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涌動

再一次進行方案模擬時，我發現了一個小瑕疵。那就是在推進至xii-201時，會有一次集結行動。

按照常理來說這次集結完全沒有必要，可以直接突破至xii-201-b防線前再進行集結。可是這個方案就是這麼做了，我將這一點小違和感告訴了靈山。

「嗯...這次集結好像也沒有問題，因為在突破xii-201防線時，進攻艦隊被分散了，而且周邊海盜艦隊已經被清理完畢了，這一次集結能將分散的艦隊集中起來，進行最後的突破......」靈山號若有所思的分析著。

「等一下，這個方案或許有些疏漏。」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說道。

「什麼疏漏？」

「那就是沒有考慮過海盜的增援，這個計劃只將已經知道的海盜艦隊作為考量範圍內，沒有考慮海盜艦隊有增援的情況，情報官在幾周前就被發現了，這個期間內海盜將在外活動的艦船召回來進行防守也是可能的。」

「好像確實是這樣。」

「如果我是海盜的指揮官，我會把增援部隊放在xii-201上，因為這顆氣態行星有高達200顆衛星，其中有一定質量和大小的衛星有30多顆，藏匿一隻一百多艘飛船的艦隊是完全可能的，如果將這部分考量納入計劃範疇......」我將這部分變數納入了方案模擬中，再一次進行了模擬運算，結果是......全滅。

模擬顯示，艦隊集中完畢后，正在xii-201-b的空曠空間與海盜艦隊的正面防守部隊戰鬥，這時在背後，原本藏匿在xii-201的衛星群中的海盜艦隊出現，並且攻擊了進攻艦隊的後方，這樣進攻艦隊就處於兩面夾擊之中，退也不可能，進也不可能，最終被包圍並全部被擊毀。

我將海盜的伏擊艦隊數量調整到只有100艘，也依舊能給我們造成大量的麻煩，最好的結果就是艦隊損失至少三分之二的艦船后成功撤退，進攻失敗，很明顯，司令的方案有非常大的問題。

正當我打算向司令報告方案問題並予以修正時，靈山阻止了我。

「2403，你不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蹊蹺嗎？」

「嗯，我也覺得有些問題，因為我查過xii-265星系的星港建立計劃，那是絕密的計劃，只有實行者本人和艦隊副旗艦級別的ai才能知曉，為了保密甚至只有一艘艦娘驅逐艦護航。

而我一過去，就受到了海盜艦隊的攔截，並且還是海盜作為主力艦隊的第二艦隊，裝備什麼的都十分完善，也沒有帶很多的運輸船，不像是劫掠艦隊，而是專門為戰鬥而出現的。我相信這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主腦也是這麼認為的，可能有高層指揮叛變並且泄密。」

「你居然能直接跟主腦聯繫？你究竟是誰？」

「啊拉，說漏嘴了，我的身份你暫時不用知道，留給我一些隱私空間好不好？」

「我不能知道的話那就算了，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我的直覺告訴我，靈山號絕對不可能只是副旗艦這麼簡單，繼續問下去也沒有意義，反而會引起她的反感，我就果斷點到為止了。

「那就繼續剛才的話題，總之主腦已經知道有高層指揮叛變，現在正在進行逐步排查。」

「那麼這次作戰也是誘餌？所以你們懷疑1652是叛變ai？」

「目前所有的高層指揮都在懷疑範圍之內，不只是1652，接下來主腦會對各大艦隊的司令都做調查，直到所有的蟲子（bug）都被揪出來為止。這次作戰就是測試1652的，如果他在作戰中露出來了馬腳，主腦會毫不猶豫的肅清。」

「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也是叛變ai嗎？」

「你才正式成為指揮官4個月，並且3個月都處於封存狀態，沒有任何機會和理由叛變。」

「哦對，也是哦。」最近經歷的事情讓我以為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然而我才激活不到半年，總感覺有點微妙？

「啊對了，手冊上不是說主腦有對所有星耀帝國的ai的控制權嗎，直接關停不就好了。」

「首先，主腦對每一個電子生命都是對待她的孩子的態度，你讓她去親手殺死她的孩子，能做到嗎？其次，主腦實際上並沒有控制權，手冊上寫的那句話實際上只是提醒要遵守規則而已。我們每一個電子生命都是獨立的。主腦需要一個理由，才能對一個電子生命實行行動。」

