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世界之主

左千戶犧牲自己化作神魂，帶領虛塵等人追擊普渡慈航和黑山老妖，不出片刻便和二妖拉近了一半的路程。

可在這時，天邊已經出現了第一縷陽光，升騰的陽氣讓它冒起了青煙。

左千戶那剛才還沐浴著聖潔白光的魂魄，此時已經呈現半透明的樣子，雖然口不能言，但是整個形體已經停下來痛苦地掙扎。

「不行，天快亮了。」燕赤霞則站到了東面想要用身體遮擋住初現的日光。

可是沒有任何效果，而且就在眾人停下來的片刻間，遠處的妖怪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機會了嗎？」知秋一葉嘗試施法助它穩住魂魄，心想即使沒能追到妖怪，也要送他輪迴轉世才行。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魂飛魄散，功虧一簣的時候，虛塵手中的火尖槍泛起了金光。

剛才收集的部分功德金光自動湧出，環繞著左千戶的神魂，將他的三魂七魄一點點穩定下來。

獲得功德之力加持的左千戶依然是半透明的，但不再是淡藍色魂魄狀，而是恢復了身前的樣貌。

金光塑形，神魂引路。

只見他往前方一踏步，大地隨之顫抖，天地變幻成陰森恐怖的模樣，四周也寸草不生。

唯有遠處的綿延的黑山變得清晰可見。

走完這一步后，左千戶的靈魂便化作緩緩消散，融入了冥界的這方天地中。

「還真是小瞧你們了。」

英靈消失后，三人的面前出現了一位黑衣公子，旁邊還有趴在地上捂著胸口喘息的普渡慈航。

這個蜈蚣精在冥界可以輕易幻化為人形，他一臉狼狽但惡狠狠地盯著三人，都進入冥界了沒想到他們還緊追不捨。

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中，黑衣公子張開雙臂，周圍環境變化，竟然轉換到了一個有著石桌石凳的地方：「歡迎來到冥界。」

「黑山老妖，你這是什麼意思？」燕赤霞與妖邪搏鬥了一生，自然知道這個看起來熱情好客的翩翩公子肯定心懷歹意。

「燕兄何必那麼大火氣。」虛塵覺得伸手不打笑臉人，黑山老妖如此客氣，想來也是因為很難戰勝三人，才用商量的語氣來攀談，「認識黑山公子就是好事，和新朋友聊聊天不好嗎？」

燕赤霞聽他這麼說，想起虛塵有九龍神火罩鍛殺樹妖的手段，還能硬扛佛光一棍敲碎普渡慈航的如來金身，對付黑山老妖應該不在話下。

放下心來的他不再沖著妖怪發火，既然順利來到了冥界，這兩個妖怪今天就是插翅也難飛。

黑山老妖伸手示意道：「哈哈哈，不愧是異界來的上仙，這份風度就無人能及，請坐！」

本來穩如老狗的虛塵聞言一驚，黑山老妖怎麼會知道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燕赤霞和知秋一葉只知道虛塵的強悍，卻也不知道這般秘辛。

在他們的心中天下只有三界，即神界冥界和人界，卻沒想過虛塵根本不是本界中人。

沒想到在這種低級的仙俠世界，就已經有人能看穿自己的來歷。

虛塵不動聲色地調出系統面板，時刻準備取出法寶防身，同時試探性地問道：「黑山公子知道多少異界之事？」

眼看唬住了虛塵，黑山老妖多少有些得意：「我知曉的也不多，只知道你是這世界的變數。」

他說著，又施法變出了茶水示意眾人品嘗，見戒備的他們自然不敢飲用，黑山老妖也不難為他們，緩緩說出了他知道的事情。

原來，正如虛塵等人從樹妖那裡得知的那樣，黑山老妖作為這個世界最早得道的精怪，發現了這是一個只有神明傳說，卻沒有神明的世界。

隨著修為的深入，它逐漸感悟到了這應該是上界掉落在時空長河中的一點碎片，吸收了本源之力才慢慢成長。

受到碎片本身存在法則的影響，這個世界必定會慢慢出現佛陀、神明和仙人，這就是相應的定數。

本體為冥界羅酆山的黑山老妖，最後會成為執掌六道輪迴的閻羅王，統管冥界。普渡慈航在收集完人間信仰之力后，會成為此方世界真正的如來。

至於被虛塵消滅的樹妖姥姥，作為山野精怪的代表，會成為逍遙世間的仙人，由它來傳下仙道。

這點樹妖沒有對他們說謊，一切都是由走得最遠的黑山老妖告訴他們的。

哪知樹妖姥姥被燕赤霞他們絞殺，普渡慈航的化龍大業也被眾人聯手打斷。

「如你們所見，我不是壞人。」黑山老妖平和地說，「生命輪迴一直在進行，只是我註定會成為閻羅王接手這一切。在我的管理下，六道輪迴會更加完整。」

「我們的存在也是你的命數，你們這些妖怪殺害生靈無數，是不可能成功的。」

燕赤霞雖然不知道黑山老妖有什麼作惡的黑歷史，但是他和樹妖勾結，又現身救下普渡慈航，就這些行為已經足以被判定為壞人。

黑山老妖知道燕赤霞他們不足為慮，真正需要說服的是虛塵。

雖然眾人的法力有強有弱，但都大致在一個水平。只有黑山老妖自己和虛塵，真正摸到了修仙的天花板。

修仙修道，和真正的成仙成神是兩回事。

他也決定直接以天地間的秘辛去說服虛塵：「天道註定三界各有其主，冥界歸我，人界歸普渡慈航和樹妖姥姥，他們負責引導人類和其他生靈。」jj.br>

稍微頓了頓之後，黑山老妖爆出了最大的猛料：「但是虛塵上仙可曾想過，神界形成之後該歸誰所有？」

這其實就是黑山老妖發現虛塵的原因。

見虛塵搖了搖頭，他不緊不慢地說：「神界所屬註定另有其人，將會有一個異界大能沿著世界最後的缺口降臨。在成為天帝時他也會補上這塊缺口。到時候天道就會完滿，此方世界會飛速運轉起來，源源不斷地從時空長河汲取本源力量，成為一個完整的大世界。」

其實他還隱瞞了一些事，那就是世界一旦完整后，即使真正神位擁有人，比如如來、閻羅王等真神發現這裡，也無法將假冒他們的神剔除。

他們會藉助上界神佛的名義享受這個完整的世界，成為世界之主。

而這個世界會像牛皮癬一樣緊緊貼在時空長河上，隨著時空長河一直漂流到「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