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喝水都塞牙縫
這……
這畫風不對啊!
小女娃那根小胖手指在老虎頭上一戳一戳的,戳得兩人心肝兒都一顫一顫的。
兩人腦袋上都寫滿了問號。
這麼溫順乖巧的,真的是只大腦斧,而不是大花貓嗎?
這麼小小的一個小人兒,真的不會被大腦斧一口就吞了嗎?
武哥和三子對視一眼,又大著膽子湊近了點,然後就見那碩大的腦斧頭在小女娃短短胖胖的食指下越趴越低……
越趴越低……
最後整個身子都趴伏在了地上,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女娃,莫名的,看起來竟然有些萌萌噠。
武哥和三子又對視一眼,都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竟然會覺得一隻大腦斧有點萌。
正在這時,小女娃耳邊突兀地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女子怒吼聲,武哥和三子隔著近十米的距離都聽得一清二楚。
「祁悅離!你要是敢跑出蒼雲觀範圍,看我不把你的乳酪棒、巧克力、松子和酸奶通通都吃光光!」
大名祁悅離,小名夕寶的小女娃,一聽到傳訊符里媽媽叫她的全名,下意識就是一哆嗦。
她抬眼看了一下,好險,還剩下最後兩塊青石板就跑出樹林範圍了。
夕寶伸出自己的小胖手,輕輕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好險好險,差一丟丟,真的就一丟丟,就跑出去了!」
她還用大拇指掐在小指頭指節上,朝小黃晃了晃,表示一丟丟真的就是一丟丟。
可是晃完之後,又反應過來媽媽剛剛說了什麼,覺得好委屈。
媽媽好凶,要把她的乳酪棒她的巧克力她的酸奶和松子都吃光光!
她就只帶了這些零食上山,吃光光了剩下的日子怎麼辦?
藍廋,香菇~
就見方才還威風凜凜地教訓大老虎的小女娃,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嘴巴一癟,那雙又大又圓又水靈的眼睛里瞬間就蓄滿了淚水,眼看要掉落下來。
武哥看得心一抽,好想上去給她擦眼淚啊……
可是看了眼那虎視眈眈的大老虎,又默默收回了,不由自主已經邁出去的右腳。
卻見小女娃再次伸出自己的小胖手,由上到下輕撫著自己的胸口,
「平復心情。
平復心情。
夕寶不哭。
夕寶就不哭。
平復心情。
平復心情。」
明明軟軟糯糯又萌又奶的聲音,卻說著十分懂事的話。
明明委屈得想哭,卻又故作堅強的小大人樣,差點將武哥和三子這兩個大老粗都萌出了一口血。
這是誰家的娃娃?
也太太太……太可愛了吧!
有種想要用麻袋偷回家的衝動是怎麼回事?
夕寶重複安撫了自己好幾遍之後,果然眼裡的淚水就憋了回去。
她吸了吸要流出來的鼻涕,沖大老虎說了句,「黃黃,走!
媽媽不讓出山,咱們去山裡。
夕寶不下山,也不回去!」
大老虎抬頭沖小女娃「嗷嗚~」一聲,然後伸頭拱了拱她的身子,示意她爬上虎背。
夕寶又吸了吸鼻子,還有些小委屈,但還是手腳並用地爬到了老虎背上。
等夕寶坐穩了后,小黃站起了身子,瞬間恢復了森林之王的王霸之氣,沖著不遠處的兩人點了點頭,轉身就要朝林子走去。
可是夕寶卻突然說了句:「等一等。」
她看著不遠處的兩個大叔,歪頭思考了幾秒鐘,沖長著絡腮鬍子的大叔伸出食指,輕輕勾了勾。
武哥對那隻小胖手指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
畢竟,方才就是這根手指,將那隻碩大的老虎給戳趴下了。
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就往前湊了幾步。
「叔叔,你是不是要上山,找我媽媽?」
武哥撓了撓頭,憨憨地問了句:「小女娃,你媽媽是誰?」
夕寶皺了皺眉,「我媽媽,就是我媽媽呀!叔叔你好笨,這都不知道!」
被小丫頭嫌棄的武哥:……
雖然這是一個會騎老虎的小丫頭,但是她依舊只是一個三四歲的小丫頭片子,不能和她一般見識!.
自我安慰了一番的武哥再次開口問道:「你媽媽只能是你叫的,那別人都叫你媽媽什麼啊?」
夕寶再次皺了皺眉,肉乎乎的臉蛋都皺到了一團。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努力回想,別人都叫媽媽什麼。
「爺爺奶奶叫媽媽小離,師姐和師兄叫媽媽師父,爸爸叫媽媽阿離、小寶貝和心肝寶貝兒。」
最後兩個稱呼是夕寶有次從媽媽房間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
雖然爸爸叫得很小聲,可如今夕寶的聽力那可不一般,這點輕聲細語可難不倒她!
啊???
這……
武哥有哭笑不得。
方才那個氣勢洶洶教訓大老虎的小丫頭哪兒去了,怎麼現在這丫頭看起來就這麼傻呢?!
「哥!哥!你問問她媽媽叫什麼名字啊?」
三子在後頭扯了扯武哥的衣角,小聲提醒道。
雖然說得小聲,但是夕寶依舊聽得一清二楚,所以不等大叔問出口她就主動回答了,「我媽媽的名字叫殷離。」
幼兒園的報名表上有寫,她認識的。
武哥看了大老虎一眼,腦子轉得飛快。
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三粗,實則心思卻是細膩得很,不然也不可能坐上重渝第二扛把子的交椅
根據打聽到的消息,蒼雲觀的觀主確實姓殷,至於是不是叫殷離就不得而知。
不過,敢命令大腦斧,還敢騎它的小女娃,鐵定不是一般人。
又說是住山上,還有方才那聲莫名其妙就響起的聲音。
他方才仔細觀察過,周圍明明沒有音響,卻有聲音憑空冒出。
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和匪夷所思的場景,小女娃的身份呼之欲出。
「所以你是殷大師的女兒?!」武哥脫口而出。
夕寶歪頭回憶了一下,許多陌生的叔叔阿姨爺爺婆婆確實是叫媽媽「殷大師」的。
於是她點了點頭,繼續問:「那你是不是要上山,找我媽媽,幫你去晦氣的呀?」
「去晦氣?您是什麼意思?」
知道這個小丫頭就是殷大師的女兒之後,武哥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方才還覺得人家小丫頭怕不是個傻子,這會兒卻是直接用上了敬語。
「晦氣就是,纏在叔叔身上,那團黑黑的,臭臭的,氣呀。
叔叔你是不是,很倒霉呀?
喝水,都塞牙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