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是你想殺但永遠殺不死的那個人
「小子，看招！」
雲集鷹隼般的雙眼狠厲地瞪向蘇岱，微卷凌亂的中長發狂放地張揚著，古銅色的臉愈發猙獰，寒鐵鍛造的右臂凝聚著團團藍黑色的靈氣雷霆閃電般地朝蘇岱襲了過來。
「雲集！你！」
眾人駭然，雲端大長老最先反應過來，身法一動瞬間擋在蘇岱的跟前，右手一展手心陡然出現一柄鎏金龍柄拂塵，拂塵如龍鬚般隨著雲端長老手法的變化而動，一息間就盤旋成一個洶湧澎拜的白色漩渦，那白色漩渦死死地咬住雲集風馳電掣般的拳頭，兩人稍稍堅持了一下就各自向後退了兩步，收拳回拂，並未戀戰。
「你就這點本事嗎？只會一味地躲在一幫老骨頭的後頭當縮頭烏龜？呸！就你這窩囊東西還想覬覦宗主之位？」
雲集鷹隼般的雙眼冷冽地掃了雲端大長老一眼，冷哼一聲目光就轉到其身後的蘇岱身上，烏黑的薄唇微微勾起唇角輕蔑地譏笑著，寒鐵鍛造的右臂因為發力而咯咯生響。
「你趁人之危就算英雄啊？憑什麼你要打，我就得乖乖受著，你當我傻吶？激將法對我沒用！你還是省省吧！」
當蘇岱明確知道自己目前無力與雲集抗衡之時就做好了明哲保身的打算，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當退則退韜光養晦可是他一直秉持的為人之道，蘇岱不禁為自己的智慧自嘲一番。
「雲集——蘇公子是我們碧水雲宗的天選之子，你若傷他就是與我們整個碧水雲宗為敵！你當真要如此？」雲需長老手執清雪劍躍向前來，憤然開口道。
雲集刀刻般的劍眉眉頭一抖，烏黑的薄唇拉出一道不以為然的弧線，深邃狠厲的雙目寒光四溢，冷哼道：「就憑你們？笑話！」
說話間雲集原本深邃冷冽的藍黑色眼睛慢慢溢出如岩漿般的火紅之色，隱約間竟還有烈焰忽閃其中，他周身的氣息也陡然變得詭異萬分，眾人竟然同時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威壓：「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大家小心！重海！他在召喚重海！」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眾人心中忽然驚覺，雲集施與他們的威壓確實和重海暴怒之時的衝擊非常相似，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只是程度和力量沒那麼強悍罷了。
眾人心中大駭！
「雲集，你這非我宗功法？莫非？！」
雲端大長老見狀怒喝一聲，更加警惕地護在蘇岱跟前。
蘇岱星辰般的雙目若有所思地凝望著前方妖魔般的雲集，緊咬的牙關咯咯生響。
「雲集，原來你早就偷練禁術！」人群間討伐之音此起彼伏，憤怒中摻夾著些許恐懼。
「雲集，宗主是不是你害死的？說！」
蘇岱突然怒吼出來，話音剛落作勢就要衝出人牆，雲端長老雖然有點愕然但還是很快理智地將蘇岱穩在身後沒讓他出去以卵擊石。
「想知道嗎？那你就去底下問他去呀！」
雲集古銅色的臉屆時竟詭異地多了幾分媚態，深邃詭異的雙目風情流轉地瞥了蘇岱一眼，烏黑的薄唇輕輕一抿，慵懶地吞吐著氣息。
「蘇公子小心！」
雲端和雲需兩位長老不約而同的往前跨出兩步重新將蘇岱護在身後，人牆再次築起。
「雲集，你當真要不顧念同門之義一意孤行嗎？魚死網破對誰都沒有好處！」
雲端長老義正嚴辭地開口道，他內心實在不願意看到同門相殺的慘劇再度發生了。
「哼，廢話真多！」
雲集詭異地翻了個眼皮，竟伸出右手把玩起額前一縷披散的碎發，眾人見狀內雜陳更有甚者不由自主地隱隱湧起一股——噁心！
「當日宗主閉關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說！」
蘇岱星辰般的雙目溢滿了憤怒和仇恨，再次歇斯底里地朝雲集怒吼！
眾人聞言紛紛回頭疑惑地望著蘇岱，不過瞬息間大家都瞭然地恢復平靜。
宗主是閉關的時候被人偷襲而亡這件事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而蘇岱又是宗主的外孫，想替祖輩報仇雪恨亦在情理之中。
