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為什麼不走

「醫生，你有什麼結果了？」

「一個非常壞的消息。它們利用酸液吞食金屬來強化骨骼，身體的強度遠超過這種大小的普通生物，軍方的手槍和微型衝鋒槍對成年的它們幾乎沒有用。」科魯普斯手裡抱著個大號的暖暖包，抬頭看雷雲，「你知道士兵們受到的圓柱形貫穿傷是怎麼造成的嗎？」

「它們的天敵。」雷雲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天敵這個說法或許有些誤差，可無所謂，對於羅格的團隊來說，這兩種東西不是一夥的就能算是個好消息了。

「可那東西殺死的是我的士兵。」雷蒙對這個說法表示不屑，天敵就應該只對付異形不是嗎。

雷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科魯普斯的護士。科魯普斯也跟著看過去。護士撅了下嘴，知趣的離開了帳篷。

「少校，那東西的智商很高，請你不要抱有敵意，這對你和你的士兵都沒有好處。」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信息從哪裡獲得的？」如果是真正的外星智慧生命降臨地球，很多國家的政府都會非常有興趣的。

雷雲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羅格知道，為什麼我不能？」

「這事關國家安全，請你務必告訴我。」雷蒙少校第一次用請（Please）這個字眼,可他的手似乎已經隨時準備拔槍了一樣。

雷蒙的動作讓雷雲皺起眉頭，胖醫生好奇的看著這邊，後面剛吐完的斯芬妮有些擔心的樣子。

「羅格沒有邀請任何雇傭兵，你就應該知道我們的立場了」

「他是他，你是你，在這次行動之前，我從沒聽過你的名字。」

這真是個執著的軍人，他就非要把大家的關係弄僵嗎？雷雲揉了揉光頭，卻「啪」的一聲，甩出尾巴把雷蒙的手槍槍套打飛，甚至綁住槍套的皮帶都被扯斷了。看了幾天教學片，進行刻意的鍛煉后，尾巴意外的好用，它有相當強大的力量，重要的是，一般受過訓練的人很難把注意力集中到雙手雙腳以外的地方。

「你看，即使我蹲在地上也足以對你造成致命的威脅，但我不願意這麼做，我不會是你的敵人，也請你保持足夠的理性。」

雷蒙的的光頭上冒出了血管，顯然是相當氣憤，沉默了十來秒，最終哼了一聲問：「說吧，我們來這裡到底為了什麼？」

雷雲暗地裡鬆了口氣。

「羅格的目的是為了錢，不論是美麗號也好，新出現的那東西的裝備也好，對於他來說都是大量的錢。而你們，軍人，也許你們也可以帶回去一些東西進行研究，我想這些非地球科技會讓某些部門大開眼界。醫生們已經在這裡有了意外的收穫，關於外星生命的知識。而我，老實說，我都不知道我到這裡來做什麼。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安靜了一會，雷蒙說：「你仍然有隱瞞，不過我們有合作的餘地。現在，是不是該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

「好吧，首先我要說，不能保證消息完全準確。新出現的我把它們或者他們稱為鐵血戰士（Predator：捕食者、肉食性動物、終極戰士），將一對一近距離擊敗敵人視為榮譽，如果敵人夠強大，會以對方的血液在自己臉上繪圖，因此他們的主武器就是各種近戰武器，殺死那幾個士兵的就是其中一種矛型武器。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只有幾種近戰武器的他們很難同時對付超過一隻異形，對了，那些從蛋里孵出來的野獸我叫它異形。鐵血戰士科技是星際旅行的級別，他們的盔甲可以隱身，頭盔的功能花樣眾多，比如切換顯示模式，當作頭盔瞄準具，根據聲音分析敵人情緒等。副武器是一種攜帶型粒子武器，可以裝載在盔甲上與隱身裝置共享能量包。最後，他們的作戰電腦是一個大炸彈，這東西很可能會直接炸毀半徑一公里內的物體，衝擊波什麼的就不提了。」雷雲喘口氣，問，「現在知道為什麼不告訴你了嗎？」

雷蒙還在發獃狀態，胖醫生就先說話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們是戰士，秉持古代絕不投降的信念，一旦陷入絕境就會跟敵人同歸於盡！所以你才希望少校不要對他們抱有敵意。」

「難道我必須看著他們殺死我的士兵？」雷蒙的問題總是那麼尖銳且不顧及他人。

「你根本沒有注意聽我說話。」雷雲搖頭，這個少校很顯然有些敵視變種人，「我說過他們將一對一的近距離格鬥看的很重，你完全可以找他們決鬥，這個時候炸彈和肩炮對於他們來說，只是額外的負重罷了。」

