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6章 充滿了希望
玉娘的臉微紅,輕聲問:「大人怎麼來了?」
六皇子回答:「今日下衙早,看到外面起風了,便過來接你。」
到了秦州之後,因為秦州男多女少,玉娘又生得十分美貌,不少侍衛圍著她轉。
她從不隱瞞她的過往,秦州眾人都知道她曾是青樓的花魁。
這事有人在意,也有人不在意,反倒有人欣賞她的坦率。
這其中,有位將領天天往玉娘的身邊湊。
六皇子平時事忙,都撞見了好幾回,他便有些不淡定了。
他思來想去,覺得他和玉娘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便決定今晚來找玉娘,把有些事情說清楚。
玉娘到秦州之後,性子比之前開朗了很多。
她之前因為生活的環境使然,多少有些畏首畏尾,在六皇子府時為了爭寵還曾用過不少的手段。
而在秦州,她不需要爭寵,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能過得很好。
只是她喜歡六皇子的心從未變過,她平時忙完手邊的事,便會去幫六皇子漿洗衣衫,為他整理房間。
六皇子因為修法典之事,一直都忙得不可開交。
他回來時看到窗明几淨的房間,再對比隔壁單身漢又臭又亂的房間,他的心裡便有了微妙的幸福感。
他雖然曾是最高貴的皇子,但是前幾年被打入塵埃,他見識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他在淮州過了幾年醉生夢死的日子,身邊的女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對他不離不棄的只有玉娘。
六皇子早前覺得他的出身高貴,看不起天下人,尤其是像玉娘這種出身卑賤之人,她曾於他只是個玩物。
可是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后,他就發現身份這東西是最虛的。
在這世上,最珍貴的是真心和真情。
他對於身份之事,如今已經看得極淡,有她伴在身邊,他感覺挺不錯的。
再說了,從某種程度來講,他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爛人,又有什麼好嫌棄她的?
且他到秦州久了,發現寧孤舟和棠妙心待下屬十分寬厚。
他之前擔心寧孤舟會趁機報復他,到秦州后發現他想多了。
寧孤舟平時忙得不可開交,關注的都是大事,平時會過問法典修訂的進度,卻並不會太過催促。
他們也曾一起討論過相關法典的制定,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六皇子至此已經徹底放下心來。
然後他就發現秦州的諸多好處,這裡的人際關係簡單,所有人都力氣都會一起使。
雖然各衙門之間因為一些日常事務而有些矛盾,吵起來的時候那是真的很兇,恨不得捋起袖子打一架。
但是吵完之後,下衙時又會勾肩搭背的一起去吃飯。
他發現這裡的人好像都不太記仇,做起事情來也是對事不對人。
六皇子剛到秦州的時候還不太適應,畢竟他就是從那種勾心鬥角的環境中長大的。
可是真當他適應了之後,他就發現了其中的妙處。
秦州衙門做事的效率極高,極少會發生推諉之事,各種法令的推行,成效都極快。
也因為這些事情,六皇子到秦州之後,他身上的陰鬱之氣肉眼可見的消退。
他也從最初的不情不願,到如今天的每天充滿幹勁。
他身上的氣質也有了極大的變化,他原本總喜歡端著架子,看著多少有些臭屁。
如今身上的架子沒有了,屬於皇子的良好教養以及優雅卻又刻在骨子裡,如今已是溫潤如玉的男子。
此時夜幕降臨,秦州早晚溫差大,玉娘確實覺得有些冷,這件披風披在身上剛剛好。
玉娘扭頭看了一眼六皇子,此時檐下風燈的光華暖暖照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變得溫暖無比。
他拉過她的手道:「走吧,我們回去吧。」
他的掌心溫暖,暖著玉娘有些涼的指尖。
玉娘輕輕抿了一下唇,問他:「大人今天怎麼想起來接我?」
六皇子一手拉著她,一手拎著燈籠,淡聲道:「想來便來了,哪有那麼多的原因。」
玉娘抿著唇笑。
六皇子的唇角微微勾起,直接道:「過幾日你我一起去找程太傅,請他幫我們算算婚期。」
玉娘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他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你知道我來秦州前,已身無長物。」
「不能像桑硯這般拿出像樣的聘禮,我只有來秦州后攢下的月錢。」
「我從前雖然身份尊貴,如今卻只是個普通人,你跟著我大概會吃一些苦。」
玉娘回握著他的手道:「我不在乎這些虛禮,再則大人之前已經給了我很多銀錢。」
她睜著一雙大眼睛溫柔地看著他道:「我不要什麼聘禮,我只要能陪在大人的身邊便夠了。」
六皇子輕輕嘆息了一聲:「好,我以後會好好待你。」
玉娘的眉眼裡都是笑意,此時就連四周的風都是溫柔的。
兩人手拉著手往前走,六皇子問她:「對我們的婚事你可有什麼要求?」
玉娘回答:「沒有,之前大人給我的銀錢我都好好存在那裡。」
「遲些我把那些銀錢給大人,大人去買座宅子,我們成親后就可以搬進去住了。」
六皇子愣了一下,輕聲道:「那些錢我之前給你了,你收著便是,不用拿出來。」
「買宅子這事你也不用擔心,我去找七弟借便是。」
「等法典修好后,他給我賞錢時,我再還他。」
玉娘輕笑了一聲:「大人跟我就不要這麼見外了,我們成親后便是夫妻。」
「夫妻一體,不用分得那麼清楚。」
六皇子看向她,她眉目如畫,眼角眉梢里都是溫柔的情意。
他問她:「你喜歡我什麼?」
他今天跟她說成親的事情時,他心裡其實是有些擔心的,怕她不會同意。
可是她今天卻沒有半點猶豫。
她之前在淮城的時候是沒得選擇,所以依附他而生。
而如今到了秦州之後,她能選擇的人就很多。
她對他的心卻像是從未變過一樣,不管他是什麼樣的態度,她待他始終和從前一般,溫柔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