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棍很敬業
「子豐!」
當陸騰看到站在手術室外身姿筆挺的兒子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爸,你們怎麼來了?」
陸子豐吃了一驚。路上正好遇見一起車禍,他幫忙急救順便上了救護車一路到了醫院。
「哎喲,衣服怎麼還有血跡?有人打電話說你出車禍,嚇死我們了!」陳麗拍了拍胸口,過來查看他的傷勢。
陸子豐淡淡一笑:「這是病人的,我幫忙而已。」
他轉頭看到了淺淺,不由一怔,激動的叫了一聲:「淺淺!」
他認得她,哪怕過了這麼多年,可是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小圓臉和精緻一直都沒變。他小時候經常抱她呢。
他驚喜之下,將女孩一把抱在懷中。
陸淺淺愣了一下,不過唇角微微彎起,這是她大哥呢,多少年親情都沒變。
他的胸膛寬闊溫暖,踏實而親切。
驀的,一股不善的目光如刀子般從男人身後射過來,是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孩,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對不起,伯父伯母,是我沒搞清楚,慌裡慌張的給你們打了電話,我真的以為陸醫生出事了。」
女孩對著陸氏夫婦一臉歉疚。
「這是我們同科室的護士小允。」陸子豐介紹。
小允看向陸子豐,眼裡滿滿的迷戀。
陸子豐年輕英俊斯文儒雅,醫術又好,醫院暗戀他的人比比皆是,陸騰夫妻不奇怪,笑著擺手:「沒事沒事,一場誤會罷了。」
小允見他們一家團聚,訕訕的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陸子豐一眼。
陸子豐並沒有注意,笑著對淺淺說:「肚子餓了沒有?咱們趕緊回家吃飯吧!」
小允幽怨的皺眉,轉身走了。
走廊上,女孩周遭一股黑氣似有若無的環繞起伏。
「大哥,這個護身符給你。」回家的車上,陸淺淺遞給他一樣東西。
陸子豐一怔,見妹妹遞過來一個六角符包,裡面放著一張黃符,用硃砂寫著奇怪的符號。
「不謝塊。」她對他笑眯眯的伸出了手,「我們天玄觀價格很公道的。」
陸子豐愕然,妹妹打小給道姑抱走,一定是跟著道姑學了這些忽悠騙人的玩意。
兄妹倆初相見,他不忍心才見面就苛責她。
他咬了咬牙,轉了塊。以後再慢慢勸吧!
陸淺淺看著新手機的微信里金幣哐當掉落的聲音,笑的眉眼彎彎。又是給道觀添磚加瓦的一天,哦也!
「一定要記得隨身帶哦。」陸淺淺認真的說。
陸子豐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妹妹做神棍還挺敬業。
學醫多年的他壓根不信鬼神,但她一番心意,他只得將護身符塞進了襯衣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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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醫生。」第二天才到醫院科室,小允就迎了上來,手裡拿著一盒切好的水果十分殷勤:「吃點水果吧?我剛剛切的。」
陸子豐淡淡笑了笑,拿了手術服:「不了,還有手術。」
女孩剛剛畢業,他當她小妹妹,不想她誤會。
「我知道你晚上沒有手術,一起看電影好嗎?」女孩已經急切的遞上了電影票。
陸子豐臉色微涼:「我不想讓你難堪,不過小允,我不可能喜歡你的,放棄吧。你跟蹤我的事情,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他已經發現她三番兩次跟蹤自己,如果昨天她不是跟蹤自己,怎麼會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的家人?
女孩臉色鐵青,幽怨的望著他:「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我哪裡不好,我改行嗎?」
陸子豐十分無語:「我哪裡好,我改行嗎?」
說罷,他搖了搖頭徑直去了手術室。
小允獃獃的站在原處,眼底說不清是幽怨、憤恨、不甘還是什麼。
「你哪哪兒都好……都好……」
幽幽的聲音響起,彷彿從曠遠傳來,女孩空洞的雙眼下彷彿有火光在閃耀。
晚上沒有手術,陸子豐直接開車回家,他察覺到有一輛車一直在跟著他。
又是她?
他有些懊惱,女孩子喜歡人是尋常事,可是跟蹤這種事,是正常人做的出來的嗎?
他一個拐彎,將車停在了一個角落,下了車。
他雙手環胸靠在車邊,單等那輛車過來。
今夜月光晦暗不明,天空上烏雲涌動,似乎要下雨了。
那輛車果然停在了跟前,下來的正是意料之中的小允。
他真的很惱火,這女孩怎麼就說不通呢?
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她何必這麼執著?
「小允,你不可以再這樣了,你再這樣,我會報警的。」他嚴正聲明。
女孩安靜的站著,沒有說話。
幽暗中,只看得清她半邊臉,如白紙一般。
「你很好……很好……」悠遠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徹骨的寒意,周遭頓時變得陰冷無比。
可現在是夏天啊!今天的氣溫至少有三十度。
陸子豐打了個寒顫,頓時覺得不對勁,這聲音哪裡像是活人能發出的?
他看看四周,路燈閃爍起來,汽車來來往往,可卻好像離得很遠,沒有一輛停下來。
他吞了一口唾沫,突然有些發慌,這是什麼情況?
襯衣口袋裡的符紙灼灼發熱,竟有些燙人。
陸子豐迅速的打開了車門鑽了進去,用力的轉動著方向盤,飛快的將車開出去。
可是身後那輛車卻不緊不慢的跟著他,一直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怎麼甩都甩不掉。
而他回家的路似乎也變得異常漫長,本是熟悉的高速,卻怎麼都看不到下去的口子。
他的腦門上冒出細密的汗珠,背心的襯衣都被打濕了。
他原本是不信鬼神的,可是今天的事情,讓他不得不信。
「砰!」一聲,車子重重的撞在了路邊的圍欄上。
要不是有氣囊,他現在恐怕頭破血流了。
「你很好……很好……」聲音從後座上傳來。
陸子豐心急如焚,可渾身僵硬,想動,卻一動不能動……
他這是怎麼了……
黑暗中,一隻雪白的手緩緩的伸向他的肩頭……
驀地,「啊」一聲慘叫響起……
一道刺眼的金光從他胸口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