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季無雙初布局
第二日一早,雨過天晴,伴隨著旭日東升,廟王山上,升起了一陣迷濛的白霧。
暴雨剛剛沖刷完昨夜李洛的足跡,另一行人,很快不期而至。
泥濘的山路之上,一個面白無須的華服太監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一個少年。
「二皇子,您這是何苦受這個罪呢,您要見誰,直接招呼一聲,我等立刻讓他來見您。他要敢不從,老奴便招呼人給他綁來,哪有讓二皇子您親自登門的道理。」
山路上,一個身穿錦繡長袍的俊秀男子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趟著泥濘,聽到這話,俊秀男子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陰翳之色。
「王錫光,休得無禮,你知道這山上住的是什麼人嗎?」
感受著男子身上的冷意,王錫光頓時猛地低下了頭。
當今夏皇,生有二子,大皇子,便是太子張程,文武雙全,且待人溫厚,頗得民心。
而眼前的二皇子張良,卻與太子的溫厚截然相反,他殘酷暴虐,常以殺人為樂。
身邊侍從,死在他手裡的不知何幾,如今看到張良發怒,王錫光連忙躬身道:
「二皇子恕罪,老奴知錯了。」
張良冷冷的看了王錫光一眼,隨後道:
「稍後上了山,若是你敢亂語,小心你的腦袋……」
山頂的茅草房前,張良與王錫光靜靜的站在草地之中。
雖然張良身上的衣物已經被完全浸濕,沾滿泥濘,但此時的張良臉上卻掛著一抹狂熱與尊敬。
對著茅草房深深一拜,張良朗聲道:
「晚輩張良,求見季先生!」
「進來吧!」
茅草屋內,緩緩傳來了季無雙平淡的聲音。
張良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喜色。
剛走兩步,又立馬轉頭看向王錫光道:
「你便守在此處,便是天塌下來,也不可打擾我與季先生。」
「是!」王錫光聞言連連點頭。
深吸了一口氣,張良拍了拍身上的泥濘,隨後小心翼翼的走進草屋。
草屋內,季無雙一身布袍,靜靜的坐在木桌之旁閉目養神。
看見季無雙,張良輕輕整理了一番衣袍,隨後朝著季無雙深深一拜道:
「晚輩張良,見過季先生。」
季無雙緩緩睜開雙眼,隨後擺擺手道:
「二皇子殿下親臨,何須多禮,坐吧。」
張良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來到季無雙身旁坐下。
深吸了一口氣,張良這才道:
「先生,我此次前來,還是之前一事,懇請先生下山助我。」
季無雙嘴角勾起一抹若有隨思的笑容道:
「二皇子殿下此來,恐怕不是來求我下山……而是求我助你登上那座吧。」
張良聞言微微一怔,隨後啞然失笑道:
「先生大才,自然是什麼也瞞不過先生,在您面前,那我就開誠布公了。」
「世人皆知,皇位之爭,有能者居之,我那皇兄,優柔寡斷,如何擔得起這天下?」
「先生若能助我登上皇位,張良在此承諾,必尊先生為國師,轄文武百官!」
「呵呵……」
季無雙淡淡一笑,隨後擺了擺手道:
「二皇子美意,山野之人心領了,早在退出李家軍那一天開始,我便打定主意,再不下這廟王山。」
「先生……」聽到這話,張良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慌亂之色。
擺擺手,季無雙繼續道:
「不過,我雖然不能下山,念在二皇子如此誠意份上,也願為二皇子獻上一計!」
聽到這話,張良眼底頓時冒起巨大的狂喜之色。
對著季無雙深深一拜,張良道:
「懇請先生賜教。」
季無雙擺了擺手,隨後老神在在地道:
「如今太子殿下,性格溫厚,頗得陛下聖心,二皇子若是急躁,怕恐功虧一簣。」
張良聞言臉上露出一抹不解,問道:
「那依先生意思,該當如何?」
季無雙道:
「我夜觀星象,今年深冬,陛下當有一病,若屆時二皇子手中有一勁旅,定可直逼皇宮,一錘定音!」
「您是說,逼宮?」張良眼底露出了一抹恐懼之色。
雖然他覬覦皇位已久,但逼宮一事,他卻是從未想過。
季無雙眼底露出一抹譏諷之色:
「二皇子殿下之前還說,皇位之爭,有能者居之,難不成,殿下是怕了?」
張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
片刻之後,張良眼底露出了一抹堅定之色:
「張良,願遵先生之計。」..
「只是……」張良面露為難道:
「如此取得皇位,怕是名不正言不順,怕是百官不服啊……」
季無雙聞言冷笑一聲道:
「因此,殿下在這之前,還得交好一人。」
「誰?」
「忠勇侯,李洛!」
「李洛?!」張良眉頭一皺:「如今李敢身死,李洛雖然被封忠勇侯,但終是徒有虛名,為何要交好他?」
季無雙擺了擺手道:
「殿下有所不知,李敢雖死,但昔日的李家軍,依舊對李家有著深厚的感情。」
「只要你交好了李洛,便等同於掌控了大數軍權,屆時二皇子登基,便是有人不服,軍權在手,二皇子又何足懼哉?」
張良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先生大才,張良,受教了。」
季無雙淡淡一笑道:
「二皇子殿下大可放心下山安排,深冬之日,無雙便居廟王山,遙賀殿下大喜了!」
對著季無雙再度深深一拜,張良無比感慨地道:
「今受先生大恩,張良銘,若是他日張良登臨大寶,必當再來拜會先生……」
說完,張良緩緩退出了草屋。
望著張良離去的背影,季無雙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諷之色:
「未達目的不擇手段,若是真讓你登上了皇座,那豈不是第一個就要拿我開刀?」
暗自腹誹了一聲,季無雙的目光遙遙看向了南山的方向道:
「小子,這便是我給你布下的第二個考驗,你可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