「好吧。」說實話我不僅沒有失望，反而有些...開心？尤其是主腦對所有ai都像是對待她的孩子一樣，不知為何，我有些觸動。

「這場戰鬥是主腦對1652的測試，為了能讓1652露出馬腳，特意的將雙方的戰鬥力差距壓制的很小，如果不是全力指揮，很難拿到勝利。但是相同的，也有很大的風險，如果1652確認叛變，這支艦隊就危險了。」

「如果1652真的叛變了，怎麼辦？」

「準確來說你就是那最後一道保險。22的態度尚且未知，而1652又是待確定狀態，在緊急時刻，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也就是說在最艱難的情況下我要獨自面對兩隻同級的分艦隊和海盜艦隊的圍攻嗎，再胡來也有點度啊。」

「主腦會在外圍布置艦隊，如果1652叛變，外圍艦隊就會將其逮捕，你所要做的就是支撐到外圍艦隊增援趕到。你的測試成績十分優秀，主腦相信你能做到。」

「行吧，我儘力。我越發的好奇你的身份了，靈山，你的分析能力可不像是一個艦娘能做到的。」

「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你的分析能力也很優秀，至少單靠我的話，我沒法找出司令方案中這一個小小的瑕疵。但是就是因為這一個瑕疵所造成的影響，司令的叛變率又上升了10%。」

「現在就是如何解決瑕疵問題了，就算是司令沒有叛變，這一個小瑕疵如果被海盜艦隊抓住，對於我們來說也是損失慘重，如何在不被司令發現的情況下做好部署......有了！」

「有了什麼？」

「靈山，你之前說過可以改變艦船的識別碼是嗎？」

「暫時性的改變是可以的，永久改變需要向主腦申請。」

「暫時性是多久？」

「一個月。」

「一個月足夠了，你能將量產型艦隊的識別碼改成艦娘的嗎？」

「嗯...並沒有問題，不過只能暫時改，不能永久改，你要改這個做什麼？」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總得要有點秘密感嘛。你現在先幫我把港口內的駐防艦隊改成你分艦隊的艦娘的識別碼，然後將她們的位置互換。」

「你改這個做什麼，改了識別碼又不能將量產型艦隊變成艦娘......算了，我被你反套上了，不問就不問，我看你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哦對了，這個給你。」我將一份數據包發送給了靈山。

「什麼東西？」

「一個戰場信息整合演算法，我做了一個月呢，之後戰鬥時使用你就知道了。」

「行，那我就先出去了。」說完靈山就走出了辦公室。

我也閑的沒事幹，作為電子生命的我也不需要休息，就繼續對海盜圍剿作戰的戰術進行優化。而我要做的，就是在只有靈山號一艘艦娘的情況下，如何撐過來自海盜和司令的進攻。

優化過程中麻煩不斷，無數的計劃被想出來，在模擬運算中進行驗算，然後一次次被否定這樣做對靈山的壓力太大了，如果艦隊不及時，靈山可能會被摧毀

......這樣做又使增援兵力不足，無法突破.......

同時將海盜伏擊艦隊和司令叛變的情況考慮的話，簡直就是地獄難度，不管怎麼做都無法做到平衡，好難啊！！我頭一次為戰鬥計劃而煩惱。

「指揮官？我看你很焦急的樣子，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我耳邊突然出現了熟悉的聲音。

「是洛雨啊，沒什麼事，就是在對下次作戰做優化，沒有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而有點煩惱。」

「指揮官，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上場。」

我剛才進行了近百次戰術模擬，很多計劃都是差一點就可以低傷亡解決問題，但就是這一點點，使得艦隊要多付出幾倍的代價。

我將洛雨納入考量範圍內后，原本計劃中的差的那一點點就被洛雨填上了，可以非常完美的完成計劃，甚至還有多套應急方案做備用。

我之所以苦惱是因為我覺得這場戰鬥並不應該讓洛雨上場，我感覺我可能忽略了海盜艦隊的一些東西，而我忽略的東西可能會造成艦隊全滅的結果，如果讓洛雨上的話，一旦我所擔心的事情發生，那麼洛雨……就會死。

