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的領帶亂了
陸時琛的出現,讓景溪一下子有了無論遇見何種境況,都有一個人在背後為她兜底的感覺。
雖然這種感覺的由來,只是因為一紙婚約,但已經讓她感覺無比惶恐了。
她和安安都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她難得的一夜好眠。
次日早晨,景溪起了一個大早,特地想要為陸時琛和安安做早餐。
自從知道陸時琛胃不好,加之他幫了自己這麼多,她想,無論如何都要做些什麼來報答他才是。
她將煮好的粥裝進保溫袋,書房處傳來一陣聲響。
陸時琛走了出來,西裝革履,慣常的冷淡神情。
景溪的目光隨著男人而動,瞧見了他眼下輕微的烏青。
她一愣,沒有休息好嗎?
恰好到了點,沈昭適時走了進來,來到陸時琛的身邊,「老闆。」
陸時琛點頭,檢查好一切齊整后,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
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陸時琛側過頭,一抹嬌俏的背影正匆忙跑來。
景溪在陸時琛身前站定,將保溫袋舉了起來,「這是早餐,你……記得吃。」
話一說完,她就開始緊張起來,凝神注意著男人的反應。
陸時琛不答,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眸色深沉。
景溪見此更加緊張了,難道這不合他的口味嗎……?
「啊,如果你不喜歡,我……」景溪慌然無措,提著保溫袋的手怯怯地就要收回來。
「沒有不喜歡。」
低沉的嗓音響起,景溪聞聲一愣。
她再次抬眼,與男人對上視線。
陸時琛的眉間不知何時變得柔和了幾分,繞過景溪的手,接過了保溫袋。
他簡單掠了一眼,嘴角輕勾,「辛苦了。」
她點點頭,臉頰溫熱。
「對了。」
景溪抬起頭,疑惑不解。
陸時琛眉頭輕皺,有些懊惱,「抱歉,昨晚忙於工作,忘記和你講。」
「安安轉學的手續已經處理好了,今天就可以入學。」
說著,他抬手看了看腕錶,「我馬上有緊急會議要開,陪不了你,沈昭送你和安安過去。」
景溪抿抿唇,乖巧地點頭,「好,麻煩你了。」
一時陷入沉默,他們仍然相對而立著,景溪有些汗顏,就等陸時琛離開呢。
可面前的男人似乎還在看著她,讓她更加慌亂了。
景溪的目光飄忽不定,忽地注意到陸時琛有些凌亂的領口。
她看了幾秒,抬起手,下意識地開口,「你的領帶亂了。」
她整理著有些松的領帶,只是男人身段優越,她要踮起腳才能夠得上衣領,於是過程難免有些吃力。
看見領帶變得規整,景溪才要收回手,卻不想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景溪疑惑地抬頭,卻被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弄得有些羞怯起來。
面前的男人從始至終都沉穩從容,她的心中卻如同有千軍萬馬在奔騰。
想到如此,景溪更覺得紅臉了。
這副反應自然被陸時琛盡收眼底,他笑了笑,轉過身,「下班等我。」
車上,沈昭握著方向盤,一邊開車一邊回味著剛才的場景。
那陸夫人跑上來給自家老闆送早餐時,他可就在一旁親眼目睹。
老闆向來薄情,卻讓他今日撞見男人流露出罕見的笑意。
這場面,真可謂是震撼。
他透過後視鏡看向陸夫人和小姑娘,嘴角輕勾。
「景小姐。」
後座上的景溪抬起頭,「嗯?」
沈昭看向車窗外,語氣誠懇,「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您陪在老闆身邊,挺好的。」
「而且我看得出來,老闆很在意您。」
景溪擺擺手,「您說笑了。」
全程觀望的安安小腦袋瓜左右搖晃,瞪著水汪汪的大眼問道,「媽媽,老闆是誰呀,是我的那個新爸爸嗎?」
此話一出,主駕駛上的男人頓時發出一聲輕笑。
一旁的景溪臉紅,羞惱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蛋,「安安!不要瞎說!」
小孩疑惑地側過頭,往她的臉上一瞧,「咦?」
明明沒有生氣呀,可為什麼媽媽臉這麼紅呢?
陸時琛為小孩安排的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學校,離家也極近,一下子方便了不少。
車輛在校門口停穩,景溪下車,轉過身彎下腰,「安安。」
「媽媽抱!」小姑娘張開手臂,小臉上掛著燦爛的笑。
她握著小孩的腰,提起來時下意識感受了一下重量。
「媽媽,怎麼了?」安安平穩落地,見媽媽沉默著,疑惑道。
景溪回過神,笑著牽起小孩的手往學校里走去,「沒事,我們走吧。」
進入學校后,一切都被陸時琛安排得妥妥噹噹,有專人來幫她們辦理入學手續,帶她們參觀校園。最後,景溪牽著小孩站在了班級門口。
「安安,你覺得怎麼樣?」景溪蹲下身,耐心地注視著她。
小姑娘雙眼彎成月牙,重重地點了點頭,「不錯!風景好美呀!」
景溪揉揉她毛茸茸的發頂,「那安安先進班,和新同學們認識一下,媽媽下班了就來接你,好嗎?」
「嗯!」
走出校門時,景溪一抬頭,發現沈昭的車仍然在那裡。
男人降下車窗,側頭笑道,「景小姐,老闆吩咐我送你到醫院。」
一路上都是沉默,沈昭透過後視鏡望了一眼,後座的人垂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收回眼,想起剛剛的場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動起方向盤。
景溪一下車就快步走進醫院,直朝某一處奔去。
彼時,許祁剛接待完病患,正在整理資料,門「嘭」地被人推了開。
「許醫生!」
景溪氣喘吁吁地衝到他的面前,臉頰微紅。
許祁微微詫異地抬起頭,「小溪?」
景溪緩過勁來,回想起早上將安安抱下車時,所感受到的身體重量,頓感一陣驚慌。
「安安一下子瘦了好多,現在除了骨髓移植之外,還有什麼方法能緩解病情嗎?」篳趣閣
許祁注視著面前的女人,嘆了口氣,無奈道,「安安的病情在加重,現在除了配型做手術之外,吃藥的作用也是微乎甚微。」
景溪眼神暗了下來,「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拜託傅瑩……」
她明明已經決定不再和傅家扯上任何關係,可事關安安的身體健康,必要的時候,只能去向她們求助。
畢竟,現在能救小孩的,只有傅瑩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