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混亂時代
火線的聲音越來越大，離開了剛開始孤獨卻絢爛的時光之後。
燃燒的劈啪作響與雲澤面前的篝火有著異曲同工。
這世界上少不了可以共情的人。
在雲澤略一沉思的時間裡，他們腦海中閃過了許多景色。
比如一開始單薄卻堅韌的神性。
後來失去了一些光澤但卻逐漸壯大的人性。
到了現在，已經變為了普通的銅。
在金屬的價值上它們已經沒了什麼定義，但是產量卻更加巨大。
就好像人類使用的金屬一般，從天然的金，採掘的銀，最後變為冶鍊的銅。
也許遺世而獨立會顯得極為珍貴。
但是這份嘈雜的廉價，可能才是人世間的本色。
「混亂時代，便是再一次影響倒轉的具現。」
「雖然神性被人性污染，不過歸結到本質上，這依舊是人類最基礎的訴求。」
「比如穩定。」
「雖然現在說這件事，站在血港這裡講述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
「不過人貴在會比較，很明顯，雖然現在血港依舊混亂不堪，但是這只是對比起哪怕是我一直在作妖卻也終究穩定的星火城。」
「我們不妨想象一下最開始的血港是什麼樣子，也就能理解為什麼人們開始追求起了穩定。」
「但是很明顯，人類雖然偉大卻也擁有著自己的劣勢，不是指智商也不是指身板，而是壽命。」
「往往限制人類的其實不是別的，而僅僅是壽命。」
「你可能會說，雲澤又在放沒味的屁了，你當然可以這麼覺得，我是在上網課，不是在朝著你們腦海里灌輸我的觀點。」
「當然了，你不喜歡聽還不划走，反而要打算與我有一番高論的話，那就要討論一下為什麼要加強體魄的重要意義。」
「說正事，為什麼說是壽命限制了人類。」
「因為人類不是一串數據能夠衡量的東西，人類有著漫長的成長期，如果說原始的世代還好，那時候十幾歲的少年也能跟著勞動狩獵，甚至參與戰爭。」
「但是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人們還是發現這種臨澤而漁的辦法不是辦法。」
「所以我們放棄了以實戰為教育，轉而更加努力的去幫助孩童的成長。」
「而成長的結果，便是成熟。」
「雖然很不好承認，不過人類的巔峰期分為兩種，一種是體力巔峰期，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過了三十歲之後人類的身體就會出現或多或少的衰老傾向。」
「而腦力的巔峰期則會更靠後一些，因為人的智力不僅是天資，還是各種因素影響而成的混沌模型。」
「比如閱歷，比如經歷，比如性格，甚至比如說讀過什麼書，受過什麼教育，取了個什麼老婆，生了個什麼孩子，這些都是會影響腦力的因素。」
「所以正常人類的腦力成熟期在三十五歲之後，也許一直會持續到六七十歲。」
「但是人類也依舊會衰老，一場大病便會摧毀之前的所有積攢。」
「歸結到一起，其實只有一句話，如果人類活到二百歲才開始衰老，世界的發展會快到你無法想象。」
「能夠理解了這點，我們就可以回歸到最開始的問題，人類追求的穩定是什麼樣的。」
「畢竟這些是人力不能及的地方，所以人類之上的存在便應運而出。」
「那個倒霉催的世界意識，也就再次開始分裂出人類需要的神明。」
「還是那句話，是人創造了神，而非神創造了人。」
雲澤頓了頓。
身後的火線燃燒得極為劇烈。
彷彿在給人們消化的時間。
「所謂有需求就會有市場，這些被用於塑造秩序的神明出現之後，卻也不能直接進入他們的工作崗位。」
雲澤聳了聳肩。
「因為席位就那麼幾個。」
「別忘了，他們可是脫胎於所謂的人性，雖然自身的神性也佔據了部分，不過大家也可以想象一下那是一個多麼蛋疼的設定。」
「所以，神戰開啟。」
雲澤淡然的語氣與他所講述的劇情沒有任何關係。
在凡人眼中熱血沸騰的神明爭奪，卻在雲澤的講述下如同隔壁老王家閨女懷孕了。
沒有人覺得不妥。
甚至會感覺本就應當這樣。Z.br>
能從歷史中看出故事的人都是天才。
而絕大多數時間，歷史也僅僅是一些冰冷的文字與傳頌。
它發生了，它過去了。
它被我們聽到了。
這就是歷史最為本真的含義。
「神戰的後果無可厚非，只要是你死我活的比試總有人能分出高下。」
「所以後面的故事大家也清楚了一些，尼菈與安娜上位，俄洛伊遠遁遠海。」
「但是新的問題隨之到來，那些失敗的神明呢？」
「他們隨風飄散了嗎？」
「還是隱藏在暗處積蓄著力量，等待著時機？」
「沒人知道。」
「而神戰的結束，便是混亂時代的終結。」
「血港內有了信仰，也就有了最為基礎的秩序，因為信仰就意味著教義。」
「也許有人會說，教義那些又不是法律，不是強制執行的律條。」
雲澤笑了笑：「但是大家不要忘記另外一件事，這些神明，是真切存在的。」
「是真正活在他們的頭頂，活在水下，活在遠方的活生生的神明。」
「你對一個人說我詛咒你不得好死，那一般得到的答覆都是一句輕飄飄的謝謝，因為詛咒本身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而在血港，如果一個人不敬神，那唯一的結果就是神明一高興，噶掉。」
「當然，神明也有他的局限性，誰家幸運女神也不會提著西瓜刀一路從南天門砍到蓬萊東路，只為了殺死那些不敬神的人。」
「所以說才是最基礎的秩序，沒有任何後果的惡意舉動和有機會死球的惡意舉動，本質上就有差別。」
「換句話說，你殺了一個人，沒有人管你，所以你再殺多少個都無所謂。」
「而有了神明之後你再殺人，你就會一直活在被人清算的陰影之下。」
「有人會說，現在的血港不也一直有死人的情況出現？」
雲澤轉過了身。
背後的安魂在篝火下熠熠生輝。
「所以在半年前，混亂時代也結束了。」
天空中的火線陷入停頓。
在黑夜中，炸成了絢爛的煙花。
「至於新出現的世代...」
「不如我們給它取一個帶著私貨的名字，星火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