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只能拚命了
「京城還沒有消息嗎?」
如今距離消息傳回去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八百里加急,怎麼說也應該趕到了。
「還沒有消息。」秦川回復。他的人負責後方,所以消息都會經由他的手。
魏子諸此時內心是忐忑的,雖然敵軍暫時陷入了內亂,但是他們遲早會統一戰線,到時候他們又該怎麼守。
他看著擺在中間的地圖,這是他讓人從熱氣球上畫下來的兩軍附近的地形走勢圖。
匈奴為了隱藏蹤跡,將大本營設在一處窪地之中,距離沙洲有百里之遠。
中間有一條河流,水源是雪山積雪所融,寒冷徹骨,只是水量一直不是很高。常有匈奴士兵帶著馬隊在河邊飲馬。
左右兩邊一邊有一片稀疏的樹林,一邊是乾旱的荒漠,乃是人跡罕至之地,一旦誤入其中,很快就會迷失方向,困死在其中。
此時沙洲州牧府里,一眾人等都沉默不語,顯然對接下來的行動感到舉步維艱。
「我們這樣還能堅持多久?」
「對方和我們拼消耗,現在所有人加起來也不過七萬人,糧草大概還夠半個月的。水源是從城外引來的。」林嘯作為州牧,算是很稱職了,對於這些也是了熟於心。
「水源是從外面來的?」魏子諸看著地圖上的河流走向,確實是如此。
「有了,王騰你現在下令屯水,越多越好。接下來派人去斷了水源。周圍只有這一個水源,只要斷了,七日之內對方必定退兵。就算他們從雪山運下來,又能堅持多久。三十多萬大軍消耗可不少。更何況他們馬匹也需要大量水源。」
魏子諸看著地圖上唯一的水源來源,一時之間也有些激動起來。
「可是我對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將水源截斷,什麼也不做吧。」林嘯覺得這樣有些想當然了。
「所以我們得做兩手準備,第一先截斷水源。敵軍沒水可用,自然會第一時間派人去調查。此時我們再派人炮轟雪山,造成雪崩。雪崩的威力足矣讓人望而卻步。」魏子諸當然也想到了後續的問題。
「之後我們趁對方回去之後,繼續阻斷水源,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覺。」
「一旦到了這個時候,通常會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攻城,但是沙洲的水源也斷了,他們肯定不會這樣選擇,那就只剩第二條,撤退。此處雖然也有草地,可是足夠補充的水分不夠,遲早會拖垮他們。」
魏子諸將這些分析都一一解釋一遍,眾人也陷入沉睡,似乎在確認此事的可行性。
「沙洲到下一個城池的距離,最多兩日,如果對方選擇冒險一博,我們怎麼辦?」秦川忽然提出一個可能。
「那就只能拚死抵抗,拼光所有人也要拖住他們。」魏子諸臉色陰沉,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那他也會提刀沖在最前面。
如果他們敗了,匈奴大軍長驅直入,等待他的就是家破人亡,在京城還有陳涵素樸鳳等人在等著他,他可不希望她們出事。
「只能拚死抵抗嗎?好,那就拼。」秦川的眼神從疑惑再到堅毅。
老邁的身軀散發出磅礴的氣勢,似要和敵人同歸於盡一般。
「這只是最壞的打算,到時候我們再商討。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而此時熱氣球的燃料已經所剩無幾了,帶來的百多個火油罐已經消耗的差不多,只剩二十幾個。只夠一隻熱氣球來回四趟的了。
所以他們暫停了對匈奴的監視,一切都只能看斥候的消息了。
當夜,王瓊就帶著三隻小隊悄悄的摸出城外,朝著匈奴大本營衝去。
一路上,他們儘可能的繞道,避免被匈奴發現。一直到半夜,他們才趕到窪地邊緣。
從這裡看去,匈奴不同部落之間時不時就會爆發小規模的摩擦,顯然是還在處於競爭之中。
王瓊一揮手,三隊人嗎立刻分散開來,朝著各自的目標潛伏過去。
王瓊也借著夜色,悄悄的朝著大營深處摸去。他的目標,是刺殺那日瓦的軍師。
這個人給魏子諸的感覺是一個大麻煩,所以派王瓊來一探究竟,如果有機會,就將對方殺掉以絕後患。
不過對方也算是小心謹慎,一路上各路守衛密布,哪怕王瓊是受過訓練的,也逐漸感到吃力起來。
最終他還是不得不撤回來,因為就在他即將摸到天魁部族營地的時候,一個起床解手的匈奴和他正好撞了個面對面
不得已他只能殺人滅口,只是這樣他還是暴露了,不得不撤退,再另作打算。
「有刺客,來人抓刺客了。」一時間整個營地開始亂起來。不少人都在追查刺客。
王瓊眼看著就要被抓了,只能硬著頭皮闖進奴隸營里。
這裡一個帳篷有幾十個人,人擠人的堆在一起,就如同畜牲一樣。
這些人眼神暗淡,顯然也沒有希望,淪為任人驅使的行屍走肉。
王瓊見沒人注意自己,趕緊躲在一堆人里。很快就有一隻匈奴士兵沖了進來。
「你們有沒有看到其他人?」他毫不客氣的呵斥,手中的刀二話不說就向著面前的奴隸手上劃去。
但是沒有人說話,只是漠然的盯著他。
這些人早就喪失了生存的希望,只不過是一具行走的屍體罷了。
那名匈奴被他們看的發毛,一刀結果了一個奴隸,然後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從始至終這些奴隸都沒有任何驚慌。要說有什麼變化,大概就是看著那具屍體,他們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王瓊何時見過這樣的人,剛開始感到害怕,接著就是一股怒意襲上心頭。
這些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卻被虐待的連活下去的意志都喪失了。
「該死的匈奴,我一定要殺光你們。」他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用力砸向地面。
他在強忍住衝出去大殺四方的衝動,只能是壓低聲音暗中咆哮。
可是身邊這些奴隸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他不存在一般,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