得太簡單了。我把話轉告給她們的時候，她們竟然真的一點驚訝意外都沒有，彷彿對此根本就不在意。」如苡喪氣地嘟囔道。
魚晴初早有預料，藉此機會也只是讓身邊的人也警醒一點，不要因為輕敵而日後出現什麼紕漏。
「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柳芙雯和魚幼白這兩人確實也算得上今非昔比了，日後你們都警醒一點，別因為輕視被算計了都不知道。」
「是，小姐。」
沒有魚晴初出現吸引視線，改頭換面、重新塑造好形象的柳芙雯和魚幼白毫無疑問地成為了春日宴的焦點。人都是容易遺忘的，重新見到兩人對外展露的美好秀麗的一面，自然就將之前的醜聞都拋之腦後，多了許多的好感。可以說，這場春日宴舉辦的十分成功。
今日之後，柳芙雯和魚幼白的端莊婉約的名聲就會傳播出去，至少在中下層階級還是十分具有蠱惑力的。柳芙雯和魚幼白也逐漸有了外出交際，甚至因此襯得常年呆在府中的魚晴初格外沉悶。
「哇哦！這都已經過去第五天了，竟然還沒有一點動靜，她們這是真知難而退了？」如苡數著日子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魚晴初望著手中的賬簿，聞言，頭都沒抬，笑著道：「怎麼？很失望？她們不來找事不是更好嗎？」
如苡連忙搖頭，「當然平安無事最好，我這不是怕她們在醞釀著什麼壞主意嗎？」
「不用一直將關注點放在她們身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應對的法子。」
如苡點點頭，想找點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卻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
「大小姐。」
魚晴初挑眉，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旁邊的如苡，這個小烏鴉嘴！
如苡縮了縮脖子，無辜地眨眨眼睛，趕快去準備茶水了。
魚晴初放下手中的賬簿，站起身來，引著柳芙雯坐到了圓桌旁。
「姨娘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柳芙雯彎唇，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心和親近，「大小姐的身體可好些了？這幾日忙著收尾，沒有及時來看望大小姐，還請大小姐恕罪。」
「姨娘太客氣了。我不過是有些輕微癥狀，喝了兩三天的薑湯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有勞姨娘關心了。不知姨娘今日前來是？」
柳芙雯招招手，後面跟著的丫鬟將抱著的一堆畫軸都放到了桌上。
「這是？」魚晴初雖然心中已經大概猜到是什麼，表面上卻佯裝疑惑地問道。
柳芙雯隨手從中抽了一卷展開來，上面是一位公子的畫像，十分生動形象，將人物的樣貌勾畫地十分細緻，旁邊用小字標註著姓名、年齡、家世，有些甚至還包含簡單的品性描述。
「大小姐，實不相瞞，上次舉辦春日宴實際上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也有老爺的授意。你這及笄也過去大半年了，期間上門求親的人也是絡繹不絕。正常人家孩子的親事這個時候也該定下來了，都已經可以開始考慮成親的日子了。但是大小姐你一直都沒有表露出這方面的意願，老爺他也不好親自為你操辦這件事。」
「剛好我這次回來之後，老爺便說把這件事提上日程，可以開始考慮了。所以操辦春日宴也是為了相看人家，卻沒想到大小姐還是錯過了。我也只能讓人將家世、品行、樣貌都還算上乘的公子畫下來，方便大小姐相看。」
「我自知自己身份尷尬，不好插手此事，但府中也無其他人可以幫忙，我也只能腆著臉操持了。大小姐可以好好看一看，若有感興趣的不妨派人告訴我，我幫你去打探打探。我身份不便，也就只能由大小姐自己相看選擇做決定了。」
魚晴初的目光落在那些畫軸上，似笑非笑地道：「那還真是要多些姨娘操心了！」
「不敢，這是我的榮幸。大小姐可以先慢慢挑選相看一下，過幾日我再來詢問大小姐的意見。還有一點事情需要去辦，我就先走了。」
「姨娘慢走！」
等到人離開之後，如苡才氣鼓鼓地道：「原來她們是打得這個主意！我們小姐這麼好的人，這鏡州能有什麼人能夠配得上我們家小姐。什麼歪瓜裂棗的玩意兒也往這邊送！以為小姐嫁人了，這魚府就會是她們娘兩的嗎？真是做夢！」
魚晴初倒沒有她的反應這麼大，反而饒有心興緻地將桌上堆放著的畫軸一個個展開端詳。
「嘖嘖，這找的畫師畫工十分不錯嘛，畫的十分寫實。這個人倒是與我之前見時的樣子分毫不差。」
「小姐，你還有閑心看這個，她們都已經開始逼迫你嫁人了！」
「好了，別擔心，這才到哪兒啊！不是先讓我相看嗎？那就先看著唄！看到底最後是誰先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