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首富跑路了

回到沁園，趙雲驍就見蘇瑤在堂屋裡慢慢地踱步兜圈子，眉間壓著一撮憂愁。

「瑤兒，阿驍回來了。」蘇旭眼尖地瞥見趙雲驍平安歸來，心下甚喜。

蘇瑤聞聲頓住步子，掀起長睫，目光與趙雲驍一觸，不暇思索地朝他撲了過去，「阿驍哥哥。」

趙雲驍伸手接住她輕盈的身子，狠狠將她抱了個滿懷。

溫香的小妻子實在叫人心生憐愛，一時胸中溫馨洋溢，他忍不住低頭輕輕啄吻她的發頂。

蘇瑤依偎在他懷中，仰起小臉，想從他煙波浩渺的深眸中尋到一絲情緒，「阿驍哥哥交出炮坊了？」

趙雲驍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比起炮坊，他眼下更擔心自己的小妻子。

「蘇明可有為難你？」

「沒有。」蘇瑤連忙搖頭，「爹爹來得很及時。」

「那就好。」趙雲驍握住她溫軟滑膩的小手，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趕快去收拾收拾，一個時辰后，我們啟程回臨安。」

蘇瑤一愣，問道：「一個時辰后？這麼著急？」

蘇旭聽后，登時驚惶變色，「阿驍，是不是皇帝連夜趕你出京？」

趙雲驍解釋道：「沒有，炮坊雖交出去了，但幼帝已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我們須得儘早離開汴京，以防他變。」

蘇旭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扼腕道：「你說得對，我馬上去喚人打點行囊。」

看著蘇旭急匆匆地離開，秦姝蹙眉轉向趙雲驍，眼底是深深的疑惑，「你們真的是回臨安？」

趙雲驍垂下眼看著蘇瑤，沉默片刻道：「先回臨安，接上家裡人，然後立即出海去南洋。」

聞言，蘇瑤的震驚絲毫不亞於秦姝，「阿驍哥哥，我們為什麼要去南洋？」

趙雲驍耐下心思道：「前幾日，我接到密報，遼國已暗地裡與蒙古國勾結，準備揮軍南下。戰火即將爆發，大頌並非久留之地。」

「年後，陛下會陸續關閉出海的港口，固步自封，必遭大難。我們得在港口關閉前，離開大頌。」

「南洋群島氣候舒適，物產豐富，十分宜居。瑤瑤，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離開大頌？」

雖然前路渺茫，充滿未知，但阿驍哥哥就是蘇瑤心中的日月，高高在上，能照亮一切未知與迷茫。

她緊緊抱住他的腰身，目光堅毅而認真，「只要能和阿驍哥哥在一起，無論去哪裡，瑤瑤都願意。」

心口淌過一陣暖流，瞬間盈滿柔軟的情愫，趙雲驍掌摩她嬌嫩的玉頰，深情款款地道：「瑤瑤，相信我。我一定帶你去一個沒有戰亂的世外桃源。」

蘇瑤不自覺地嘴角上揚，「嗯，瑤瑤相信阿驍哥哥。」

聽趙雲驍要帶蘇瑤遠走高飛，秦姝哪裡捨得與蘇瑤一輩子不見面，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我也要跟你們一塊兒去。」

蘇瑤又驚又喜，「姝姝，你是認真的嗎？」

秦姝捻著袖子抹眼淚，抽抽噎噎地道：「咱們臨安府的首富都跑路了，大頌這是要完蛋。我不跟著跑路，等著被割韭菜嗎？」

「我現在馬上回去收拾一下，一個時辰后，我們在城門外見。」

秦姝匆匆地離開，蘇瑤也趕緊帶藍香和秋雯去收拾東西。

大半時辰后，蘇瑤跨出瓊香閣的攏門，正欲走去前院，卻見趙雲驍舉著火把健步而來。

「阿驍哥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汴京傳聞太盛，唯有將你我的痕迹抹去，才能止息流言。為去南洋爭得充裕的時間。」

趙雲驍左手牽住蘇瑤，右臂奮力一甩，將火把扔進瓊香閣。

熊熊的火苗跳躍在眼底，蘇瑤怔怔地看著被火焰迅速吞噬的瓊香閣，恍恍惚惚，茫然若失。

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

冬宵嚴寒，萬籟俱寂，城外的冷月冰霜般的皎潔。

蘇瑤被趙雲驍攏在玄狐斗篷里，溫暖雄偉的胸膛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令眼皮漸漸地沉重起來。

昏昏沉沉間，厚重的車帷外，傳來轔轔車聲，越來越清晰。

須臾，耳聽得秦姝清脆的呼喚，「瑤瑤，咱們這就出發。」jj.br>

蘇瑤睜睜眼，打起車簾，應了一聲。

趙雲驍即刻命車夫催馬啟程。

車隊剛行出一里地，後面再次傳來一陣急促追趕的馬蹄聲。

蘇瑤緊緊握住趙雲驍的手，心下慌張地問：「阿驍哥哥，會不會是官兵追來了？」

趙雲驍肅下俊面，剛要抬手撩起車簾，就聽到陸之揚清亮有力的聲音。

「東家，東家，我也隨你一起去臨安。」

蘇瑤手上一松，朝趙雲驍俏皮地眨眨眼，說道：「阿驍哥哥，咱就勉為其難給人家當回擋箭牌吧。」

趙雲驍收回手，微微勾唇，隔著車簾揚聲道：「之揚，跟緊了。」

「是。」陸之揚嘴上應著趙雲驍，眼光卻留戀在秦姝的馬車上。

半個時辰前，他從豐元錢莊打烊回府。

同往常一樣，「順路」經過秦姝的話本鋪子，卻見她匆匆忙忙地喊人搬了幾隻大箱子上馬車。

又在街廊下，抓了幾張銀票給夥計，叮囑他務必關閉鋪子，結清租金。

殊然是要連夜離京，永不回來的架勢。

深夜的東市異常安靜，他躲在昏暗的弄堂里，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亂成一團。

彷彿有一個聲音在血液里沸騰蔓延，一直匯聚到心尖。

強而有力地告訴他：

追她，追她，無論天涯海角，一定要追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