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是幸運,也是不幸
景溪聽到這略微耳熟的聲線,背脊一僵,皺了皺眉,稍作遲疑這才緩緩抬起了頭。
陸遠雄看見景溪眼中的難以置信,微微挑了挑眉,但視線很快從她身上挪走,瞥了一眼一臉震驚的中年人:「小徐,你什麼時候也成個老古板了?」
這會兒被陸遠雄稱做小徐的中年人才如夢初醒,渾身一顫,連忙向陸遠雄行了一記最標準的軍禮:「老首長!」
陸遠雄一臉嫌棄擺了擺手:「我們都退伍多些年了?你還給我來這套?」
頓了頓,才瞥了眼景溪:「裡頭的是我兒子,這是我兒媳婦,你說她能不能負責?」
景溪聞言慢慢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陸遠雄,可這個在陸時琛嘴裡不好對付的長輩這會兒並沒有介意她的貿貿然。
可這會兒也沒留給景溪多少時間,吃驚的表情只維持了不到兩秒,就連忙一臉認真的轉頭盯著中年人:「徐主任,我知道你是嫌棄我在臨床方面的經驗比較少,但我之前是做過手術室護士,也做過一助的!而且我的研究生和博士生論文也都是研究的這方面,雖然我不敢與您相比,但我相信我不會拖你後腿!」
雖說制度是制度,但這會兒徐主任也從陸遠雄的表情上砸吧出點別的味道,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的行醫執照還在有效期嗎?如果還在...」
「還在!」景溪根本沒等對方說完,連忙回答道。
輕嘆一口氣,徐主任這才朝著張瀟點了點頭:「帶你同學下去換衣服吧。」
景溪眼中閃過一絲雀躍,直接就是對著徐主任和陸遠雄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謝謝!」
說完根本不浪費時間,直接跟著張瀟就一路小跑去了更衣室。
而與此同時,坐在陸氏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里的陸鴻看了眼自己手機上傳來的消息,輕嘖了一聲。
呼出一口氣,這才開口道:「醫院那邊安排人了嗎?」
身後的助理面露猶疑,但還是直接開口道:「董事長這會兒已經在醫院了,而且...還讓景溪也進了辦公室,恐怕動手的話會有些不方便。」
陸鴻臉上再次染上些許陰霾,沉吟許久才緩緩道:「你剛才是不是說過一嘴,陸時琛的情況很危險?」
助理愣了愣,點頭道:「是的,剛才已經下過兩張病危通知書了,都是景溪簽的。」
「卡著時間找人去把醫院電閘拉了。」勾了勾唇角,陸鴻單手托腮翻閱著自己手上的文件,嗓音帶著幾分愉悅:「這麼簡單的事,也要我教你們嗎?」
助理聞言一愣,連忙行禮告退,下去安排人手。
而這會兒景溪在手術室里,咽了口唾沫。
雖然她理論知識一直很強,並且發過的幾篇論文都是在國際上引起過小小騷動,但她實在是太久沒有直接下手處理這樣的實務了,再加上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是陸時琛。
帶著口罩的張瀟像是看出了景溪的緊張,輕咳一聲直接將鋒利的柳葉刀遞到景溪手上,點了點頭:「景醫生,我們開始吧!」
一句「景醫生」瞬間將景溪的心神拉回,雖仍舊皺了皺眉口罩底下的唇也死死抿成一條直線,但此刻她眸中卻帶上了孤注一擲的決絕。
景溪動作很快,這會兒完全就是和死神搶時間的操作。
雖許久未曾真正意義再給人做手術,但這會兒景溪的手卻是極穩。
每一步都力求精準又完美,力度也控制得剛剛好。
作為一助的張瀟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景溪作為他們那一屆的榮譽畢業生,自然會讓大家多關心幾分。
全班都以為景溪會在畢業后一路扶搖直上,可不曾想她選擇了去做了個小護士。
但這會兒看來,景溪的手法非但不見任何生疏,反而十分熟練。
直到自己身後的護士戳了戳自己,張瀟這才回神,連忙替景溪遞上另一把柳葉刀。
檢測儀器「滴滴」的聲響在手術室內盤旋,卻又時時刻刻威脅著景溪。
呼出一口氣,景溪下意識就要抬手去擦掉自己額間滲出的細汗,而一旁的小護士卻搶先一步,連忙制住了景溪的動作,直接用毛巾將景溪那一臉的汗意擦得一乾二淨。
手術一直持續了七個多小時,等景溪走出手術室的時候,長時間的高專註度以及體力消耗讓她幾乎都要虛脫。
而這七個小時,景溪也用她高超的技藝征服了所有在手術室里的人。
護士長見景溪要摔倒,連忙一把扶住她,又讓小護士找來一袋生理鹽水,直接就給景溪灌了進去。
景溪這才勉強笑了笑,用著自己沙啞得不像話的聲音道:「辛苦大家了!」
張瀟為首的醫生們這會兒是徹底心服口服了,也都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作用不大,可眼中卻又露出些許亮光:「景醫生,我們之後如果還有什麼技術上的問題,能來找你嗎?」
「當然!」景溪笑容中都染上了幾分疲憊。
陸遠雄也的確是一代梟雄,這會兒一見景溪這幅模樣,心中也鬆了口氣。
耐心的等著景溪和其他醫生好一頓交流技術上的問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走到景溪身邊的長椅旁。
「景溪,能遇到你,是小琛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
一坐下,陸遠雄的第一句話就讓景溪咬緊了自己乾澀的唇。
瞥了眼一臉不忿的景溪,陸遠雄輕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不服氣?明明才把他從死神手上搶回來,我就給你澆這麼一瓢冷水。」qδ.o
景溪咬緊了唇沒有回答,可臉上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的想法。
陸遠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微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小琛是如何和你交代過我們這種人家的生活...但至少作為我陸遠雄的兒子,像你這樣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缺點,對於他而言就是致命的。」
一聽這話,景溪憤憤開口道:「您不是已經猜到是誰在背後搗鬼了嗎?現在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