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痛揍崔管家
離開皇宮之時,夜色已深,顧行墨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或許他已經明白了聖上的用意,卻並不想把李嬌蓉牽扯進來。
都說伴君如伴虎,天家的規矩本就多,要是小姑娘一言不當惹了皇後生氣……
這後果,顧行墨不敢想象。
但又該怎麼躲過去呢?如果借口用得不好,反倒顯得他們不識抬舉。
顧行墨上了馬車,闔眼小憩,內心思索起對策來,他不放心讓李嬌蓉一人進宮,可後宮又嚴禁朝官進入,到底該怎麼辦?
馬車緩緩走了沒幾步,接著猛地一停。
顧行墨的思緒全被打斷,身子也止不住地往前仰,他用力穩住身形,冷聲問道:「發生何事了?」
「老爺,前方有個人。」車夫顯然也被那突然出現的人嚇得不輕,聲音都在發顫。
顧行墨眉頭一皺,快速下了馬車,發現來人正是「熟人」,是崔府的管家,也是崔玉濤的心腹,頓時直覺不妙。
見到顧行墨后,那管家漫不經心地行了個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見過顧修撰。」
說完,他也不管顧行墨的反應,自顧自地起身,眼神中滿是倨傲,「顧修撰,我家老爺請您前往府中一敘。」
顧行墨冷眼看去,沉默不語。
又過了一會兒,管家等得有些煩躁,聲音也猛然拔高,惡狠狠地說道:「顧修撰,我家老爺是當朝首輔,你莫要不識抬舉!」
顧行墨走上前幾步,一腳踹在管家的肚子上,冷聲說道:「我可是當朝的新科狀元,聖上親賜的翰林院修撰,從六品官員,豈是你這個小小奴才能不敬的?」
說完,他又狠狠地補了一腳,繼續說道:「莫非你是對聖上的恩旨心存不滿?不如別去見你家老爺,我們去聖上面前說。」
顧行墨恨崔家的所有人,是以那兩腳用盡了全身力氣,直把管家踢得癱軟在地上。
要去聖上面前說?這肯定不行,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聖上的旨意心有不滿啊!
崔管家捂著肚子,驚出一身冷汗。
他疼得「哎呦」、「哎呦」地叫著,心中恨不得把顧行墨千刀萬剮。
不過一個小小修撰,竟然都敢欺負到他崔氏大管家頭上來了,等他回去,一定要跟首輔老爺告狀,看這個顧修撰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顧行墨看著崔管家的狼狽樣,輕笑一聲,咬牙怒罵道:「好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罵完之後,再踹一腳,兩腳,三腳……
直把自己踹累了,顧行墨這才覺得有些解氣,利落地上了馬車,吩咐道:「回家。」
不是吧,他家老爺居然敢打崔首輔的人!車夫的腿不禁有些癱軟,卻也知道是誰給他付工錢,無論如何都得聽顧老爺的。
是以儘管兩條腿軟得走不動道,車夫也一點一點地用手搬著兩條腿走路。
就這樣,他費力地上了馬車,撿起一旁的鞭子,結結巴巴地說道:「老,老爺,您可要坐好了!」說完,猛地一甩鞭子。
因著車夫沒控制好力道,馬兒受了驚,跑得飛快,也揚起一地的塵灰。
躺在一旁的管家沒有來得及躲避,直直地被塵土嗆了一臉,拚命咳嗽,臉都變得通紅,他憋著那口氣罵道:「豎子,豎子……」
聽見他的罵聲,車夫更加害怕,很是惶恐地問道:「老爺,這下怎麼辦?」
「做得不錯,明日去賬房那兒領賞錢。」
雖然馬車有些顛人,但顧行墨對於車夫的舉動很是滿意,心想直接把那個狗仗人勢的東西嗆死才最好。
聽著有錢拿,車夫腿不軟、手不抖、聲音也不顫了,吼叫道:「謝老爺賞賜!」
然後,馬車跑得更快了。
從皇宮到顧家,本來需要一刻鐘的路程,現在直接縮短了一半還不止。
到家后,顧行墨頭暈得厲害,被人扶著顫顫巍巍地下了馬車,可想作嘔的感覺太強烈了,他只能扶住門口的一座石獅子,不停乾嘔,瞧那架勢六腑都得被吐出來。
車夫小心肝猛地提起,生怕自己這賞錢沒了,壯著膽子幫顧行墨拍了拍後背。
「老爺,您沒事吧?要不去請個大夫?」..
等緩過來之後,顧行墨輕輕推開他的手,「無事,天色不早,你也快些回家吧!」
車夫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他真想問問老爺,明天的賞錢還能去賬房那兒領嗎?但現在一看,算了,都把主人家顛得那麼難受,還是不要賞錢了,畢竟這年頭,能有個像樣的活兒就好。
顧行墨害怕李嬌蓉擔心,低頭擦擦嘴、理理衣衫,這才走了進去。
相公遲遲未回,李嬌蓉早已經急得團團轉,眼下一見顧行墨,眼淚立刻掉了下來,她急忙走上前,把人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給檢查了一個遍,沒有發現傷口,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小拳頭握起,錘了錘顧行墨的胸口,哽咽道:「怎麼回來這麼晚?都要急死人了。」
她是真的怕,害怕顧行墨會在朝堂上得罪人,害怕他被人打罵,心想如若相公真出了什麼事情,那自己也不用活了。
許是恐懼佔據心頭,李嬌蓉也沒聽見顧行墨強忍的悶哼聲,而是一把摟住他,哭著說道:「你以後要是忙,別忘了找人給我送個口信,我剛剛差點就想跑進宮找你了。」
顧行墨無奈地笑了笑,寬慰道:「遵命,以後再忙,我一定找人給你送口信,哦對了,蓉娘,我今天又看見皇帝了。」
李嬌蓉吸了吸鼻子,忍著哭音問:「那皇帝是不是長得跟我們一樣?」
「嗯,一樣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還有一張嘴,兩個耳朵,兩隻手和兩隻腳,下顎這兒全是絡腮……」
顧行墨擁著李嬌蓉,緩緩說道,他的語氣輕柔,就像是在講什麼睡前故事一般。
而此刻,養心殿內。
周寅穿著明黃色的寢衣,聚精會神地聽著下屬彙報顧行墨剛剛在街頭痛揍崔氏管家的事,激動得猛拍了拍手,誇讚道:「非常好,不愧是朕看中的人。」
重用,必須重用!
一旁的大內總管太監看著終於面露喜色的皇帝,也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聖上今晚被皇后趕出鳳藻宮來,心情屬實不佳,但現在聽了顧修撰這事,聖上的心情又好了,這樣就不會再來折磨他們一眾奴才,太好了啊!
謝謝顧修撰,大恩大德,牢記心間!
顧行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把這些內侍的心收攏完全,倒也算個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