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失落
房門被輕輕推開,涼風一入,輕輕撩起床榻外的紗幔,祁元湛關上窗欞后,轉到床邊,想像以往一樣,卻看看她睡得安不安穩。
可一抬眸,視線透過紗幔,一下子凝在了那床上的春色上。
美人側身而卧,長發散在紅色的鴛鴦枕上,纖長的脖子雪白,香肩、鎖骨都露了出來,身上僅著杏色綉著茉莉花樣的胸衣,只堪堪遮住了胸前傲人的部位。
祁元湛氣息一下子不穩,將移開視線,卻落在了她深陷的腰窩上,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寫著「禍水」兩個字。
祁元湛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那股子熱又如潮水般襲來,他本點阻擋的力量都沒有,瞬間就被淹沒了。
只得狼狽地轉動輪椅,匆匆出了寢室,一路往書房去。
祁清看著匆匆出房來的殿下,雙眸瞪大,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急忙從懷裡取出藥丸,遞了過去。
祁元湛咽下藥,幾個吐息,才壓制住那股子邪火,白著一張臉看著眼前如潑墨的夜色,嘆了口氣。
祁清退到了一側,從前殿下從沒這方向的衝動,也對男色沒什麼興趣,所以他們曾經還懷疑過,自家殿下是不是和祁墨一樣。
所以他們才會極力地推薦自家殿下選這種副作用最低的毒藥,沒想到...
唉!
祁清也跟著嘆了口氣,不過很快就能解毒了,那太上皇一進京,殿下身上的毒就能解了,可是...
可是新一輪的殺戮又要開始了。
自家殿下的神色掩在夜色之中,祁清半點也瞧不真切。
「殿下,夜深了,你歇著吧。」
「嗯。」祁元湛抬手掐了下眉心,轉動輪椅回了書房。
連著兩日,都沒怎麼見到祁元湛,蕭棠寧睡了幾個好覺,氣色都好了起來。
「小姐,商隊的人和魏公子的人已經鬧到京兆尹去了,可是京兆尹的人聽說牽扯到沈府,皆畏首畏腳的。」阿福沉聲道。
蕭棠您發唇邊含笑,一雙清澈的杏眸卻越來越陰冷了下去。
瑞雪呆了幾瞬,突然覺得小姐這個神色有些熟悉,歪頭想了片刻,卻又想不起來像誰。
「也已經讓商隊的人將事情鬧大了,但水花不大,因為駙馬失蹤一事,這幾日市井街頭到處都是禁軍的人,不利沈府的言論都被壓下來了。」阿福又道。
蕭棠寧神色沉了又沉,雖然早就預料到會如此,本以為用沈府小姐和駙馬私奔一事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將沈府管事製作假的官府印章,偽造假的店契一事,徹底擺到明面上來,到時沈府想要摘清楚,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可沒想到...
明明齊子濯和沈亦婉都已經被禁軍被找到了,姜家人會不知道?
蕭棠寧覺得不可能。
可姜家人卻無動於衷,這一點是蕭棠寧沒有想到的。
姜家二公子不生氣嗎?
沈亦婉和他相看的時候和駙馬私奔,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
況且,這是對付沈家和沈皇后的機會,到底姜家人在想些什麼?
蕭棠寧半低著頭,纖細的手指揉著眉心。
沒想到,這對付沈府的第一步,就這麼難。
「小姐,我們接下里還按著原來的計劃?」阿福問道,「讓商隊的人帶著那假的店契去戶部核查真偽?」
「先停,容我想想。」蕭棠寧抬手制止了阿福接下來的話,她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按著上次戶部左侍郎大人特意將沈府管事在出售店鋪的事告訴她,想來他是願意說出真話的。
可是,光有人證物證,也沒有用。
果真一切在皇權面前半點用都沒有。
阿福長長呼出一口氣,只得先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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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丞相府書房內
沈丞相將姜家遞來的書信揉皺了,丟進銅爐里,燒成了灰燼,又氣得隨手砸了一個茶盞。
「相爺,息怒,相爺,息怒!」一側的蕭管家急急擺手,命在書房內伺候的秀姑趕緊將碎瓷片都收拾乾淨。
「這姜家還真是狂妄至極!」沈丞相大手狠狠砸在書案上,憋屈地差點沒嘔出一口血來。
今日送到姜家賠禮的東西,全數被退了回來。
「他不過就是一個稚子,我想得上他姜家,想將女兒嫁給他,是看得起他...」
蕭丞相罵了幾句,才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參茶,「那個逆女在哪裡?」
「相爺,二小姐還關在大理寺地牢房裡,不過有大公子在...」
手上的動作一頓,險些將滾燙的茶水灑在手指上,沈丞相氣得將手邊的茶盞砸了。
碎磁片一下子濺得滿地都是。
這時,剛好劉氏進屋來,嚇得臉色發白地站在原地。
沈丞相寒眸一瞥,頓時跳起來,指著劉氏的鼻子,痛罵道:「都是你這敗家的女人,我沈氏怎麼就娶了你這樣的,生了這樣的逆女,這是要亡我沈家!」
「相爺息怒!」劉氏嚇得跪在地上,顫聲求道。
沈老夫人臉色陰沉地進了房,冷冷瞥了一眼劉氏:「婉兒就是你寵壞的,上次在我的壽宴上就敢下毒,搶棠兒的人,你還這般縱容。
眼下好了,搶人,搶到皇氏去了,這可是誅九族的罪,如不是寧兒在宮中周旋,我們現在就都在大牢里了,哪裡還能在這裡安安穩穩地坐著。」
「兒媳錯了,母親一定要救救婉兒。」劉氏抱住沈老夫人的大腿,哭著求饒。
「住嘴,這事,你眼下還沒看明白嗎?為何陛下還不敢將那逆女放了,而是關在大理寺...這其中就看姜家的態度了。」沈丞相氣得跌坐在軟塌上,一口氣堵在心口。
劉氏聞言,呆愣在原地。
這些日子,婉兒在和姜家二公子相看,雖然婉兒不樂意,但是姜家二公子卻也沒有開口回絕了這門親事。
眼下婉兒做出這種事,姜家二公子又怎會放過她。