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回絕

「閑兒……」

白啟年的話還沒有開口，迎接他的便是白檸閑的一擊冷光，他也配叫自己的名字么？

白啟年愣了一下，嘆了一口氣：「你祖母病了，想見一見你和子岩。」

「見我們做什麼？」白檸閑雲淡風輕：「我們與你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你祖母病重了多日了，如今吊著一口氣，做夢都想再見一次子岩，看在人都要死了的份上，你就見一見吧。」

「可以。」白檸閑說。

聽到這句話，白啟年像是覺得這個事情有了轉機一般，整個人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你是心最善良的人，你是最聽話的人，你祖母一定會很高興的，我雖然對不起你，可我……」

「她要拜訪朝廷命官，自己上門拜訪就是了，這有何難？」

這句話讓白啟年的笑容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模樣盯著白檸閑說道：「你說什麼？你怎麼能說出這般的話，你好歹也是你的祖母！」

祖母？

老夫人若是沒做過什麼傷害白子岩和蘇暢影的事情，白檸閑說不定還會大發慈悲。

可是她縱容下人毆打白子岩，她有什麼資格見白子岩？

「你搞錯了。」白檸閑冷聲開口：「宣武王父母並不在世，我們沒有祖母。」

聽到這句話，白啟年徹底愣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盯著白檸閑：「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好歹是一個老人，你無藥可救了。」

「你才知道？」白檸閑半眯起了眼睛：「如果你就是來說這些的，你可以走了。」

白啟年是求告無門，他是寒門出生，根基不深，這些年，都是只依仗著蘇家，可如今，蘇家一扭頭不搭理他了，他當真是求告無門，絕望而又無助。

這絕望落在了白檸閑的眼中顯得特別的好笑，特別的可憐。

可是，白檸閑卻沒有開口，只是安靜的盯著白啟年。

白啟年猶豫了好久，突然一掀開衣袍，跪了下去：「凌王妃，看在我們血脈相連的份兒上，你就高抬貴手，幫幫我們啊。」

「幫？」白檸閑笑了：「如何幫？」

「凌王如今風生水起，你就幫忙，說一句好話，讓陛下在重新用我，可好？」他的眼中寫滿了祈求。

當年在白檸閑的眼前如何的不可一世，如何的偏心，如今又跪在白檸閑的面前，求著白檸閑幫一幫他，這個事情，怎麼那麼好笑？

白檸閑放下茶杯：「你莫不是忘記了去年回門，你將王爺關在門外，這個事情，想必王爺還沒有忘記吧。」

這句話像是戳到了白啟年的痛處一般，他的呼吸一滯：「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了。」

「這是朝廷上面的事情。」白檸閑不想看到白啟年：「你要求王爺，我做不了主，來人送客。」

白啟年一下愣住了，他都服軟了，都給白檸閑跪下了，白檸閑居然一下都不點頭，還要將他趕出去！

當下，白啟年怒火中燒：「白檸閑，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給你跪下了，你還要怎麼樣？」

「跪下，是你自己跪下的，我可沒叫你跪。」

「父跪子本就天打雷劈，我都這樣求你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們么？」

「父跪子，天打雷劈，你不是折我的壽，詛咒我么？」白檸閑站了起來，往外走。

「白檸閑！你不要以為現在凌王寵溺你，你衣食無憂了，皇室的人薄情寡義，難道你不是道么？」白啟年叫器了起來：「你以為太子妃是怎麼死的？你太天真了，皇室之中死了多少你，旁人是不會疼你的，蘇家也好，宣武王也好，都不會，只有你的親生父親會！」

白檸閑覺得好笑：「親生父親有什麼用？太子妃不是為了保住一家人的榮華富貴？可她魂歸天外，誰給她討回公道？沒有人，沒有人能給她要一個公道，你，你從小都沒有管我，我如何指望你？」

「白檸閑……」

「你既然不養我，何必指著我養你，這不是好笑么？」

白啟年被堵得啞口無言，盯著白檸閑的背影說不出來話，過了好久，他才顫抖著聲音說道：「白檸閑，你怎麼這樣，你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管了，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會天打雷劈的！」

「與其管我，不如管一下你自己。」白檸閑冷眼盯著白啟年一字一句地說道：「聽說你的小妾懷孕了。」

聽到這句話，白啟年的心中咯噔了一聲，說道：「你想要幹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干，只想問你，你真的還能生孩子么？還是去檢查一下，不要替別人養了孩子。」

白啟年瞳孔微微一縮，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盯著白檸閑：「你胡說八道什麼？怎麼可能？你休要騙我！」

聽到這句話，白檸閑一句話都沒有說，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白啟年生性多疑，該做什麼，他自己知道，白檸閑說太多也沒有用！

瞧著白檸閑的背影，白啟年的心中越發的懷疑了起來，轉身直接離開了。

白檸閑瞥了一眼白啟年的背影，冷笑了一聲。

白啟年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蹲在了宣武王府。

等到白子岩回來的時候，他直接沖了過去：「子岩！」

陽光有些刺眼，眼前的人讓白子岩的心中咯噔了一聲。

他被革職之後，白子岩就沒有見過他了。

白子岩不像是白檸閑對白啟年沒有絲毫的感情，他到底和白啟年一起住了十年。

到底，白啟年也對他好過。

這個父親，讓白子岩又恨又無法釋懷。

眼前的人，不像是上朝的時候一般，神采奕奕，變得衰老了幾分，帶著可憐兮兮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郎，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輕聲開口說道：「子岩，我是爹啊，這些日子不見，你可還好？」

白子岩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冷著臉說道：「挺好的，你來幹什麼？」

白啟年沉聲開口說道：「你祖母病的厲害，快要不行了，想要見你，你想，祖母也疼愛過你，是不是，你就好好的去見她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