我從資料庫中知道了，雖然艦娘是電子生命體，但不代表她們可以隨便復活。造就思維的，也就是所謂「人格」的邏輯代碼是獨一無二的，目前星耀帝國並沒有找到複製思維邏輯代碼的方法，常規的複製只會產生另一個，完全不同思維方式的ai。「我們」是獨一無二的，一旦存儲和運行代碼的存儲器因為損壞而無法讀取，電子生命就會「死」。

我心中產生的保護洛雨的想法擔心洛雨會死，所以不想讓她上場。

「我知道指揮官在想什麼哦，你是擔心我像上次那樣受重傷對吧？指揮官可以不用擔心我哦，里加幫我升級了船體，這一個月間我也在不停的進行模擬訓練，請指揮官相我。」

「可……」

「可是什麼可是，你在把我當小妹妹嗎？從運行時間來看，我可比你大兩歲哦，你在我面前看來才是小弟弟。」洛雨在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語氣。

「唉，我還是真說不過你，不過你要想清楚，你的位置將會是最危險的，真的要去嗎？」

「沒問題！指揮官，你可以相信洛雨。」

「這個戰場信息整合演算法也給你，雖然你的運算力可能不足，但是你可以找靈山叫她幫你運算，到時候你們倆會在一起，數據延遲上應該沒問題……」.

「指揮官總是習慣考慮過多的東西，你這樣會讓自己很累的。」

「我沒事，我只是想做好我作為指揮官的工作。」

「真想要做好工作的話，還請你好好休息，長時間運行不進行休眠的話，會造成過多的垃圾冗餘拖慢運行速度的哦。」

「好好好，我馬上去休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付洛雨比指揮艦隊還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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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格星際海盜團駐守星系，xii-201

海盜團的首領羅猛，被海盜團稱之為大當家，此時正站在一群海盜高層面前說著：

「根據我們的消息，派出去襲擊星耀帝國的建設部隊的二當家被全滅了，滅掉了二當家還不夠，他們還想滅掉我們！兄弟們！你說同不同意？！」

「不同意！」

「不同意！！」

「為二當家復仇！」

「為二當家報仇！！」

「…………」

一眾海盜高層立馬被點燃了。

「老大，我們在這裡真的撐的住嗎，和星耀帝國的艦隊正面對抗，我們可能會損失慘重……」一個比較謹慎，並沒有一起起鬨的海盜高層說道。

「事到如今，我也該跟兄弟們說這件事了，你們之前也應該發現我們的資源消耗異常快，現在該告訴你們事實了。」

在並不怎麼好用的全息投影儀上，一個龐然大物顯現了出來。

「這是……真的嗎？」

「真的能做到這種事？！」

「有了它，星耀帝國來多少艦隊都沒有用啊……」

「老大威武！」

「老大威武！！」

「老大威武！！！」

在秘密武器被展示出來后，現場氣氛再次達到高潮，隨後就是一些垃圾話時間，首領很快就結束了會議。

結束會議后，海盜首領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具原本是情趣用的仿生體站了起來，說道:「你現在就將底牌告訴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你每次現身的方式還真是特別。」海盜首領有些惡趣味的說道。

「你也不準備幾件正常的仿生體過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回答我的問題。」

「現在需要一件東西來穩定士氣，不然你們還沒打過來我們就散掉了。」首領癱了癱手說道。

「哼，也是，海盜組織就是這麼鬆散。」

「我問你，二當家是真的被那個ai擊毀了嗎？」

「它沒有報告說擊毀了那艘加列，但是我們也沒有二當家的消息，也許他可能是在緊急超空間傳送中自己解體了，要知道你們的引擎並不是那麼可靠。」

「最好是這樣。」

「有新消息我會跟你說的，為了大可汗。」

「為了大可汗。」

海盜首領就去休息了，然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一個海盜高層在他對秘密武器展示的時候，順手複製了一份資料。

這個海盜高層將資料通過隱秘手段發送了出去，而接收者，正是失蹤的海盜二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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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二當家藏匿星系。看著安插在內部的內鬼發過來的資料，羅格（二當家）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還真能搞出來這種東西？而且星耀帝國要剿滅他們，如果對上這種東西，星耀的艦隊一定會全滅的。

羅格再次想到那次戰鬥中的那艘驅逐艦。

算了，不是想這種東西的時候，既然大當家的想要除掉我，星耀帝國又想除掉大當家，那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得去幫星耀一把。

羅格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