「我的士兵是被看不見的東西殺掉的，他們根本不是光明正大的戰士！」

「如果你要去對付一個強大的敵人，你會在乎路上的花花草草小貓小狗嗎？」

雷蒙臉部肌肉抽搐著，但沒法反駁，人類對於擁有那種級別科技的生物來說，的確也跟小貓小狗差不多。

這時斯芬妮插話提問：「你是說鐵血戰士的敵人是那東西，我們和他們難道不可以成為盟友？」她盡量看著雷雲而不是旁邊那具異形的屍體。

雷雲聳肩，終於站了起來，說：「他們是高科技種族，不會跟地球人做盟友。但他們也是高智商有喜怒的生物，他們某些個體也有可能會出於同情、憐憫之類的心情來幫助人類，尤其是手無寸鐵的人類個體。」

胖醫生科魯普斯看著雷蒙和雷雲之間艱難的溝通，站出來幫忙梳理了一下情況：「那麼鐵血戰士和我們共同的敵人就是異形，但我們無法成為盟友，因為我們的人數太多。」

「沒錯。」

「如果我們被鐵血戰士攻擊了，又沒有反隱形裝置，要用什麼辦法找他決鬥？」胖醫生幫雷蒙提問，這樣他聽的還比較認真。

雷雲思考了一下，回憶各個關於鐵血戰士的描述：「這個人看起來足夠強壯的話，用聲音發出決鬥的要求就可以了，如果他們在附近的話，會出來應戰的。另外我們有反隱形裝置的，就是熱成像儀，它對異形也許沒什麼用，但在極地這個地方對鐵血戰士的隱形效果還行。」鐵血戰士也要呼吸，他們的盔甲肯定無法全面屏蔽熱成像。

「我們的武器對鐵血戰士有用嗎？」

「他們的防護很全面，但我猜反器材步槍對腰部射擊會有效果。如果他們取下了頭盔，手槍就足以致命。」不論什麼樣子的盔甲，只要他還是屬於盔甲而不是高達，腰部就是很脆弱的地方，尤其是鐵血戰士這樣需要近戰格鬥的傢伙，那裡根本不可能裝過於妨礙行動的層疊式盔甲。

「少校，看來你不用太擔心了。我想您現在應該參與到安撫人員的行動中去了。」胖醫生不聲不響的下了逐客令，他膽子不大，與人溝通就比雷雲強多了。

雷蒙低哼了一聲，撿起裝著手槍的槍套，離開了帳篷。

雷雲和斯芬妮也準備離開的時候，科魯普斯留下了他們：「雷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鐵血戰士會被異形寄生嗎？」

雷雲有些詫異的看著胖醫生，他竟然會想到如此神奇的問題！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還要說一件之前沒有提到的關於異形的事。異形有一種進化能力，基於基因突變，這種突變並不是隨機的，而是在寄生的過程中從被寄生體的基因中獲得的。在一般的情況下，這只是一種基因改良，但也有例外。比如異形寄生了鐵血戰士，而鐵血戰士是一種除了血液和外骨骼，在各個角度都全面超越異形的的生物，不論是體形、力量、智力，這些改良因素都會被它吞噬。之後出現的這個生物，我們不應該叫它異形，它會擁有較高的智力，並脫離原有群落，重新組建一個屬於它的物種群。」

「再建立一個更強的蟻群嗎。對了，關於螞蟻型社會，異形是不是應該有個皇后？它長相跟這東西一樣嗎？這麼小應該生不下那麼多蛋吧！」

雷雲嘆了口氣，拍拍科魯普斯的肩膀：「你應該去做個生物學家，而不是醫生。你說的沒錯，皇后的樣子，你可以把異形的頭尾長度乘五倍后想象一下看看。」

科魯普斯有點嚇到了：「它包括尾巴的長度超過二點三米！」

雷雲轉過身，幫斯芬妮掀起帳篷口，才回頭對胖醫生說了一句：「那也許你要乘的倍數會更多一點。」

出了帳篷，斯芬妮問：「你是故意嚇唬他嗎？」

雷雲搖頭：「那東西再大也只有一隻，無法潛伏的它，面對軍隊根本沒有什麼用，遠不如大量的小東西對我們的威脅大。」

斯芬妮沒有看到他搖頭，這也算是高度差太大的麻煩，不過她還是聽出他的意思了：「我們為什麼不把『美麗號』拖回去就算了？一定要死人嗎？」

雷雲側過頭看她，原來她是個和平主意者。很好，看來這個世界的變種人過得不算太壞，起碼對她來說是這樣。可他不知道她每天都要受十多小時「針刺」的痛苦。

「你說的沒錯，對我們來說，選擇只拿回『美麗號』是最好的選擇，可對人類並不是如此。」說著他提出一個問題，「你覺得現在有幾個國家知道這裡的異常了？」

斯芬妮僵了一下，有點悲傷的說：「你是對的，他們不會把消息散播到其他國家，如果沒有關於異形和鐵血戰士的情報，只會犧牲更多的人。」

兩百來人的營地大小有限，才說了幾句就到了該分開的時候，雷雲沒有再說話，揮了揮手當作道別，等斯芬妮進去她們的拆卸式房，才回到他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