「哦——你究竟是何人？」
雙目岩漿烈火翻飛的雲集微微偏著頭俯視著那個一身翠衣正怒氣沖沖地瞪著自己的小少年，意味深長地開口問道。
「我——是你想殺但永遠都殺不死的人！」蘇岱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地回道。
旭日東升，鳥語花香，一片生機。連最偏遠陰暗的將軍府都籠罩在一片金色的暖陽中。愜意，安寧。
「雲武！」
一身白色褻衣的雲霄眼皮微動，刀刻般的下頜隨著雙唇的翕合而上下划動。
「主子，您醒啦！？」
正在一旁調息靜修的雲武聞言驚喜地抬頭，只見雲霄正撐著身子欲起來，二話不說迅速跑到床邊幫扶著自家主子慢慢地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彷彿跟前的是個價值連城的瓷器似的，珍貴而脆弱！
「雲武，你不用太過緊張。我現在很好，是真的很好那種好。之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輕鬆而且好像還有無窮無盡的力量要往外冒出來似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應該在重海之殿嗎？」
「主子，是天選之子救了您，雲武無能，未能護主子周全，求主子責罰！」
雲武突然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頭像撥浪鼓似的重重地就磕了下來。
雲霄見狀趕緊伸手穩住那顆已經起了一個血紅大包的腦袋，深邃如海的雙目溢滿了痛惜。
「那日雲集的功法詭異非常，又豈是你我所能抵擋的？還是我們輕敵了！雲武，如今唯有我們主僕二人齊心協力才有可能拼出個一線生機，往後切記莫要再自傷了。你剛剛說什麼？天選之子？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雲霄抬手輕撫著雲武額頭那個還正往外滲著絲絲血紅的大包，不由自主地輕嘆了一聲。
雲武抬頭凝望著雲霄，雙眼微濕，一直以來也就自家主子真心愛護痛惜栽培他這個自小無父無母的愣頭小子，名義上彼此雖為主僕實則親如兄弟，一直以來出生入死，親密無間！
「是的，那時我被雲集關進一個古怪的牢籠，那牢籠設下了強大的結界，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出來，只能日日眼睜睜地看著主子和宗人受盡折磨而束手無策，當真悲憤欲絕。直到昨日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身穿華衣的少年，他竟然輕輕鬆鬆地就將重海鎮壓下去了，還費了好大功夫才救了您，隨後我也重獲自由了。當時我清清楚楚地聽見雲端長老喚那少年——天選之子！」
「天選之子？莫非……」
雲霄輕輕地靠在床背上，深邃如海的雙眼若有所思地望向頂上的湖藍色紗幔。
「主子可是想到了些什麼？」
雲武說話間剛斟滿一杯清水走回床邊，見雲霄正一臉沉思地盯著一處，就靜靜地站在床邊，待得雲霄緩緩回過頭來看向自己才將手中還存著餘溫的清水雙手奉上。
雲霄深邃似海的雙眼微微彎成兩輪明月朝雲武笑著搖了搖頭，不急不慢、不輕不重地開口道：「沒什麼，空想罷了。雲武，幫我更衣吧。咱們理應去跟人家道聲謝！」
雲武聞言沒有動，半分擔憂半分責怪地看著自家主子，不甘心地道：「可是主子，您的身子尚未痊癒。何不多休養幾日？待到大好了再去也不遲，那天選之子想必也不急著離開的！」
「無妨！雲集那邊也要儘快查清楚他到底在謀划些什麼，恐怕事情還要複雜幾分。」
雲霄說話間就徑自移身下床。
雲武無奈，只得躬身上前伺候，他這個主子啥都好就是太倔。
「主子放心，我早就安排釘子時刻留意著了，一有消息馬上來報。」
雲武一邊給雲霄披上慣常愛穿的素色布衣一邊細說著剛從釘子處獲得的消息。
「嗯——」雲霄聽著頻頻點頭……
「去聽流殿吧！」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